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好!」聶無雙聞言,沖口而出︰「不好!一點都不好!」.
她的急切與惶惶看在蕭鳳青的眼中,不由泛出點點柔光,他輕撫她的臉頰,幽幽問道︰「為什麼不好?」
「不要再有恨了。」聶無雙緊握他的手,美眸看著窗外柔和春光,神色漸漸淒迷︰「我們為了恨已經付出那麼多的代價,為了恨,我們已經走錯了路。鳳青——不要讓恨延續了。」
蕭鳳青手慢慢抽回,木然道︰「已經遲了。無雙,已經太遲了。」
有什麼從心中一沉,聶無雙頓時無言以對。
是的遲了,太遲了……無論她怎麼在太子面前美化蕭鳳青,在他心中,蕭鳳青永遠都是那趕走他父皇的亂臣賊子。
恨已經在延續。
她不由輕撫小月復,心中酸澀難當,是的,恨已經在延續,她的孩子,也許有一天會恨著他的親生父親,還有恨著她,這個把他生下的母親……
……
武德四年六月,蕭鳳青打算立太子為少帝,聶無雙為太後,敬皇貴妃為敬太妃,自任為攝政王,封王靖王太師為異姓王,封地百里,金銀萬兩,賞賜豐厚無比累。
此舉自然令王靖一干人等不滿,一個虛無縹緲的異姓王頭餃遠遠不如一個國丈來得分量重,更何況賞賜豐厚看似不錯,其實不過是以金銀來換他們手中的軍權。于是他們紛紛上表反對,言辭激烈,隱隱有威脅之意。如今各地藩王蠢蠢欲動,實在不是與王靖等軍中勢力決裂的時候。于是這事就這樣拖了下來,懸而未決。
顧清鴻與柳宇誠商議許久都未有辦法。于是他與柳宇誠前去引鳳台見聶無雙。
聶無雙本不願意見他,但是這些日子看來顧清鴻的確是真心幫她,為她在朝中安插了不少能人,又竭力說服當初罷官不干的一撥舊臣,令王靖不能在朝中獨大。
引鳳台。
茶水賜下,茶香裊裊,在座的三人卻沒有一分品茗的心情。
柳宇誠皺眉道︰「如今王太師自持手中的兵強馬壯,還有後宮中趙國夫人與,二皇子,他是不會甘心就這樣屈為人臣的。萌」
顧清鴻端了茶,用茶蓋輕拂茶上的茶沫,淡淡道︰「其實也不是沒有辦法。」
聶無雙目光復雜地看著他︰「顧大人有什麼高見?」
顧清鴻抬頭看向她︰「只要皇後娘娘說服睿王殿下盡早立太子為少帝,其實王靖並不敢真的與睿王決裂。現在他不過就是賭一把睿王殿下心中的底線。若是這一步讓了,以後睿王殿下就會被動無比。」
聶無雙聞言秀眉深皺︰「可這個時候誰都不敢輕舉妄動。睿王殿下他也是如此。各地藩王大有聯盟之勢,瀘州的定王已發了檄文,號召各地藩王和手中有兵權的封疆大吏一同北上討伐叛逆……唉……」
三人聞言心中各有滋味。明明知道蕭鳳青是叛臣賊子,這個時候為了而不讓應國四分五裂,卻是坐下來真心實意為他謀劃。
「兩位大人退下吧。讓本宮好好想想。」聶無雙疲倦地支起額,閉了眼,淡淡道。
柳宇誠一嘆,拜了拜,躬身退下。
聶無雙閉了眼歇了一會,睜開眼,卻看見顧清鴻站在自己跟前,一動不動,只看著自己的面上。那清俊的眼中柔情更甚往昔。
她不由一頭一跳,冷淡問道︰「顧大人為何還不跪安?」
顧清鴻看著她收斂了疲色,又是高高在上,美艷威嚴的皇後聶氏,心中一陣陣劇痛,半晌才問道︰「很難吧?」
聶無雙抿緊紅唇,沉默半晌才淡淡道︰「難?曾經也有走到絕境的時候,那時候也覺得天地再無我的去處,可是天可憐,又讓我聶無雙一步步走到了現在。現在的千難萬難,也許過了另一個五年,十年再回頭,不過是一段閑時聊起的閑話罷了。」
顧清鴻听了,越是咀嚼心中越是艱澀。他看著一身華麗鳳服包裹的聶無雙,突然發現自己從明白過她。分明是一介柔弱可以令所有男人都心生憐惜的女人,為何有這樣堅韌的意志,這樣永不放棄的信心?
聶無雙輕撫微凸的小月復,傾城的面上露出不經意流露的母愛︰「千難萬難,也要熬到我平安生下他之後。」
她抬起頭看著顧清鴻,眼中俱是未曾見過的平和冷靜,冷靜得令人覺得可怕︰「顧大人,方才你說王靖不過是在試探睿王的底線。他其實並不敢真的與睿王決裂,是嗎?」
「是。」顧清鴻收起思緒,回答道。
「那好,本宮知道了。」聶無雙淡淡道︰「你退下吧。本宮自有辦法。」
「什麼辦法?」顧清鴻忍不住問道。
「後宮女人的辦法。」聶無雙不願再多說,說完,轉身慢慢走了。
顧清鴻看著她寬大的鳳裙下擺在光滑似水的地上拖過,那傲然窈窕的身影令他久久無法回神……
……
宮中朝堂爭執不休,淙江一帶的戰事又起了變數,蕭鳳青派出的精銳加入在棲霞關與齊國的對峙之中,應國鐵騎果然比齊國更加強大,半個月不到,就把戰線往前推進三百里,但是戰線一長,糧草供給就成了個大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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