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邃微白的陽光從窗外直射進來,仿佛是在努力驅散著房內的陰霾與寒冷。胡觀雙手被吊在一個陰冷潮濕的房間里,他不知道自己昏迷多長時間,潛意識里有兩個人手持木棒,正守在他附近。眼簾里陡然出現影影綽綽的人影,胡觀只是感覺到。他的神經為之一震,似乎對危險具有天生的敏銳,此時他條件反射的想擺出一個防守的姿勢,但這些僅僅是潛意識,他的身體還如以前那樣吊著。突然,一股刺骨的水柱讓胡觀一個激靈,水管產生的巨大沖力使得水柱掠過身體一寸地方就如同被木棒打斷一樣疼痛。「胡觀,我們又見面了。」一聲沉悶的聲音從人群中傳了過來,言語中的傲慢讓胡觀感覺極不舒服。胡觀努力地睜開眼楮看了說話人一眼,是江雲飛的干兒子小邪,此刻正一臉的壞笑望著他。「你……」胡觀發現自己很疲憊,似乎連說話的力氣都沒有,「有本事……把我放下……單挑……」「哈哈……,好!放他下來,看我怎麼收拾你!」小邪這句話說完,語氣中狠辣的要致人于死地的氣味已經非常濃厚了。「知道為什麼要這樣對你嗎?」黑暗中的小邪似乎很喜歡這種可以把人玩弄于掌心的感覺,因為小邪認為,以胡觀目前的狀況,他隨時都可以讓他從這里消失,或者慢慢的折磨。胡觀被放了下來,腳竟然站不穩。他努力強迫自己要振作起來,可身體似乎並不受大腦指揮似的,站在那里顫顫巍巍的,似乎一陣風都能把他吹到。「因為你破壞了游戲規則,你殺了青龍幫那麼多人,我們要讓你血債血還。當然,我們不會讓你輕易死掉,我要慢慢折磨你,哈哈……」小邪惡狠狠的說道。小邪話音剛落,胡觀便感覺到對面至少有二十人在對他虎視眈眈。要是平時,胡觀根本不把這些人放在眼里,可這時候,他感到胸口憋悶、很疲乏。他感到詫異的同時,就見一只飛腳在黑暗中凌空向自己踹了過來,他躲閃不及,也許根本就躲不開,便被一腳踹中,整個身子呼的飛了出去,重重的撞在後面的牆上。「這樣打他才過癮!」借著窗外射進來的光線,胡觀看見一個光頭男人,一臉疙瘩,看上去甚是凶狠。他按住胡觀的頭,猛地向牆上撞去,胡觀只覺得耳朵里「嗡」的一聲,就像是整個世界在他面前爆炸了,眼前一陣發黑、金星亂舞,那劇痛立刻順著他的脊椎竄上了頭頂,隨即又散入了骨髓里。還沒等到這噬骨的疼痛散去,轟然而至又是一陣巨響,又是一陣紅光,胡觀只覺得魂魄被撞出了殼,軀體似乎不屬于自己了。還沒等胡觀安撫頭撞牆帶來的痛楚,一個人迎面又給了他一腳。胡觀往旁邊閃了閃,這一腳正中他的肩頭,一個趔趄讓他險些跌倒。不過他正好抓住了偷襲自己的那只腳的腳脖子,雙手狠狠一握使勁一拽竟然把那人拖倒地上。胡觀也不知道腦海里是怎麼想的,狠狠一腳直接照那個人的前胸踏去,只听見地上一聲慘叫。胡觀頓時感覺自己的腳在那人的胸前一陷,很明顯那人的胸前肋骨被他一腳踏斷。胡觀反映過來時,意識到剛才無意識的反擊根本沒有經過大腦,仿佛一切都是手腳無意識的動作。就在胡觀詫異時,後面一排排拳腳呼嘯而至,就感覺自己猶如被打的沙袋一樣被無數拳腳打中。胡觀的身子再次被踢飛了起來,胸腔一陣涌動,嘴邊冒出一絲甜甜液體,接著身子再次重重的撞在了牆,吐出一口鮮血。讓胡觀奇怪的是當他吐出鮮血時,竟然出奇的感覺到精神好了一些,四肢似乎也有些力氣了。就在這時,轉眼間一腳又上來了,胡觀一翻身躲了過去。胡觀想都沒想從地上揀起一根木棒,狠命地向那人的腿肚子砸了過去,就听見「喀嚓」的一聲,那人的腿骨被打骨折了,緊接著就是一聲十分淒厲的慘嗥。胡觀的這一擊,讓進攻他的人感到驚訝,他們從來沒想到這個被下了蒙汗藥的人,怎麼這麼快就恢復了體力,更沒想到他們剛才用水沖擊已在一定程度上無形解掉胡觀身上的毒。短暫的停頓後,新一輪的進攻開始了,胡觀感覺自己如同成了沙袋一樣前胸後背不知道中了多少拳腳,自己月復部和胸部就像是開了鍋一樣,鮮血止不住從鼻子和嘴中流下來。他在一群亂拳亂腳中掙扎、反擊,跌跌撞撞的站起身,雖然身上早已沾滿了自己的鮮血,但知道自己沒有受到重大創傷。胡觀手中還緊緊握住那根木棒,他面前的這幫人中也有8個人倒在地上。不過,連續的打斗早讓他體力耗費很大,現在似乎只是憑著一股心中的憤恨毅力不倒。「來啊,有本事就過來啊!」胡觀手握木棒一聲挑釁似的厲吼,立刻讓他前面的幾個人條件反射的往後一退。「哼!還這麼狂,看看你現在這樣,我就不相信你還能支持?」小邪的聲音再次傳進了胡觀的耳朵里,此刻他能清晰的感應聲音的來源。胡觀深呼了一口氣,他知道小邪沒什麼功夫,這個時候如果能擒住他,自己便有辦法離開。幾乎不容胡觀行動,他忽然感覺眼前寒芒道道,定楮一看,原來是對面的十多人手中不知道什麼時候突然多了一把長刀。胡觀感覺到自己的雙腿在顫抖,並不是見到這些人和他們手中的刀,而是本來就很虛弱的他在經歷一翻撕殺之後已經快到了崩潰的邊緣,他只是在依仗自己的一口氣才屹立不倒。
(君子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