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大早,宿管張企鵝阿姨就來砸門了。
「里面的人,快點走了。我要封樓了。」
子軒和雲夢、木野一起被砸門聲吵醒了。
其實她們早就醒了,亦或是整晚都沒睡,都睜著眼。
千百個無奈下,她們托著自己的行李上路了。
此時,空中沒有一朵雲彩,頭頂上只有一輪烈日,沒有一絲風,一切樹木都無精打采的、懶洋洋的站在那里,像是集體默哀。
校門外,三個人齊刷刷的回頭行注目禮。
別了,我的大學;
別了,我的四年;
別了,我的青春。
三個人再次擁抱,哭泣,灑淚。
千萬種不舍啊,可是又如何呢,無奈後還是無奈。
三人靜默很久後,雲夢甩甩她飄逸的長發,轉頭上了一個帥哥的奔馳。
木野背過身去,揮了揮手,上了她父親的寶馬。
只有子軒,站在校門口,久久的,久久的。
最後一個人默默的擠上了公交車。
雲夢說是畢業了去結婚,好像那個帥哥是香港人吧,誰知道呢,搞不清楚,她的男人太多了,真搞不清楚。
木野去了南方一家貿易公司。
雖然她父親的公司也不錯,但她討厭那種事事都被安排的感覺,毅然選擇了自己的道路。
就剩下子軒,她留在了本市,留在了這個她們熟悉的城市。
她要去一家房地產公司上班。
當然,工作就是她的日語翻譯——
漠然了幾天,世界暗淡了幾天。
終于,今天,子軒要出門了。
她不是想出門,而是她不得不出門,因為她今天要去上班了。
子軒很不習慣這種穿的整整齊齊的感覺。
她最喜歡穿一身休閑裝,然後把長長的卷發隨意往腦後一盤,很舒服。
可是今天第一天上班,她不得不褪下她平時的那些皮囊,而是穿上了讓她覺得虛偽的正裝。
其實她是學日語的,見過穿正裝的人很多。
日本人就喜歡每天都穿的整整齊齊的,人模狗樣,看起來精神抖數,干勁十足。
其實呢,那些不過就是披著羊皮的狼,任何時候都肆意干那些齷齪的事情。
其實子軒是不喜歡日語的,是的,她不喜歡她的專業。
狗屁日語,誰稀罕啊,要不是當時她分數高,她才不會報這個大家都認為熱門的專業。
她以前的一切都是在大家的盼望中實現的。
她時刻背負著大家的希望,她覺得好累。
現在畢業了,她不想再按照大家給她指定的道路走下去了。
她要按照自己的想法生活,做一個自由人。
所以,子軒搬出了家。
她在南郊外邊租了一處房子。房子不大,但她卻感覺無比的自在。
也許人大了,總會想有自己的獨立空間吧。
她的父親是一個畫家,不,應該說是一個私營畫家,小畫家。
她父親在北郊外租了一處房子做工作室。每天都在那里忙碌著。
有時子軒會和母親去看望父親,但是父親總是顯得不耐煩。
說是她們母女這樣會打擾他的工作,讓她們以後不要去了。
子軒和她母親也就真的不去了。只是時而給父親打打電話——
像一般的上班族一樣,子軒收拾了一下儀容,蹬上了那讓她恐懼的高跟鞋。
其實子軒並不是不喜歡高跟鞋,只是她覺得那樣有點太招搖了。
因為她穿上高跟鞋後真的更漂亮了。
整個身體更修長,更性感了。
曾經她在雲夢和木野的一再慫恿下穿了高跟鞋。
就在那個上課的早上,路邊的男男女女們都把焦點聚集在了子軒的身上,子軒的臉一下子紅了,一直紅到了耳根。
那時她覺得自己的心里仿佛揣著一個兔子,蹦蹦跳跳,一秒也不得安息。
她不希望自己成為光彩奪目的珍珠,只希望自己能夠快樂,希望身邊的人能夠快樂。
這樣,她就覺得滿足了。
其實,她想要的真的很少,很少。
可是,事事不能如願,即使她不願意,但上天還是賦予了她美貌。
無論她在哪里,都那麼的熠熠生輝,讓人痴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