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最好不相見,如此便可不相戀。
第二最好不相知,如此便可不相思。
第三最好不相伴,如此便可不相欠。
倘若我未遇見你,不曾愛過你,未能伴過你,是否就可以不相戀,不相思,不相欠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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瑞慶十五年間,青龍國內,天上大雪紛飛,這是十一月的天氣,卻已是滿目沁白。
往日繁華的皇城內,此刻卻有不少的酒家關住了店門,百姓們結伴立于街頭,腳步一深一淺的沒入雪中。
這天寒地凍的,他們也不待在屋內,似在翹望著什麼,個個仰著腦袋看著路的盡頭那一片蒼滿之景。
听聞朱雀國的大將軍之女今日嫁往國內,此刻便是那送親隊伍經過之時,只是,這大雪紛飛之天,那輝煌的隊伍會經過這里嗎?
正在人們議論之時,遠遠的,就有人大聲喚起了,「看,朱雀國的隊伍來了。」
果真,在一片雪白之景中,幾抹刺目的紅色躍然而上,漸行漸近,真是那朱雀國的送親隊伍,浩浩蕩蕩的一行人,為這蒼白的大地增添了幾抹色彩。
自盤古開天闢地,在這蒼穹大地之中,共衍生四大主國,青龍國,白虎國,朱雀國,玄武國!其中以青龍國為首,後三國為輔,皆為青龍國俯首稱臣。
這一次朱雀國大將軍之女嫁往青龍國,在外人眼中,可能是皇家的政治婚姻。只是自二十年前與白虎國的那一次聯姻,便再無與其他國有過類似的相往來,這一次的盛況,可想而知,不少人想要一睹朱雀國的風采。
送親隊伍為首的是青龍國的大將軍蒙澤,威武俊朗的他一襲銀色的鎧甲騎在棕馬之上,與這雪地相輝想映,路人紛紛朝他投向敬重的目光。
跟在他身後徐徐前進的是兩排身著紅衣的侍童,一側女侍童,一側男侍童,皆是十三四歲的花樣年紀,男侍童手執玉如意,女侍童手執青翡翠,服飾華貴得讓人目不轉楮。
被兩排侍童擁簇在正中間的,正是一頂碩大的金色花轎,十六個壯碩的大漢抬著它走,一步一個腳印踩在雪地之中,隨著他們的走動,轎簾前金色的流蘇也隨之擺動,厚重的門簾微微蕩起一角。
「嗒嗒嗒哈`````。」
遠遠的,蒙澤便听見急促的馬蹄聲傳來,今日皇上已下令封街,應該不會有人在街上如此策馬,除非```。
他雙眼微眯,視線望向那策馬而來之人,身體不禁一愣,他怎麼會來這里?
「蒙將軍,請慢,皇上有聖旨要宣。」來人一個利落得翻身下馬,徑直走到他的馬前來。
拉緊馬繩,蒙澤看著來人手中黃色的布曼,那是顯示一國之君的信物,俊眉微皺,翻身下馬,雙腳觸地時,他向身後的花轎看了一眼,心中似有不好的預感。
「張公公,究竟是何要事?皇上要派你來此地宣讀聖旨?」蒙澤看著面前平日只跟在皇上身邊的宮中大管事,不由心起疑惑。
中年男子朝他福了個身,「此事奴才也不詳,只是奉命來宣讀皇上的聖旨,請將軍接旨。」
單膝跪在地上,蒙澤雙手報拳于頭頂上方,「護國將軍蒙澤接旨。」
「奉天承運,皇帝詔曰,朱雀國大將軍之女慕容琉璃,勾結亂黨私通奸人,今被查出惡行,其父慕容甫已在朱雀國服誅,朕命護國將軍蒙澤將此女就地誅死,欽此!」緩緩的將聖旨收起,張公公抬頭看了眼那安靜的花轎,隨即看向跪在地上的蒙澤,「蒙將軍,請接旨吧!」
倏得抬起頭來,蒙澤並未接過那聖旨,卻只是從地上站了起來,雙眼幾乎充血的望著他,「張德廣,這道聖旨果真是皇上下的嗎?不可能,他怎麼會?」
張德廣頷首,將聖旨交于他的手中,「蒙將軍,勾結亂黨私通奸人,即使是慕容姑娘,皇上也不會留的。」
自張德廣念完聖旨後,百姓們也皆是一片駭然,這將軍之女還未進皇城,卻被阻在城外要被誅死,雖說是判國之罪,不由覺得心寒,都說伴君如伴虎,這虎身還未近,卻已要魂斷九天了。
「不,我不會殺她的。」將聖旨摔于雪地之中,蒙澤似乎在隱忍著自己的怒氣,雙拳緊握于身側。
「將軍,莫怪奴才未提醒您,這道聖旨是皇上叮囑奴才一定要交于你手中的,他說知道將軍定不會領命,便讓奴才帶來了這個。」說罷,他從袖中拿出一個翠綠顏色的瓶身,「皇上說了,此毒服下後,不會有痛苦````。」
「夠了!」蒙澤劍眉一挑,打斷了他的話。
「嘻嘻```。」
如銀鈴般的笑聲,將這僵直的氣氛打破,似填進了一些溫暖,眾人徇聲望去,卻是那轎中之人發出的笑聲。
剛剛張德廣宣讀聖旨的聲音很大,想必轎中之人一定听見了,那個馬上就要服誅的女子,怎會笑得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