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紅，是不是又去看你婆了？這時一直想說話站旁邊的李家阿婆也急著問道。「嗯。」方曉夢點了點頭。「這孩子，都幾年了，還是忘不了你婆，你婆真是沒有白心疼你。我死後我不知道我們家小秀會不會也像你一樣時不時去看我一下？」李家阿婆嘆著氣，有些傷感。方曉夢急著說，「阿婆，您放心，小秀肯定會去看你的。」「會去罵我的？」李家阿婆不解的重復了一遍。李家阿婆年輕的時候耳朵听力就有些問題，現在上了年紀更嚴重了。「呵呵，不是去罵您，是會去看您。」方曉夢放大了聲音說。李家阿婆一听方曉夢這話再次嘆了聲氣，「看我這耳朵，都听不清了，你說不死還等什麼呢？」方曉夢只好又說，「阿婆，現在日子這麼好，您可不能想著死，您要想著怎麼樣才能多活幾年。」「紅紅喲，你這傻孩子，阿婆也希望能多活幾年，但活著要給人家小的添累贅。」「阿婆，怎麼會呢，只要你們都活著，就是晚輩的福氣」雖然一直強忍著眼淚水，雖然一直在安慰老人。可是一說這話，心里像有千萬只蟲子咬著，還是哭了。想想以前自己親阿婆活著的時候，就算阿婆成天在炕上躺著，可她一進門至少心里是踏實的，不至于像現在這樣「紅紅，你這孩子這幾年你都沒回來，去哪了？」同姓的方家老太這時也搭和著問。方家老太在方家這一族中，輩份相當高，玉梅和方家偉倆口子都得稱她老太，輪到方曉夢這一輩她已經不知道該喊老太什麼了，也只能稱老太。見老太這麼問她，方曉夢回答說是在覽城上班。老太听完，笑著走到她身邊，拉起她的手，從頭到腳仔細看了看，又笑著說道，「這孩子，長高了，只是怎麼看上去瘦了，也黑了。」喘了口氣老太又接著說覽城離這又不遠，有時間讓方曉夢多往家跑跑，多看看玉梅方家偉倆口子，說這幾年她看她們也老了，說玉梅也會操心了，而且經常在她面前念叨著方曉夢。方老太還說她都這把歲數了，現在別看這會還在和方曉夢說著話，回去後說起不來就起不來了。說她上個月給三兒子晾衣服時，不小心從台階上摔下來，差點就摔死了。到現在還不能做飯，前一陣都是玉梅幫她 的面。對于方家老太，方曉夢總有種特殊的感情。這方家老太有三個兒子和一個女兒，可女兒小的時候被人拐走了，家里只剩下了三個兒子，按道理說在農村兒子多是好事，可是她生的這些兒子一個比一個沒本事，而且老三，也就是老太剛說的三兒子，都三十好幾的人了，至今連媳婦都沒找上，這讓老太操碎了心，老太都七十多歲了，成天還得為家里這個光棍兒子做飯洗衣服。雖然這樣，但當方曉夢的阿婆還活著的時候，老太就算再忙，也要每天拖著小腳往方曉夢她們家跑一趟，要麼是把自家地里種的菜給方曉夢家送來，要麼是坐在炕前陪病床上的方曉夢阿婆說說話。也許就因為這些原因吧，方曉夢對方家老太很感激，她也很心疼方家老太，心想這麼大歲數的人了，卻還，想到這，她急著又問方家老太，「是嘛，現在好些了沒？」「好多了。還是你婆有福氣，雖然人家在炕上躺了幾年，但是你們把她伺侯得那麼好，她也算享了福了。」方家老太一說完，另一阿婆又緊接著說，「是啊，人家那兩個兒子和兒媳都那麼孝順，孫女又這麼好，這要換成別人在炕上躺那麼多年早被蟲子和跳蚤吃掉了，可你看人家那炕上，床單被褥都洗得干干淨淨的，哪像個病人的炕。都說久病床上無孝子，可我看不一定，我幾次去看AA，房子里一點味道都沒有，回來我還給黑娃他爺爺說，我說人家AA有福氣，雖說紅紅她爺爺走得早，但人家小的那麼好，也算享了福了。」「一點也沒錯，你看」看所有阿婆都開始念叨起了自己阿婆的名字，方曉夢急忙向她們告了別匆匆離開了，她害怕她再呆一會又要被她們給惹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