內,燈火輝煌.
隨著一陣急促的腳步聲,慕千雪跑上了樓,將自己關在房間里。
對于她如此的反應,冉臣似乎早有料到。當初提出分手的時候,她的情緒已然足夠激動,出了一場車禍。可是,影恩的想法和要求不無道理,那個小女人有著她自己的考慮和顧及,他不想讓影恩感到難過。
他踩上了樓梯。房間的門並沒有反鎖,冉臣擰開了門……
慕千雪蜷縮在床頭黑暗的角落,映著外面淺淺的燈光,她不斷顫抖的肩膀刺痛了冉臣的心。其實,這樣的情形他比誰都要為難,一邊是千雪,一邊是影恩累。
「啪——」地一聲,他將房間的吊燈打開。白色的燈光潑灑在室內的每一個角落,落在慕千雪的肩膀。她頭我窩在膝蓋中,雙臂環繞著自己。
「嗚嗚……」一陣哭聲傾瀉而出。
冉臣愣了半晌,好看的眉宇緊緊地蹙了起來。他邁開長腿,緩步走了過去。在慕千雪的面前蹲下萌。
手伸出,想要撫模那柔順的發絲,卻又縮了回來。千雪還在哭泣,每一聲都是深深地刺進冉臣的心底。他從來不是無情的人,無法看到千雪這樣而無動于衷,畢竟她所承受的與自己月兌不了干系。
「千雪,對不起……我的意思是……」
她忽然抬起臉來,滿是淚水的眸子可憐兮兮地望著冉臣。
「是不是她?」她紅唇微動,精致的臉蛋兒肌肉微微顫抖。
冉臣的心口一緊,歉疚無以表達,「不是的千雪,我只是覺得或許我該把你禁錮在這個城市,禁錮在冉氏,你應該有自己廣闊的空間。」這個理由簡直牽強得不像話,連他自己的都覺得站不住腳根。
慕千雪的淚在眼眶中不斷地打轉,她輕輕地搖頭,滿月復無奈和請求,「我知道,一定是她。你別騙我了!臣……我已經把你讓給她了,她還是容不下我嗎?!」說到最後,慕千雪哭得泣不成聲。
「不是的千雪,這件事情與影恩無關。」冉臣握住千雪的肩膀。慕千雪恨意地盯著他。末了,她一把將他推開,一溜煙地跑進了衛生間里,將門死死地反鎖上。
「不,我不會離開的。我為什麼要听你們的。我就不走,我不走……」她在里面喊著哭著,聲音沙啞得不成樣子。
冉臣依舊蹲在那里,眉頭緊緊地擰成一團,拳頭砸在了地上。
「千雪,千雪……」他悄然走到門邊,隔著一扇門喊著她的名字。
她坐在冰冷的地上,將自己蜷縮成一團,「我不走,我不去美國,我也不去法國……除非我死!」
冉臣無可奈何。
他在門外點燃了一根煙,但是馬上又掐滅了。
「餐廳的東西就發放著吧,我會叫鐘點工明天一早過來打掃的。」說完,冉臣又躊躇地站了一會兒,而後出了房間。
慕千雪的臉從膝蓋中抬了起來,蒼白,凌亂。淚水沿著嘴角滑落了下來。
黎影恩,又是她!
心里的恨意陡然而升。她小看了這個競爭對手!
慕千雪因為方才的哭泣顫抖著身子,牙齒緊緊地咬住下唇,頭發下,那眼眸中的恨意觸目驚心。
*
出了公寓,冉臣將手機開機。沒有未接電話,他心里小小地落寞了一下。
銀色的保時捷飛奔在寬闊的馬路上。冉臣單手扶著方向盤,另一只手則是戴上了藍牙。
手機撥號。
「喂,影恩!」
「臣……」電話那頭聲音有些無力,像是剛剛從夢中醒來的樣子。
「恩!在干什麼?」他看了看車內的時間對著電話里問道。按照影恩的作息,不該是現在睡覺才是,才不到八點而已。
電話里沉默了一下,而後聲音夾雜著濃濃的鼻音,「臣,我在爸爸這里。」
「我去接你!」他立刻答道,剛想調轉車頭,電話里的聲音再次響起,「不用了。明天我自己回去。今晚我想待在這里。」影恩如是說道,聲音淺淺的。
冉臣的車一路平穩前行,將兩邊的路燈向後甩去。
他眉宇皺了皺,在車內昏暗的空間,稜角分明的輪廓散發著凜冽的光芒。
末了,他流轉著黑眸,「好吧,明天我去看你!」
說罷,電話那頭便是率先掛了機。
冉臣毫無察覺地扯了一下嘴角。用力踩下油門,車子以更快的速度向前飛奔而去。
*
黎家別墅。
院子里靜悄悄的。院燈幽幽散發著光芒,映照著草坪泛著瑩潤的色澤。
樓上的房間,黎影恩收了電話,一個人坐在床上愣神。要不是冉臣的那一通電話,她都不知道自己竟然睡著了。原本是打算小憩一些,結果……
她揉了揉犯疼的額頭,許是剛剛睡醒的緣故,情緒有些低落。就連剛剛接到冉臣的電話,都是含糊不清地應付過去。
「糟糕!」豁然,她眼眸一亮。
立刻扔掉手機從床上飛快地爬起。
一溜煙兒地跑到樓下,撞進了正往屋里走黎慕亞。
「慕亞哥哥,對不起我剛剛不知道怎麼就睡著了。燙還在廚房呢……」說著就往廚房奔去。
黎慕亞適時地拉住她,笑道︰「傻瓜!湯我已經幫你送過去了。舅舅說非常好喝!」
影恩有些不相信地眨了眨眼眸。
黎慕亞聳聳肩,喊住正在客廳里忙碌的李嫂,「;李嫂,小姐她竟然懷疑我說的話。」
李嫂笑呵呵道︰「慕亞少爺看你睡著了也沒叫醒你。湯已經送過去了。這不,他剛剛回來。」
「真的?」影恩微微瞠大眼眸。
黎慕亞伸手揉了揉她的發,「騙你干嘛。丫頭,最近玩兒瘋了吧,竟然不知不覺地睡過去了。」
影恩不好意思地微微低頭小手附上額頭,有些窘迫地承認,「也許吧……我也不知道怎麼就睡過去了。」目光帶著明亮的光芒重新落在黎慕亞的身上,「好了慕亞哥,我現在要去醫院陪爸爸了……」說著,就要從黎慕亞身邊走過。
「等等!」慕亞拉住了她。他緩步走到她的面前,高大的身材將她籠罩在自己的陰影里。
「舅舅沒什麼。回來的時候他已經睡了。要去的話明天一早我陪你去!」他勸說著影恩,臉上有著溫柔和寵溺的笑意。影恩想了一下。末了,點頭答應。好在爸爸並沒有什麼大礙。可能人上了年紀,總是有這樣那樣的小毛病折騰著.
*
第二天,陽光明媚。
慕亞下樓的時候,影恩正在廚房準備早餐。
「慕亞哥哥,快點吃早餐吧!」影恩沖著慕亞喊了一聲,看上去心情不錯。
黎慕亞一身寬松的家居服,看上去悠閑而又帥氣。
「黑米粥?」黎慕亞坐了下來。
「我沒有準備西式早餐,為了爸爸你就將就一下吧。」影恩笑著說道,已然將早餐裝進了保溫桶里。
她走了過來,縴細的腰肢在一身寬松的米白色毛衣裙下格外美妙。
黎慕亞挑挑眉毛,一邊拿起餐具一邊說著︰「我是不挑剔的,只是第一次吃咱們影恩親手做的早餐感覺……很驚喜!」他拿捏不準,用了「驚喜」這個詞。
影恩也坐了下來,「要是你喜歡以後經常給你們做,我做飯很好吃的哦。」
說話間,她沒有抬頭,用勺子播著瓷碗里粘稠的黑米粥,眉宇飛揚。
黎慕亞抬眼,看得竟是有些入神。
末了,他斂了斂神色,「是嗎?!可要說話算話哦。」
「騙人小狗!」她沒心沒肺地應道。抬頭,撞上了黎慕亞深意繾綣的眸子。心頭「咯 ——」一下,像是平靜的心湖被投進了一顆石子。
連忙低下頭去,略顯驚慌。暗自深呼吸,不知道自己的情緒因何而來。或是,慕亞方才的目光太過含情脈脈。影恩一時間只能找到這個詞語來形容。
黎慕亞自是看出了她的心慌。看著她默默埋頭吃著早餐,他勾唇,輕輕一笑,如陽光一般燦爛。心頭,油然而生一股莫名的愜意和舒坦……
整個早餐影恩便是在莫名的忐忑中度過,偶爾,她還會感受著慕亞投來的深意的目光,然後,將頭壓得更低。余光中是他的搖頭輕笑,卻又笑得那麼引人入勝。
︰明天影恩會受到雙重打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