謹嬪說完,冷笑著上了鳳攆。聶無雙看著她揚長而去,美眸中掠出冰冷的怒火.
敬皇貴妃上前怒道︰「這謹嬪實在是目無尊長,總有一日她一定會得到報應的!」
聶無雙看著她們,心中的憂慮卻並不因為謹嬪的離開而消失,反而多了幾分沉重。她看著敬皇貴妃,憂慮道︰「今日看來謹嬪以後一定不會善罷甘休,竟然還特地過來瞧瞧太子是怎麼樣一個情形。」
敬皇貴妃被一提醒,心中不由涌起劇烈的不安︰「那……那怎麼辦?如今後宮中她的權力甚大,臣妾又該怎麼辦?……」
謹嬪曾經是淑妃之時就長袖善舞,後宮中布了不少眼線與勢力,如今王家隨著蕭鳳青謀反,她的勢力更是大漲,整個後宮經過宮破那一夜的血洗,換上許多她的人,當初聶無雙與敬皇貴妃掌管後宮提拔上來的人都已經所剩無幾。
這樣的情況如何不令人憂心?萬一謹嬪心生歹毒,難免太子不被人暗地里謀害。太子如今看樣子是平安了,誰又能保證以後?
聶無雙左思右想,依然想不出解決之道,只得對敬皇貴妃道︰「敬姐姐先好生照顧太子等,本宮回去再好好合計合計。」
敬皇貴妃知她現在也是為難,于是便不敢再催促她,躬身拜下,這才匆匆退下累。
聶無雙回到引鳳台已是下半夜。皇後未回,引鳳台所有的宮人徹夜不敢眠,宮燈高掛,人人靜立。聶無雙看著太醫圍著昏迷不醒的歐陽寧聚在一起會診治傷,這才覺得身子沉沉的,滿心疲憊。
楊直並無大礙,梳洗吃了些東西就前來拜見她。
主僕兩人此時相見,只覺得恍若隔世。
「皇後娘娘,奴婢有負娘娘所托,實在是罪該萬死!」楊直跪下謝罪。
聶無雙看著一身內侍服穿在他身上空蕩蕩的,往昔陰柔明秀的面龐也瘦得幾乎月兌了形,不由眼中浮起淚光︰「太子公主平安、楊公公平安就好。其余的,本宮已經不奢求了。這都是命。」
楊直見她眉間皆是黯然,不禁上前問道︰「娘娘,接下來怎麼辦?萌」
聶無雙從沉思中茫然抬頭,等听明白他的問話,苦笑搖了搖頭︰「本宮也不知。總之,終會有結果的那一天。」
她說完站起身來,慢慢向內殿中走去。
楊直看著她蕭索的身影,心中越發難受起來。
……
太子被擒回京,應京中人人皆是驚訝,本來太子宮破之夜被帶出宮外,以為就此就能逃過蕭鳳青的追捕,沒想到還是被捉回。京城中人人議論紛紛。朝堂之中,以王太師為首的軍中一派立刻向蕭鳳青諫言,要立二皇子為少帝,他們言之鑿鑿,似只有這樣,才能顯示蕭鳳青與他們合作的誠意。
而柳宇誠與顧清鴻則道,既然太子已歸京,就理應立太子為少帝,這才能以服民心。
兩派人吵吵嚷嚷,各執一詞,互不相讓。蕭鳳青冷眼旁觀,一言不發。他到了引鳳台,卻見聶無雙與太子在說話。
太子經過一夜的休息,蒼白瘦削的臉色已有了幾分紅潤。他見蕭鳳青前來,微微一縮,躲在了聶無雙身後。蕭鳳青見狀腳步一頓,面上便隱隱有了不自然。
聶無雙把太子從身後拉了出來,柔聲道︰「太子不必擔心,你皇叔不會傷害你。」
太子不過**歲,經此一事卻已經隱隱明白了事情的來龍去脈,眼中已褪去稚女敕,多了幾分若有所思。
他揪著聶無雙的長袖,只是踟躕不前。
蕭鳳青深眸微微一眯,那抹不自然便漸漸成了冷冷的不悅。
聶無雙連忙推了推太子︰「太子快去拜見皇叔,當初與歐陽師尊學的孔家禮儀,太子怎麼可以忘記?」
太子看著蕭鳳青,眼中升起戒備與憤怒︰「他不是我的皇叔,他是亂臣賊子!是他把父皇給趕走的!」
此言一出,聶無雙一顆心仿佛被一只冰冷的手猛地抓住,頓時呼吸不暢。她猛地一把捂住太子的嘴,急怒道︰「方才本宮教你的話,你怎麼通通都忘記了?!」
太子被她捂住嘴,稚女敕的眼中亦是流露不甘,但是口中的抗議聲頓時變得依依呀呀,卻是再也說不出一句完整的話來。
「放了他。」蕭鳳青冷冷的聲音傳來。
聶無雙看著他一步步走近,像母雞護雛一般擋在太子跟前,急忙道︰「稚子何辜。你不要為難他,他什麼都不懂,鳳青……」
蕭鳳青看著她焦急的面色,清冷一笑︰「什麼也不懂?本王比他還小的時候就什麼都懂了。」
他一把推開聶無雙,蹲與太子冷冷對視︰「你恨皇叔嗎?」
「恨!」太子不假思索地說道。
「恨就好。恨就好好地活著,變得更強,強到有一天打敗皇叔。你就可以做你想做的事,殺你想殺的人。」蕭鳳青冷冷地道。
「鳳青——」聶無雙在一旁又氣又急。這是做什麼?這簡直是在太子幼小的心中種下仇恨的種子!
蕭鳳青站起身來,拍了拍衣衫下擺,似笑非笑對聶無雙道︰「本王不怕他恨我,就怕他沒資格來恨本王。」
聶無雙聞言,心中一嘆,命宮女把太子送回了東宮,這才看著蕭鳳青疲倦地問道︰「鳳青,你這是何苦?」
蕭鳳青握了她的手,淡淡道︰「讓別人喜歡自己很難,讓別人恨著,就容易多了。他心中有恨,就會想辦法尋找出路。這其實不是更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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