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時候房門忽然被拉開了,我嚇了一跳,本能往後退了一步。開門的人斜斜地倚在門邊,聲音慵懶,「我可不習慣等太久。」我看著他的臉,簡直難以置信。我說,「你你你……」男人將我指著他的食指移開,然後伸手到我面前說,「沈家浦。」這太讓人難以接受了。昔日的雷鋒叔叔竟然是溫莎的哥哥,我簡直有點兒欲哭無淚。回想上一次見面我還跟缺心眼兒似的以為他樂于助人,合著他早在暗中盯上我了。我沒理會沈家浦的自我介紹,直接繞過他走進屋里,然後轉過頭去對他說,「沈先生,咱們還是開門見山點兒吧。你知道我來的目的,我也知道自己該怎麼做。」沈家浦倒是裝得紳士,輕輕關上房門,沖著臥室對我做了一個「請」的手勢,然後自己到客廳里的迷你吧台倒了一杯威士忌。我按捺著強烈的厭惡,幾乎是一步一步蹭到了臥室。出乎我意料的是,臥室很整潔,一張巨大的床鋪得沒有一點褶皺。我猶豫著坐到沙發上,落地窗上投下我的影子,襯著窗外的萬家燈火,顯得那麼局促,一看就很沒起子。沈家浦擎著酒杯走進臥室,我立馬從沙發上站起來。他緩緩踱到我身邊,捻起一縷我的頭發在手里磨蹭,然後忽然將頭湊過來。我以為他這麼快就要切入主題,在猝不及防的情況下往後躲了躲,沒想到他只是聞了聞我的頭發,抬起頭來似笑非笑地說,「洗過澡來的?」我點點頭。他似乎非常贊許,抿了一口杯子里的酒,說,「隨便坐。」我又點了點頭,僵硬地坐回沙發里。沈家浦走出臥室,趁他不在的功夫我一直在心里勸自己,其實做人也就那麼回事兒,干什麼都得有個頭一回。我的運氣不算太壞,沈家浦再怎麼著也是一有錢人,長得挺好的,人看起來也很紳士,除了心腸太壞以外,基本勉強在接受範圍以內。我的損失也沒有那麼慘重,但卻能替謝磊換回他的父母。謝磊小的時候那麼渴望父母在身邊,我必須得替他完成這個心願。我深深吸了一口氣,沈家浦再次走進臥室,于是我也就忘了把這口氣給吐出來。他走到我面前,遞給我一杯威士忌,問我,「要來點兒麼?」我接過酒杯,一仰頭灌到嘴里,燒得眼淚差點兒流下來。我拿著空杯子在沈家浦面前晃一晃,問,「還有麼?」他從我手里拿過杯子,放在一旁的茶幾上,把自己的酒也放在茶幾上,然後雲淡風輕地說,「別喝了。」我探過身搶下他的杯子,把里面的酒也給喝了。沈家浦皺起眉,帶著嫌惡的口氣說,「我不喜歡有酒味。」生氣吧?氣死你才好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