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從沒這麼恐懼過,喉嚨仿佛被人捏住了,一陣窒息,剛準備睜開眼楮,臉上只感覺一陣風刮過。
等她鼓起勇氣睜開眼楮,從眼縫里看到不遠處陸堯手里正抓著顫抖個不停的何尤笛。
何尤笛的雙腿在地上亂蹬,可能是身上的麻藥和鐘未昔一樣未過去,掙扎得並不厲害,顯得極無力,可是對死亡的恐懼,使她哀求著,「陸、陸老師,放過我,放過我……」
燈光照在那張光彩照人的臉上說不出的陰森恐怖,陸堯已不復之前的溫和儒雅,手中冰冷的手術刀輕輕劃過何尤笛的臉頰,「放過你,我的損失怎麼辦?」
刀上冰寒的溫度和劃出來的刺痛嚇得何尤笛抖個不停,哭著說,「陸老師,你放過我,放過我和未昔,你的損失我們……我們賠給你……累」
何尤笛不敢相信,這是她喜歡的陸老師,怎麼會這樣?陸老師怎麼會變得像要喝人血的魔頭?
「賠?你賠得起麼?」陸堯手中的手術刀換了個方向,劃向何尤笛的右臉,換了副表情,陰惻地說道,「不過你能給我找十只年輕的心髒,十只腎,十片肝過來,或許我會考慮給你留個全尸,像那邊的人一樣永遠保留你的青春與容貌!」
何尤笛順著陸堯手指的方向,僵硬的脖子慢慢扭過去看,那角落里有一排透明玻璃瓶,大概有兩米高,直徑一米寬,每個玻璃瓶里都有什麼東西在里面,仔細看上去好象是人。
剎那間,何尤笛懂了,那些人都死了,這就是陸堯嘴里所說的留個全尸。
「我……我上哪兒弄心髒……腎……肝……」何尤笛話都說不出來,這時候她明白了,陸老師真的是個變態,枉她還那麼喜歡他。
「弄不到,你肚子里不是有現成的嗎?我只要劃破你的肚皮,把你的肝髒全部取出來,然後……萌」
「不!不!」何尤笛頭腦此時突然冷靜下來,轉著腦筋說,「你要多少錢?我知道你要器官是用來賣錢,我盡量賠給你。」
「哈哈……」陸堯听到了天大的笑話,仰脖大笑,手術刀指向角落里奄奄一息,睜開眼楮看著他們的鐘未昔,又指指何尤笛,「不要以為你有個哥哥在黑司曜身邊當條狗,他就能把我怎麼樣,對付我的人還沒出生!」
鐘未昔感覺頭重得厲害,靠在那里怎麼都起不了身,微弱地發出聲音,「陸堯,不要傷害笛子……」
陸堯嗤之以鼻,嘴角露出噬血的笑,「別急!一個一個來,今天你們兩個將榮幸地成為第九十九和第一百個供體。想想看,你們的五髒一一被挖出來,分別移進那些有錢人的身體里,以後跟著他們吃香的喝辣的,享不盡的榮華富貴,你們會高興到感激我今天為你們所做的……」
「不要——」鐘未昔叫著,眼睜睜看著陸堯把何尤笛抬上了手術台,她努力想站起來,雙腿卻不听使喚,軟軟地耷拉著,眼淚迸出來,「不要……不要……笛子……笛子……」
「我哥會來救我們的,我哥會來救我們的……」何尤笛不知為何,突然爆發出掙扎的叫聲,可仍不能幸免被控制的命運。
手術台上四處有機關,他按了兩下按鈕,升上來的器械有如幾只手把何尤笛的四肢牢牢固定住。
在這個空隙,陸堯慢條斯理穿上白大褂,接下來戴上白色的無菌手套,臉上是興奮莫名的表情,陸堯的動作不快,看上去力道不緊不慢,極其優雅,他好象不是在殺人,而是在享受。
「不要,不要殺笛子……笛子……」鐘未昔好象除了喊什麼也不能做,她好著急,好後悔,不該把笛子扯進來的,不該告訴笛子陸堯的存在,更不該把笛子介紹給陸堯,弄到現在這個地步,她要負很大一部分責任。
「未昔,未昔,不要怕,我哥會來的,我哥會來的,他殺了我,我哥會替我報仇的,未昔……」
何尤笛大叫著,隨著一支針管注射進她的身體,聲音戛然而止。
「很榮幸,邀請到你來參觀這場**解剖儀式。」陸堯戴上口罩,露出的一雙眸綻開惡意的詭笑,看了一眼角落里滿臉是淚的鐘未昔,隨即緩緩舉起手術刀,劃破何尤笛的衣服,對著那具年輕的身體興奮地劃下第一刀。
偌大的實驗室內籠罩在死一樣的寂靜中,暗閣處有兩個身影一直悄悄注視著這一切,說是實驗室這里卻是地下室,四面沒有窗戶,一進來便有極重的福爾馬林的味道。
一前一後站立的兩個身影已經來了好長一會兒,具體的說他們是與陸堯同時進來的,只不過陸堯在外面,他們被請進了這里等著看好戲。
此時外面鐘未昔叫得撕心裂肺,這里面的人按捺不住了,小聲提醒,「老大,大嫂在外面。」這人是黑子。
那身影從進來到現在默然不語,顯然對黑子的打斷不快,低聲喝止,「我知道,不要說話!」
他要是不知道鐘未昔在里面,又怎麼會從小城趕過來,和陸堯合作已經有一段時間了,一開始他並不看好這個市場。那些有錢人為了活命,再多的錢都願意出,陸堯小試牛刀後,他們拿到了不菲的報酬,後來雙方合作一發不可收拾,越做越大。
陸堯今天請他來主要目的已經商量過了,以鐘未昔為餌,把陸堯的一個死敵解決掉。
解決掉一個人對于他來說是小事,可這個人的名字卻令他又驚又喜。
誰?黑司曜。
青州這邊的動向他已經有所耳聞,有一股神秘勢力在日益壯大,胃口也極大,幾乎什麼都做,大到地下錢莊,小到收保護費,收錢砍人,無一不沾。
萬允和白京只顧互斗,對此一無所知。
從隱蔽性和不動聲色的作風來看,憑著直覺,他認為可能與黑司曜有關,此次陸堯的提議與他一拍即合,只不過陸堯提議的誘餌是鐘未昔,讓他猶豫了好久。
陸堯倒是看出了他的心思,「無毒不丈夫!一個女人算什麼,除掉心月復大患,解決掉絆腳石,得到你想要的一切,到時候什麼樣的女人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