那一條路,長長的,仿佛永遠也沒有盡頭一樣。
路旁花開似錦,綠樹成茵,然而再美的風景也無法消去如沁此時混身的躁熱感。
一定是那藥量太重的關系,如沁只覺意識漸漸朦朧,連雲彩也變成了透明的一樣。
小小的轎子張揚的走在飛軒堡中,這轎子也是飛軒堡里唯一的一頂,堡中的女子除了侍寢,是不得隨意走動的,而侍寢自有四個家丁扛著,而出了飛軒堡卻是馬車當步,所以這轎子便成了所有人眼中的一枚釘子,早在那日她被抬著去了風月亭的時候如沁便已成了眾多女子的眼中釘,而此時她再次坐上這頂轎子時,一路上那怨毒的目光更是源源不斷的涌來。
而轎子中隨著轎身的擺動而迷糊晃動的如沁卻什麼也不知道,她只想找一處涼爽的地方一頭扎進去,再也不出來。
躁熱,渾身的躁熱,讓她無比的難耐。
星星點點的紅暈慢慢的升騰在肌膚上,那粉紅誘人如甜心,惹人去品嘗。
「瞧,又是那個小蹄子,這不是去娛人院的方向嗎,哈哈,原來爺不要她了,看她還張揚個什麼勁,居然還敢坐著轎子,真真是不要臉。」有女聲送到如沁的耳中。
迷朦的望過去,窗簾子早已被她掀得太開,只求那風兒吹入,也稍解一解她混身的難過。
女人的手指指點點,意識又漸漸有些清醒了。
迷離的眸子迎著風的同時,才恍然驚覺自己果裎的肩頭此時正暴露在眾人的眼中,急忙的放下窗簾子,卻讓轎內的熱度無端的上揚。
輕展軒,我恨你,咬著牙,一下一下都是她滿腔的恨意。
合上眸子的剎那,便是無數個恨字的出口,恨……恨……
無休無止的恨。
腦海里那張讓她恨意滔天的容顏閃爍中慢慢的分解了她混身的躁熱,那是仿佛冰塊一樣的東西。
于是,當轎子停下的時候,轎簾子撩開時,是如沁合眸安靜地坐在轎子里的情景。
之晴不情不願的迎過來,當有人通告她說如沁要換一個地方的時候,她以為如沁的地位上升了,是爺寵上了她,卻不想卻是被爺一腳踢到了這下賤的娛人院,從此只做了那被男人踐踏的妓子,永遠也別想重新索回爺的半分愛戀了,她真是投錯了胎,錯認了主子。
可是沒辦法,上頭的命今,她只得隨著過來了。
「姑娘,下來吧。」沒來氣的攙著如沁的手臂,稱呼也從小主子變了,變的讓人心寒而如沁卻不自知,她滿腦子都在與那混身的躁熱抗爭著。
之晴一個使力,如沁便踉蹌的隨著她下了轎子,紅磚綠瓦的一排屋子,門前是一個個女子花枝招展的站在那里,望著如沁的方向,是鄙夷,是嘲笑,是嫉妒,更多的卻是好奇,好奇這坐著轎子前來的女子她的身份到底是什麼,似乎爺對她有著不同于其它女人的特殊待遇呢。
可是,那裊裊的身影,那面上的桃花開,卻讓所有已經人事且在娛人院里呆了這麼久的女人們瞬間明白,這女人的確是特別的,別人來,只是被人領著就送了過來。而她居然是被人喂食了無心丹再送過來的,難道是有什麼大人物要她來侍寢款待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