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殷臣頷首應允之下,夏圳拿起兩支銀針小心翼翼地從寧靜君眼楮旁的兩個穴位刺了進去,片刻後,他將銀針收起來,再度伸出五指在她眼前比劃了一下,見那雙定定的眼眸依舊沒有任何的反應,夏圳不由得搖頭長長地嘆息一聲.
「怎麼樣?」殷臣上前,急急地追問道。
夏圳無耐地沖著他搖搖頭,說道︰「拖過針也沒有任何反應,恐怕一時半會也治不了了。」
听他這一言,床榻上的女人默默地抓緊了身上的被褥累。
「為什麼會突然就失明了呢?你當初可沒說過可能會有這種情況的,這到底是哪里出錯了?」殷臣心急之下,繃著臉一再出言質問他道。
見他欲發怒,夏圳趕緊說道︰
「莊主請息怒,我一時間也不知道是什麼原因導致的,不過按我的猜測,有可能我在她腦門施的那一針出了問題。如今夫人的性命保住了那已經是大幸,至于這雙目失明,也是無可奈何的。如今事已至此,請莊主給點時間我,我會盡力讓夫人復明的。」
見這夏圳戰戰兢兢的模樣,殷臣知道自己為難他也是無補于事,于是沖著他揮了揮手,淡淡說道︰「知道了,你先退下吧。」
「是---」夏圳收拾好藥箱,匆匆走了出去。
殷臣回過頭來,望向床榻上的女人,只見她將臉背向內側,雙眸已經閉上了。但他知道,她還是清醒的,因為,她抓住被褥的雙手,五指抓得用力檬。
他靜靜地望著她,良久才說道︰「為什麼看不見了,也不支聲。」
那女人卻依舊沒有一絲的反應,他一把沖上前,伸手鉗制住她的下頷將她的臉自己的方向一擰,強逼她面對著自己,說道︰「我知道你是在跟我嘔氣,但無論怎麼樣,你也不該拿自己的身體開玩笑。若你能及早出聲,並能得到及早的治療---」
他說著說著,女人睜開她的眼楮,那空洞的雙眸似是在對著他控訴,殷臣原來強硬的口吻突然間便柔和了下來,他繼續說道︰「事情---或許就不這般復雜了----」
面對他的質問,寧靜君只是輕咬下唇,由始至終保持住緘默。
看著她這一臉的 強,殷臣長長地嘆息了一聲,松開了鉗制住她下頷的手指。
她一得到自由,並迅速地將臉側向另一面。
殷臣的心抽動了一下,他知道的,她是不想面對自己,罷了---罷了----
他沒再強求,卻也沒有離去,只是如此站在床沿默默地注視著她-----看著她先由神經緊繃,到漸漸地意識松馳,到最終進入了夢鄉---
他就如此一直默默地守候在她的身邊,雖然他知道,她不一定領這情。但近日以來他已經習慣了如此守住她,默默地守住她,只有在她的身邊,他的心方覺得踏實一點。
時間慢慢地過去,很快又到了該泡藥浴的時分了,幾名僕役丫頭準時地將藥浴盆給打點好。
待他們都退了出去,殷臣一如既往地走過去,在床沿上坐了下來。
可這一回,當他掀開蓋在女人身上的被褥之時,女人驚覺地一下子清醒過來,她睜開那空洞的雙眸望著他,一臉的戒備。
當他將手伸到她的衣襟之時,她反應迅速地一把推開他的手,護住衣襟,冷冷地問道︰
「你要干什麼?」說這話之時她心中漸漸不安感油然而生,她知道他是打算要給她泡藥浴,但先前是自己意識不甚清醒,即使清醒過來,意識也是朦朦朧朧的。任由他擺布也就罷了,而如今自己意識卻是從不曾有過的清醒的,這卻又另當別論。
殷臣沒有強行去解她的衣裳,而是望著那尖削的臉蛋說道︰「這藥浴是要化解你身上的勞疾的,大夫交待了,至少得要連泡上一個月,我知道你不願意,但如今你身子虛弱,雙目又失明,要自己泡浴是不可能的,還是讓我來幫你吧。」
「你出去---讓一個丫環過來幫我一把就行了---」寧靜君地喃喃說道。
男人聞言,雙眸一閃,隨即他淡淡說道︰「交給別人,我不放心。」這強悍的口吻,讓寧靜君的心頭又是一窒。
隨即感覺到他那寬大的手掌握住她扣在衣領間的手,將她的手移了開來,沒有再商量的余地,他一個一個地為她松開衣裳上的那一排盤扣。
感到身上的衣物一件一件地被月兌了下來,一股屈辱感從她心底油然升起,但她始終沒再出言阻止,只是任由他擺布著---
直到他將赤條條的她抱起來,往浴盆走去之時,她低著頭顱,一滴淚珠無聲地垂落---。
殷臣不是沒看見,他被這滴無聲的淚觸動了心靈的某個角落,讓他嘗到了一絲的莫名的痛,但他一咬牙,硬是強裝沒看見的模樣,繼續抱著她往前走去,隨即將她的身子輕輕地泡在藥盆內,一手緊緊地環住她的腰身。
兩人再也不支吾半聲,寧靜君的雙目失明了,眼前一片的黑暗,但听覺以及嗅覺卻明顯更為靈敏。
此刻---蛤聞得她自己與身旁的男人的鼻息聲一下一下地交錯著,而空氣中漫延著一股很重很重的藥味。
她周身的肌膚泡浸在炙熱的藥湯內,他那探進藥水里頭的粗壯手臂緊緊地環在她赤-果的腰枝上,這氣氛異常的曖昧。
她雖沒看見眼前的情景,但此刻自己赤身***,而這個男人卻衣冠楚楚,這是不爭的事實。
她看不見,但卻總覺得這男人的雙眸一直無禮地盯著自己看,因此,她靜靜地呆在藥水里頭,不敢有絲毫的動靜---連那微弱的呼吸都是壓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