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時候我就在想,說什麼還不還的,多見外啊!現在才想明白,那時候丫就躍躍欲試地想要跟我劃清界限。------------------------------------送走了白筱惠和方瀟以後,我一個人走到沙發上坐下。手機就在眼前,我怔忪地看著手機屏幕,心里跟揣了面鼓似的,砰砰地沒完沒了。經過了一連串兒的思想斗爭,我最終還是拿起了手機,翻到通訊錄,一格一格地往下翻,終于定格在一個熟悉的名字上,可是我心跳快得都要從嗓子眼兒里吐出來了。我使勁兒控制著顫抖的手指,摁了好幾次才摁下通話鍵。漫長的「嘟」聲等待後,一個死了娘的女聲告訴我,「您撥打的電話沒有應答,請稍後再撥……」我分不清楚心里是失落還是慶幸,很果斷地掛了電話。剛想把手機丟出去,它就在我手心兒里震動起來。我顫抖著將耳朵對準听筒。「哪位?」我一輩子都忘不了的聲音,不帶任何感情地問我是哪位。「是我……蘇訴……」我的舌頭此刻不知道為什麼顯得特別礙事兒,兩排牙齒也直打架。「嗯,什麼事兒?」謝磊顯得很冷漠,我一直覺得此情此景分外熟悉,後來才想起來昨天白筱惠給路喬打電話的時候他也是這樣的口氣,假正經。「我想見你,我有話跟你說,你什麼時候有時間我去找你……」「別了,」他冷冷地打斷我,「還是我去找你吧。」人在焦慮的時候果然都特別喜歡轉圈兒。自從掛了電話我已經原地轉了不下一百回,都把自己給繞進去了。停止轉圈以後,我忽然意識到應該稍作打扮,最起碼也要掩飾一下我豐滿的黑眼圈兒。我連忙沖進廁所,十分精心地化了點兒淡妝。看了看表,已經過去兩個多小時了,謝磊還沒到。我又到鏡子前邊兒吹了吹頭發,吹完左右看看覺得挺滿意,不過剛才畫上的眼線有點暈開了,于是又補了補妝。折騰完這一切以後太陽已經下山了。謝磊還沒來。我在猶豫他是不是不準備來的時候,電話響了。謝磊打來的。他說在我家樓下,叫我下去。我想了想說,「你上來吧。」他很堅持,一定要讓我下去。我比他更堅持,一定要讓他上來。最後謝磊恨恨地掛了電話,沒過五分鐘我家門鈴就響了。開門的時候我發自肺腑地笑了。小樣兒你心里沒我了還把我們家門牌號兒記那麼清楚算怎麼回事?想蒙我?趁早兒回家修煉個五百年去吧!雖然謝磊擺了一張臭臉跟個暴發戶兒似的就進來了,但是我沒跟他計較,依舊笑得一臉奸婬擄掠,哦不是,是笑得一臉陽光燦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