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天以來,龍芩鳶一行人仍然留宿在慕府,府中的婢子婢女不多,對他們幾人極為恭敬。
龍芩鳶不走,誰都知道是為了木風鈴,她依舊跟慕家兄弟正常來往,閑來無趣的時候也會跟兩兄弟開開玩笑,全然當做前些日子什麼事情也沒發生一樣。若是他們單獨拜訪,龍芩鳶便借故不見。芒
只是她決口不提木風鈴的事情,似乎意不在此但大家心里都有數,她志在必得。
每天吃完中飯之後,龍芩鳶便會獨自一人抱個手爐滿園子溜達,府中人見了她都不阻攔,想必是慕府的主人已經吩咐過了。
「龍姑娘!這里您不能進去!」一個婢女攔住龍芩鳶的去路,畢恭畢敬。
這個地方是這座園子里唯一龍芩鳶還不曾進去的,她也沒想到這里會有人守門,可是里面隱隱約約穿出清脆的風鈴響聲,本以為是自己听錯了,可這婢女一攔,她卻反而能確定。
龍芩鳶笑笑,沖那婢女微微點頭,不動聲色地走開。
晚上,夜深人靜,只有秋蟲還在孜孜不倦地叫嚷,卻不見它們隱藏在草叢中的身影。
一間結滿蜘蛛網的大門被人悄悄推開,瞬間閃進去一個黑影。而門外兩個看守的人早就已經躺在地上不省人事。
龍芩鳶輕聲劃亮火折子,將微弱的光芒一點一點照亮在房間中。
鈴鈴~玲玲~格
從窗戶里吹進的冷氣浮動了屋中的風鈴作響,龍芩鳶這才看清,這里從窗框到房梁再到擺設的物件上,居然全部都是大大小小各色的風鈴。
有的還在鈴鐺上栓了紅色的繩子,乍一看上去有些詭異,然而,當她將光亮帶到屋子中央的時候,眼前一亮——在正中央的紅木桌子上,擺放了一個八角風鈴,居然每個角上都系了三只小鈴鐺,而且這些小鈴鐺並非金屬的,全部是木頭做成的。
龍芩鳶上前,試著用手撥弄了一下,這八角風鈴發出的聲音經跟空竹一般,聲音清脆而空靈。如此她便一眼認定這就是她一直想要找的東西。
她再度伸手,卻不料。
屋中所有風鈴鈴聲大作,不再似方才的柔和,反而聲聲都像利劍一般劃破空氣,擦打在龍芩鳶的耳畔生生將讓她伸出去的手指頓在半空。
她知道後面有人,來人只是轉眼工夫就悄無聲息到了屋子里,甚至不發出一點聲響,而他此刻故意加重呼吸,想必是想讓她有所防備。
「別踫那個東西!」
這聲音……龍芩鳶緩緩轉身,果然,在火折子的微光下,幕夜斬的一張臉布滿陰霾。
「那不是你要的!」他再度聲明。
龍芩鳶面色不改,反倒是嫵媚一笑,笑容就像迷人的花香,縈繞在慕夜斬周圍,又如清風徐徐,輕浮在他俊俏的側臉。
她收回那根本欲探向八角風鈴的食指,轉而便宛若一縷縴細的柳葉,漂浮上男人的鼻尖。她放出銀鈴兒一般的嬌俏笑聲,手指隨了笑聲在他的鼻梁處蜿蜒匍匐,逐漸下移,游走到他極輕顫抖的厚實唇瓣上,輕輕一按。
當她柔弱無骨的身子終于依上他的時候,那跟手指也滑動到了慕夜斬喉頭中心凸起的喉結上,來來回回磨動,聲音像帶了魔咒一般,
「我、不、信!」
咕噥!
是慕夜斬喉結滾動的聲音,他伸手將身上的人兒扶正,自己則一個箭步沖到紅木圓桌跟前,沒有絲毫猶豫伸手取下了全木制的八角風鈴。
龍芩鳶眼底促閃過一絲狡黠,隨後一瞬不瞬盯住慕夜斬大紅色的背影。
嗖!一只冷箭騰空而降!
慕夜斬迅速一躲,便輕松躲了過去,他將手中的八角風鈴遞給龍芩鳶,卻忽而收回手臂!
又一只冷箭擦過他的披風釘在窗楞上!
接著,冷箭的數量越來越多,全部以紅木圓桌為中心,形成一個包圍圈,而出箭的頻率也越來越快,龍芩鳶竟然根本看不到這些箭是從哪兒發出來的。
慕夜斬的身形很快,光憑借腳步移動就能躲過冷箭,破魂劍並未出鞘。
過了一刻鐘左右,屋子里的冷箭終于全部放完,暗器也有用到窮盡的時候,慕夜斬也毫發無傷地站在原地,仿佛從來不曾移動過一樣。
若是換了龍芩鳶,估計自己早就被射成馬蜂窩了!
她一直緊握的手有些僵硬,費力的想要張開五指活動一下關節。慕夜斬已經面帶笑容朝她一步步走過來,那笑容,很自信。
八角風鈴在他的手上晃動,叮當作響,木頭踫撞在一起的聲音很清、很舒服,就好像他此刻滿面的笑容。
「啊!」
頓時,龍芩鳶倒抽一口冷氣!眸子在微弱的火光中閃動,此刻也陡然睜大,迸射處一抹犀利的色彩。
同一時候,她右手五指張開,露出手掌心一只小小的金色短箭。
慕夜斬見到她手中的小金箭,面色突然改變!
短箭騰空飛出去,直直射向慕夜斬一張滿是笑容的臉龐。
他的頭稍稍往右邊一偏!
小金箭擦破他眉心的地方,未曾停留。
空氣里一生破裂的聲響!
慕夜斬順著剛才扭頭的力道順勢跟著小金箭的方向,只見小金箭驟然劈開一只黑色的木箭,轟然釘在他身後的木梁上!發出輕聲錚鳴。
木箭則從中間唄劈成兩段,如短了翅膀的鳥兒,于半空中垂直落在地上!
「你懂武功?」慕夜斬有些訝異。
「不懂!」龍芩鳶伸手,「木風鈴給我!」
慕夜斬並不留戀手中的東西,「我說過,它不是你要找的!」
龍芩鳶本想接過,可令她詫異的事情卻在慕夜斬的手中發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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