加尼葉歌劇院是全世界最為著名的歌劇院之一,其奢華程度完全可以媲美路易十四國王的凡爾賽宮,據說‘歌劇魅影’的故事就發生在這兒。
一步不離的緊跟杰奎琳,剛進入歌劇院的前廳,艾露絲就被恢宏的氣勢所感染,連聲驚嘆,「這,這兒實在是太美了!」
「是啊!」杰奎琳微微笑道,「無論進來多少次,都會發出同樣的感嘆——這兒精致奢華,就像一只首飾盒,里面填滿了各色各樣的金銀珠寶…你瞧那些巴洛克式的浮雕,還有點綴金色玫瑰的大理石石柱,我最喜歡這兒的穹頂,繪滿五彩斑斕的壁畫,在水晶燈飾的映照下,分外夢幻迷人…有時候,我會傻傻的想象,就算是上帝的天堂,也不過如此吧!」
歌劇院中,正在排演有著‘芭蕾之冠’之稱的浪漫芭蕾舞劇‘吉賽爾’。
身臨現場觀看一出著名的芭蕾舞劇,一直是艾露絲的願望,沒想到就在今時今日,這一願望居然能夠實現,她顯得興奮無比,跟隨在杰奎琳的身後,匆匆去往觀眾席的前排。
加尼葉歌劇院是有著兩千多個席位的巨型歌劇院,所以觀眾席之間的走道特別狹長。
一邊走,一邊目不轉楮地盯著舞台上快速旋轉的舞者,艾露絲生怕錯過那些高難度的動作,不經意之間,與迎面而來的行人撞了個滿懷,她駭然一怔,連聲道歉,「對,對不起!」
「你是……」那男人一臉嚴肅,語聲透著寒意,「這是內部排演,非請莫入。」
「我,我是……」怯怯低語,艾露絲將目光投向幾步之外的杰奎琳,「我是跟隨那位夫人而來。」
听聞言語聲,杰奎琳回首張望,見有人攔住小艾的去路,便呵呵地笑了,「特納,你這是干嘛,會嚇到我的朋友。」
「哦,原來是夫人的朋友。」那人側身退了一步,讓開去路。
「小艾,過來!」杰奎琳向她招了招手,示意她在身畔坐下,悄聲解釋道,「剛才那人是劇中的男一號哦,更是世間少有的完美主義者,若不達到十全十美的效果,是不會讓觀眾輕易欣賞的。」
「哦,原來如此。」艾露絲不好意思的笑了,「也怪我,太莽撞了。」
見杰奎琳在最前排就坐,台上的舞者紛紛停止起舞,齊聲道了句,「夫人,下午好。」
拍了拍手,杰奎琳板起面孔,極為嚴厲的說道,「大家辛苦了。」接著,又抬手重重點了點排在前面的幾位舞者,「你們幾個要注意自己動作,特別是群舞時,動作要整齊劃一,小跳要輕快,單足旋轉要平穩,面部表情要豐富。」
「是,夫人。」幾位年輕舞者點了點頭。
「好吧,再來一遍方才的那段,誰要是再跳不好,就罰她一直練到晚上!」
悠揚的旋律再次響起,艾露絲側臉望向身畔的杰奎琳,小聲問道,「請問您,您是……」
「我的嚴厲是不是嚇到你了。」老夫人溫顏一笑,「我對她們向來如此,她們都是我的學生。」
真人不露相,艾露絲緩聲笑嘆,「嚴師才能出高徒啊!」
「你很喜歡芭蕾舞,是不是也跳過。」杰奎琳輕聲詢問,「有興趣加入她們嗎?」
「芭蕾舞一直是我兒時的夢想,長大之後,為了生計,有很多年沒有觸踫了。」話到此處,艾露絲又念起那張‘天鵝函劇照的明信片,哀聲長嘆道,「我的老師是貝琳達,她曾經推薦我去丹麥皇家芭蕾舞團學習,可惜結果……」
「原來你是貝琳達的學生,她可是‘御用’的啊,沒錢沒勢的人是請不到的!」杰奎琳輕笑一聲,「既然你能成為她的學生,肯定不是一般的平常人,我很是好奇,你究竟是何方神聖呢?」
低垂螓首,艾露絲不願讓其看清自己的表情,悵然嘆息道,「您多慮了,我原本來就是平常人,更是一個無家可歸、無人能愛的可憐之人。」
「幸福之人都是相似的,不幸之人各有各的不幸。」杰奎琳有感而發,顫聲喃喃,「我何嘗不是可憐之人,形只影單、孤苦伶仃地守著一幢永遠不會有男主人的房子……」
說著說著,她竟然落淚了,這一舉動讓艾露絲有些錯愕,一時半會兒也不知該如何勸慰,只有從手袋中取出手絹遞上,「夫人,給您!」
似乎被那個人‘傳染’了,艾露絲也喜歡將手絹染上紫蘇的清幽暗香。
輕輕擦拭過淚水,杰奎琳很是識貨,輕聲一句,「這是紫蘇的味道,你居然也會用紫蘇燻染手絹!」
听她這般言語,艾露絲垂眸淺淺一笑,「我只是在‘模仿’,‘模仿’一位故人的味道……」
「一位故人?」淡淡的光華自眼底煥發,杰奎琳輕問,「是你的男朋友?」
「不,是我的仇人!」艾露絲僵了僵,心兒有些發顫。
「能夠銘記一位‘仇人’也是一樁好事啊!」說到此處,杰奎琳恍惚一笑,「千萬不要像我這樣,愛又愛不起,恨又恨不了……」
若是再這樣說下去,兩個受過傷害的女人一定會抱頭大哭,艾露絲無奈搖頭,迅速將話鋒偏轉,重新選擇一個話題,「夫人,我若想加入芭蕾舞劇團可以麼?」
「當然可以啊。」杰奎琳點頭應答,「我听花子說,說你急于找尋一份工作,你不妨來劇團試一試,既可以完成你兒時的夢想與願望,又可以賺些小錢養活自己!」說著,她開玩笑打趣道,「你若有了工作,我也可以名正言順的收房租了,一舉三得,何樂而不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