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只是一聲低吼,可是,就連向來淡定的蘇柒都是不由一震,此刻的男人周身散發出的狠厲,有著讓人膽寒的凌然之氣。
他終是心疼了她不是嗎?
也是啊!人家認識了這麼多年,他們,不過是一段錯誤而已。人家現在有權利更正過去,有什麼不對?芒
其實,就連蘇柒自己都知道她此刻有些鬧場的嫌疑,畢竟,景琪本就對自己有芥蒂,如今失控也是情理之中。更何況人家是新娘嘛!新娘最大嘛!
挑了挑眉,掩飾掉心中的苦澀之情,蘇柒說道︰「矮油!布丁美人這是生氣了,于是怒發沖冠為紅顏嗎?奴家還真是失禮了呢。今天是你們的婚禮,奴家卻把新娘子惹生氣了,真是太不像話了呢!不過你們也有不對的地方啊,奴家大老遠的趕來又不是為了鬧事,怎麼能將奴家擋在外面不讓進呢?而且——奴家這次來可是有重要事情的!」
最後一句話,蘇柒湊上身去,勾唇一笑,聲音只能讓焦點中的三個人听到,只是,或許只有兩個人能听懂而已。
景琪一怔,不知道蘇柒在說些什麼,貌似連哭泣都忘記了。只是看著對方的臉,無知而無措。
「我不想在婚禮上鬧出人命。」
男人的聲音木然響起,仿佛帶著幾分無奈的悲傷之情。這個婚禮,他對不起景琪,沒有辦法繼續進行下去了。格
心髒從蘇柒出現的那一剎那安穩下來,其實不過是為了自己的不確定找理由而已,或許,潛意識里,就連他都沒有辦法說服自己完成這次婚禮。
他需要想清楚很多事情。
對于景琪,他一如既往的寵愛到底是不是愛?為什麼對于她,沒有和蘇柒在一起時的沖動與欲-望,仿佛那才是真實的愛情。
「呵呵,不想鬧出人命嗎?那好啊!奴家答應了,權當是奴家為剛才的不懂事賠個不是了!景姑娘大人不記小人過哦!」
蘇柒故意揶揄,隨即,轉身離開,卻是正大光明的向人群中走去。
于是,婚禮現場就在這樣混亂而狼狽的狀況之下莫名其妙的結束了,只是,不見了新娘和新郎的身影。大家倒好像什麼也沒有察覺到一般,該用餐的用餐,該喝酒的喝酒,也不知道在慶祝著什麼,只是都很識相的沒有提及剛才的一幕。
更衣室里,不時傳來女人輕輕的抽泣聲音,楚楚動人,惹人憐惜。
「小琪,我——」
「玄,你不要說!我不要听!不要听!」
女人緊緊的捂著自己的耳朵,將本就已經有些發絲凌亂的腦袋搖晃不停。
「小琪,婚禮我以後會補給你——」
「不用!我們已經結婚了,剛才已經結過了!」
景琪撐著朦朧的淚眸略帶抽搐的說道。她不要以後,她只要現在。
她沒有辦法接受墨玄的猶豫與遲疑,他說的未來,她等不起。
「對不起。」
男人起身,眉心已是一片暗黑。
負罪感如同蜘蛛網將他越捆越緊,只覺窒息。
「玄!」
女人幾乎已經不顧形象的向男人撲去,卻終究是徒勞,被墨玄輕輕地抱起,如同珍寶一般,卻已是冰封一片。
「小琪,給我一些時間,讓我好好想想好不好?我知道是我對不起你,我只是沒有辦法現在結婚而已,但是,如果要結婚,我一定娶你。」
景琪沉默的看著依舊將自己抱在懷里向沙發緩緩走去的男人,似乎有些不相信自己的听力。這估計是她認識墨玄以來,從這個男人口中說出最長最溫情的句子。誓言般的篤定,景琪只覺得如同甜言蜜語般溫暖人心。
他說,對不起,他還說,如果結婚,一定娶她。
是承諾嗎?
看得出他眉心之間的疲憊,看得出他的為難與煩躁不安。可是,他最終選擇了自己不是嗎?他抱著她離開了竊竊私語的人群,像從前一樣不舍得讓她難過傷心。
或許,真的是她逼得太緊,畢竟,他剛剛恢復記憶。
那麼一段時間,墨玄是不記得她的,或者,那不能算背叛。她原諒他了,只因為他說給他時間。
畢竟,墨玄的一句只會娶她絕對如同強心針一般讓景琪瞬間有了力氣。
她不怨他,她可以等。只是,那個女人,這一次的屈辱和痛苦,她會加倍討回。
室內一樓的一個休息室里,門只是輕輕關好,確保沒有人會在這個時候進來。只是從中一陣陣的傳來一聲聲的悶哼卻極其讓人懷疑,只是,現在大家都在享受著一場別開生面的婚禮草草收場後的宴會,根本沒有人會注意到有人不見了,即使他是這般不容忽視的地位。
白色單子下的身體輕輕顫了顫,蘇柒一個冷哼,又踹了一腳上去,毫不留情。
大家都以為她是作為小三來鬧事的,倒正好掩飾了真正目的,更方便了她該干啥干啥,也算是因禍得福了。
趁著菲爾德進洗手間的時候,一掌批暈,也算是費了不少的力氣將男人拖到了這里。這只老狐狸也算是聰明反被聰明誤,為了保證他的安全,竟然連上廁所都是自己整了個專屬衛生間,身後跟著兩個人高馬大的保鏢保駕護航。不過,貌似在蘇柒面前不過是繡花枕頭一枚,一個暗器就放翻了去。等菲爾德解決了個人問題,一出門便直接沒了知覺。
蘇柒雖然原本是有想要他命的打算,可是,在她答應了墨玄不鬧出人命來的時候也算是作罷。倒不是因為她有多麼听話,或者後悔自己剛才的行為,不過是,突然覺得,讓菲爾德就這麼死了,她不甘心。
究其原因卻是,新郎和新娘雙雙離開的背影,深深刺激了蘇柒。
她需要一個沙包來出氣,不幸的是,菲爾德正好是個現成的靶子。
為了不讓菲爾德知道是誰,她將一旁蓋桌子的桌布蓋在了男人的身上,方便她的行凶作惡。
只是,這或許是蘇柒第一次就這樣不顧形象的使著蠻勁,只為了撒氣。穿著尖角高跟鞋的女人毫不留力的一下下的踢過去,只听見對方的回應越發小了。
「你的婚禮,恩?」
一腳。
「不能鬧出人命,恩?」
一腳。
「我夠了,我閉嘴,恩?」
又是一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