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桑榆把自己找房子的事情告訴莫司遠,她的本意是告訴他她不會賴在這里很長時間,結果他看了她一眼,把一杯咖啡喝完後才說︰「我有空會幫你留意的。」黎桑榆以為他會錯了意,他剛才沉默了那麼長時間讓她以為他覺得麻煩,而她不願意用自己的事情去麻煩別人。所以腦子里那套虛偽客套的說辭條件反射的冒了出來。「不用不用,你那麼忙怎麼好意思再麻煩你呢?我自己找中介就行了,很方便的。」莫司遠沒有跟她客套,幾乎就在她話音剛落的時候就涼涼的說了一句「隨便你」,然後深深的看了她一眼,仿佛要透過她那雙亮晶晶的眼眸看清她的大腦究竟是個什麼構造。他的眼神太過直接、犀利,看得她心里發慌。黎桑榆熬不住了,訕笑一聲別開頭,專心的盯著電視里的軍事新聞。感覺旁邊的沙發陷下去一塊,她不著痕跡的往一邊挪了點兒,用眼角偷看他的動作。住在這里的幾天,黎桑榆一直把自己當成不用交房租的房客,自然也謹記在別人家里不能太過隨意。夜間走路不能發出太大的聲響,走在沒有地毯的地方幾乎是墊著腳尖,就怕吵到他,惹人煩。能不踫這屋里的東西就不踫,就連打掃的工具用過之後也按照先前的位置放好,一點不差。她沒有辦法跟任何人在不到一個月的時間里熟識起來,所以此刻當莫司遠坐在她旁邊的時候,她不得不分出八成的注意力來偷偷的觀察他的行為。他不像趙航那樣,在家一坐下就大大咧咧的把腳放在茶幾上。就她對他淺顯的了解看來,莫司遠也是一個鮮少為了別人的看法約束自己的人,所以他沒有做出那樣的動作應該不是顧及她坐在一邊,也許正看著他,而是習慣使然。這讓黎桑榆覺得很好。就在她出神的時候莫司遠換了一個台,很輕松搞笑的節目。她漸漸被主持人幽默的語言和嘉賓搞笑的表演吸引,不自覺的笑出聲來。身體也漸漸放松,靠在沙發上。被主持人逗笑後捂著嘴笑趴在沙發扶手上,哎喲一聲,揉著笑得發痛的肚皮。突然意識到旁邊是有一個人的,用眼角偷瞄了他一眼,見他正含笑看著她。嘴角立馬僵住了。抿著嘴,理了下額前的頭發,窘迫的坐起來。多此一舉的對他解釋自己失態的原因。「這主持人太逗了。」莫司遠還是看著她,黑眸深邃,如一口深不可測的古井。他眼里蘊含的神色太過復雜,憂傷中帶著欣喜,驚訝中帶著一抹小心翼翼。各種情緒融在一起如一團濃霧,讓黎桑榆看不分明。重新看向電視卻再也看不進去,莫司遠的氣場太過強大,即使隔著一米的距離,黎桑榆依然能清晰的感覺到他的氣息。窗外陽光正好,光與影在他們之間做出分隔。莫司遠周身都被淡淡的光暈覆蓋著,不似她初見他時的冷傲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