赤焰河,在水浪滾滾之中奔騰而西,赤紅色的水珠隨著卷起的白色浪氣飛舞,在北冥宮雪白的世界里盤旋徜徉,它從來都是自由的、張狂的、不受外界約束的,它見證了這片神秘的土地上上演的一切。
「你帶我來這里做什麼?!」一襲紅色輕紗在赤焰河邊飛揚,映月兌出她絕美的容顏,只是略顯蒼白和憔悴。懶
花紫洛站在一處岩石上,也隨時機警于周圍的動靜,用下巴指了指赤焰河的中心,「那里,你要的東西就在河底!」
「什麼?水靈珠在赤焰河底?!」
龍芩鳶猛然回頭,凜冽的風吹打散了水花,也吹散了她一頭青絲,她就那麼盯著這河水,一動不動地,突然花紫洛臉色大變,直直飛掠出去,一把打開了龍芩鳶伸出去的手。
「你不要命了!」
「不是說水靈珠在河底麼?不下去怎麼拿上來?」
她听見花紫洛嘆氣,那雙泛著紫光的異眸頗為無奈地白了一眼。
「幾千年了,從來都只有北冥宮的聖女能夠觸踫這赤焰河,其他的人縱使有天大的靈力護體,也會被這赤焰河化成一灘血水,尸骨無存!」
花紫洛的話讓她腦海中突然蹦出了幾個片段︰
晶瑩的雪花飛舞,眾多的白衣弓箭手,她一身紅衣……就像現在一樣,站在這里手持紅色流月弓,跑啊跑啊……風月,風月在後面緊緊護住她,用靈力跟那些弓箭手抗衡。蟲
「啊——」她頭痛欲裂,跪在地上將額頭深深埋進雙膝,整個身體都弓了起來。
是柳毓沁,她的腦海中有柳毓沁的身影,柳毓沁的胸口插了一把利箭,直直栽倒在風月的懷里!
白發,她看見了飄逸的白發,在這赤焰河的上方……
「花紫洛,你告訴我,你還知道什麼,統統告訴我!這赤焰河……原本不是紅色的,是不是?」
花紫洛扶住她以防她跌落下去,「真是的,早知道你這麼激動人家就不帶你來了!小心月復中的寶寶……好吧好吧,是,這里的河水以前是透明的,一千年前,北冥宮的一場變故才會一夜之間讓這河水變成赤紅色!」
是的……一千年前,是柳毓沁救了風月……是她為他擋下了那致命的一箭!
風月啊風月……你竟是剎那間白頭……
「呵呵……你可知這河水為何會變紅?」
花紫洛沉默。
「我來告訴你……因為是當時那個聖女的血,盡數流盡了這河水中,而那個聖女……就是我,上官沁兒!不……又或許不是我……」因為那種痛徹心扉她突然覺得離自己很遙遠,離這個現實中的自己很遙遠……
她很亂,亂到沒有辦法思考。
是柳毓沁救了他,是他欠她一條命啊!
龍芩鳶……你用什麼償還,都償還不起人家一條命!
你還有什麼資格留他在身邊……即便她是你千年來追尋的夢有怎樣,即便跟他有千年情緣又如何,該是你們欠下的,就要去還!
不知道何時,她已經被花紫洛抱離了赤焰河。
「因為那河水融進了聖女的血,所以除非是聖女不然任何人踫到都是死是不是?」
花紫洛點頭,據他所知,的確是這樣子的。
「可那是我的血啊……為何我都不能進去這河水?」
「因為你身上少了天魂精魄!」缺少了東西,當然就跟以前不一樣了,「你若能取回天魂精魄,那麼即便現在不是北冥宮現任聖女也可以進得赤焰河!」
他的眸中突然閃現一抹紫色,妖媚萬分,讓龍芩鳶不能忽視。
天魂精魄……她在口中默念這一魂一魄的名字,雙手漸漸緊握成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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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趁著月色趕回了月女宮,卻赫然發現在紅色的籮帳後面,筆直站立了一個人,孑孑獨立。
「月……」龍芩鳶失口。
風月緩緩轉身,一片冰眸中柔情似水……還是,她的錯覺?
「沁兒……」他啞聲開口。
雖然這個名字他已經叫過她很多次了,但是今天卻仿佛是她第一次听見,只要他一出聲,她的心就砰然而動!
可是他不應該屬于這里啊……外面有隱約的鼓聲喇叭聲,所有的地方都鋪蓋上了大喜的紅色,唯獨這里才是平靜而正常的,可是他怎麼也還這麼素白,倒是趁了月女宮的色調!
一瞬間她的腦海想到了什麼,幾乎要月兌口而出,臉上難掩的喜色,
「月,你是不是決定不……」
「沁兒,明日就是我跟毓沁的大婚之日了……」
話,如鯁在喉!
原來剛才只是自己天真的幻想……
花紫洛已經默默退了出去,偌大的月女宮只剩他們兩個人,靜的連一根針掉地的聲音都能听到。
「呵呵……很好啊,你本是嫁于我作夫,現在我就可以放你自由,你娶了柳毓沁,再好也不過了……」她拼命轉身,拼命研磨,這都不知道是她第幾次為了眼前這個男子寫下休書二字了!
當初是席風和哥哥不讓她休,可是現在他們也不會再攔她了吧。
「沁兒!」
執筆的手被人突然從身後握住,她的整個脊背都在瞬間貼覆上一個溫暖的胸膛。他灼熱的呼吸就在耳畔,每一下都沁入她的心房,讓她幾乎無法呼吸。
「沁兒,我寧願跟別人共同分享一個你……你知不知道啊!」
淚,灼燙地滾落臉頰,滑落到他緊緊抱住她腰肢的手背上,一顆顆晶瑩的,就好像易碎的水晶石,透明無暇,而又分明混著傷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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