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餓,良好的教育也使牧離的吃象優雅,鐘未昔看在眼里倒有點放不開,不去管他,自己吃完了起身.
牧離咀嚼完嘴里的食物,慢慢擱下碗筷,牆上的鐘顯示已經九點半了,鐘未昔揉著酸澀的眼楮,過來把他面前的空碗和筷子收走,捧到廚房,打開水龍頭洗起來。
往常吃完就離開的牧離沒回房間,倒是去找來抹布,動作別扭地抹起桌子來。鐘未昔透過玻璃門看到了,沒說什麼,回過頭繼續洗自己的。
實在是累到不行,全身的骨子跟抽掉似的,鐘未昔慢吞吞爬樓梯回房間,衣服顧不得月兌,澡也不洗,拉開被子鑽進去就睡著了。
第二天她醒來感覺睡了很久,看時間嚇得跳起來,洗臉刷牙的時候听到樓下有不小的動靜,好象是有很多人走動的聲音。
牧離正指揮著人從屋子里搬東西,全是昨天買回來的古董,鐘未昔鬧不明白他這是唱的哪一出,昨天親眼看到他花在這些上面的錢沒有個幾百萬,起碼也有十幾萬,怎麼這麼快要弄走。
她被堵在樓梯口下不去,等人走了,趕緊進廚房做早飯,牧離跟進來,「一會我們要出去。」
這麼說他今天還要去買古董,明天再象今天這樣搬出去?鐘未昔實在搞不懂這大少爺,看來他是嫌錢太多或是沒事干累。
牧離大概也覺得自己一陣風一陣雨的,解釋說,「今天和昨天不一樣,今天主要去采風。」
「哦。」鐘未昔的驚訝也就在這一秒。
她是個不太會活躍氣氛的女孩,如果是別人肯定要追問為什麼把辛辛苦苦淘來的東西一轉手全弄走了,不過反過來想說明這女孩懂得尊重別人的**,如果她問他反而不會說。牧離拍了拍手上的灰塵,「早飯不用做了,我請你。這些古董我研究了一晚上發覺對我沒什麼用,所以全送人了。」
「哦。」她還是這個聲音。
「你想吃什麼?」牧離拉上房門,往外走,「天天吃你的中餐,我請你吃西餐怎麼樣?」
鐘未昔不太習慣去人多的地方,所以有氣無力,「還行。萌」
「什麼叫還行啊?你給我做了一年的飯,我請你吃飯當然要是你中意的,說吧,你想吃什麼?」
「你當真?」她有點猶豫,眼楮里出現一抹光彩,腦海里似乎想起了某個垂涎三尺的美食。
牧離興趣被勾起來,毫不在乎的口氣,「當然。你想吃什麼,今天我管夠!」
「去街角那家小吃店吧,我想吃餛飩面,還有酥香的油條。」
牧離臉部表情差點沒抽筋,以為是什麼美食,原來是那種很多人擠在一起的小吃,上不了台面,可話是他說的,已經放出去了,沒有收回來的道理。
提到想了一年的餛飩面和油條,鐘未昔口水差點流出來,顯得特別高興,眼前畫面一變,出現衣著鮮亮的牧離傻乎乎地坐在小攤上吃餛飩面的情況,想想就覺得畫面不協調,引人發笑。這個傲慢的王子成天高高在上,也讓他嘗嘗平民食物的滋味。
思及到此,鐘未昔的嘴角忍不住咧起來,她生平第一次發現捉模人還挺有意思,尤其這個人是牧離。
牧離出門沒直接走,從口袋里模出遙控器,把旁邊的車庫門打開,隨之出現一輛無比閃眼的跑車。
鐘未昔呆呆的哇了一聲,這種一看就是高檔貨,別說她認得一些車,就算是不懂車的,一看到這車型,無形中透出來的奢迷感也足以給人以強烈的震撼。
「你想開著這輛車去吃餛飩面?」鐘未昔向後退了兩步,直搖頭,太招搖了。
牧離邁向車子的腳步停了一下,想想也是,把車庫關上,先和她去吃早飯。
餛飩面攤平日里的生意紅火,他們去的晚,時間既不是早飯時間也不是午飯時間,人不多,兩個人點完很快就上來了。
鐘未昔吃了一口,忍不住打量牧離,他臉上掛著嚴肅與謹慎,很小心地挑了一筷面不是放到嘴里,而是放在鼻子前嗅啊嗅,那模樣像條……小狗。
鐘未昔低下頭吃雲吞,使勁憋住笑,到底沒憋住,撲哧笑出聲來。
牧離一听就知道在笑他,帶著惱火放下筷子,她連忙用很輕柔的語調說,「對不起,我不是笑別的,就是覺得你可愛。」
長這麼大他听的夸獎詞多了去了,聰明、帥氣、睿智、才高八斗,沒人夸他可愛的。對于他這個年紀的男人來說這可不是什麼好詞,想到這里牧離黑下臉。
意識到他真的生氣了,鐘未昔再也不敢笑了,耷拉下腦袋,「對不起!」
這下牧離的氣消了,看著她臉上慢慢消失的笑容,這是他們認識一年多第一次看到她笑,這是一種敞懷的笑,不帶一絲雜質和嘲笑,是他的驕傲和強烈的自尊心曲解了她笑中的意味。
心里這麼想,牧離面上可仍是陰郁的,重新拿起筷子,「吃吧,吃完還有事要做。」
鐘未昔沉默了一會,看他用筷子小心地夾面,然後才自己也拿了筷子低頭吃起來。
「這面真他媽咸,老板,有可樂嗎?給兄弟幾個一人拿上一罐。」旁邊一桌男人吃完面大聲嚷嚷著,老板認識這幫人是附近有名的小混混,已經在他這里白吃白喝了好一陣子,每次都說記帳,可一次也沒見他們結清過。要不是為了供養在外面上大學的女兒和家里的老母,他真想拿把刀讓這幫小兔子崽子嘗嘗他的厲害。
那桌人嘻笑著從旁邊經過,好幾只空易拉罐隨手往地上一扔。
鐘未昔扭頭看過去,易拉罐在那些人走動的過程中被踢得滾來滾去,有兩只「咕嚕咕嚕」滾到他們腳下。
牧離厭惡地皺眉,下次打死他也不會來這種又髒又亂的地方,卻見鐘未昔彎下腰去撿起來,隨後從口袋里掏出一只紅色塑料袋展開,一臉專注地把易拉罐放進去,絲毫不在意周圍人的眼光。
牧離臉皮薄,他這輩子還沒這麼尷尬過,好象四面八方都是鄙夷的目光。低頭咳嗽提醒她注意形象,鐘未昔听到了他刻意的咳嗽,抬頭時眼神很是無辜,「這是人家不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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