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陽被面前的大山遮擋住了,投入一片陰影,象一個巨大的惡魔一樣罩在頭頂上。敲砸石頭的聲音不知什麼時候停了下來,一些身上武裝得嚴嚴實實的人把他圍在中間。他們的目光呆滯,分外的茫然、麻木,渾黑的面孔上,那紅紅的眼楮和白白的牙,一看就讓人想起粗魯和蠻橫。他們一個個像釘住了一般木然地站在周圍看著他,似乎是聚精會神地看一場表演。芒
龐繼平洋洋自得講他的經歷,李渙腦海雖然有些混沌,但仍然听明白了龐繼平這幾年來與瓊斯、確切的說是跟著瓊斯的人混得還不錯,在監獄為瓊斯打听了不少消息。就連最近一次暴獄活動,龐繼平起到了很重要的作用。
龐繼平滿臉的藐視,「我有今天還是拜你李監獄長所賜啊?要不是你一直排擠我,我龐繼平也不會冒險,瓊斯說了,事兒辦完後,我就會到國外去過西方幸福生活。」
「你在痴人說夢!」李渙從胸腔里噴發出一句話來,字音還沒落下,猛然間就覺得自己的頭「嗡」地響了一聲,緊接著腦袋上是一陣撕心裂肺般疼痛,頭發發根處被用力地牽扯著,他看到了龐繼平那張充滿著鄙夷神氣的臉,「就算我痴人說夢,也總比呆在監獄處處受你虐待強。」
李渙冷笑道︰「你跟著瓊斯不會有好下場的,你會死得比我更難看。」格
「那我們就走著瞧!把他給我弄進去。」
跟隨龐繼平一起月兌逃的鄧盛把李渙扶了起來,李渙站不住,兩條腿軟沓沓地,整個身體的重量幾乎全壓在鄧盛身上。
李渙仰靠在石炕上,靠在溫熱的石炕上,一動也不想動,不知為何,他突然覺得窩囊透了,絕望極了。他的頭腦昏沉,無法理清頭緒,還隱隱作痛。
沒過多久,門口一下子涌進了幾個持槍的人,有一個外國女人,金黃色的頭發、白皙的皮膚,外加那貼身的服飾,看起來確實是一個不錯的美女。有兩個人把石桌往窯洞的中間放了放,將那盞忽閃忽閃的油燈撤掉了,換上一盞又亮又刺眼的白熾燈,照得人臉上煞白。
瓊斯一臉陰沉地走到李渙身邊,從兜里掏出那個掛鏈扔到李渙面前吼道︰「你拿這玩藝唬我?這是個贗品。」
李渙看了女人一眼道︰「你是瓊斯?
「不錯,我就是瓊斯!」
「你就是這樣對待為你效勞的人?」
「你為我效勞?哈哈……」瓊斯大笑幾聲,突然收住了笑容,臉上露出凶狠之色,「我的殺夫仇人竟然說為我效勞?哼!」
李渙驚訝問道︰「我何時殺了你丈夫?」
「因為你策劃了5.14案,我的丈夫在那場大火中喪生,你是罪魁禍首。」
「那純屬意外。」李渙淒慘地搖搖頭,心里暗道,想不到老天還真會捉弄人,看來今天落在他們手里是不會有什麼好下場了。
「如果你能把我丈夫留下的掛鏈交給我,我會摒棄前嫌,對以前的事兒既往不咎。」
一直跟在瓊斯後面的江雲飛說︰「李監獄長,瓊斯是一個重義氣的人,你就別跟她玩‘狡兔三窟’的游戲,現在胡觀等人對我們追查得緊,你就趕緊把東西交給瓊斯,我們帶你一起出國重新開始……」
听著江雲飛滔滔不絕的游說,在看看站在他周圍的這些人,李渙心里象什麼猛揪了一下,感到從未有過的屈辱,自己一個堂堂的監獄長怎麼可能跟這些人過著四處逃亡的生活。他江雲飛算什麼東西?那龐繼平、鄧盛又是什麼角色?讓自己和他們為伍,還不如去死。
「李渙,你趕緊把東西拿出來得了,你如今已是重罪在身,還有的選擇嗎?」龐繼平顯得很不耐煩。
李渙看了瓊斯一眼,抬手指著龐繼平道︰「你可不可以讓這個家伙閉嘴。」
瓊斯微微一笑,掏出一把手槍,「砰」的一聲,猶如天崩地裂,翻江倒海,站在龐繼平旁邊的鄧盛臉上沾滿了鮮血,不可置信的望著瓊斯手中那把還冒著煙的手槍。龐繼平重重地摔倒在地上,頭上那個燒焦了的血洞,汩汩地向外淌著血,不一會兒便形成一個血潭……,一股濃烈的血腥氣頓時四散開來,四周死一般靜寂。
望著倒在地上了龐繼平,李渙心里不由對這個瘋女人心里平添了幾分厭惡,她能這樣對龐繼平的命視如草芥,自然對自己也不會手下留情,一旦拿到東西,她絕對不會讓自己多活一分鐘。
「你如果能讓江雲飛也閉嘴,我馬上把密碼告訴你。」李渙漫不經心地說道,嘴角也不由露出一絲冷笑。
江雲飛一听,臉色都變了,戰戰兢兢地叫道︰「瓊斯夫人,我對你貼心貼肝,天地可鑒,千萬別殺我……」望著瓊斯把槍口指向自己,他雙膝一軟跪倒在李渙面前,哭喊著,「李監獄長,求求您饒了我吧,以後給你當牛當馬我也心甘情願。」
李渙把頭扭到一邊,這個時候,他心里對這個江雲飛除了恨還是恨。
江雲飛突然端著手中的一把自衛手槍,帶著一身的殺氣,把槍口對準了瓊斯,大聲喝道︰「瓊斯,想不到我跟你那麼長時間,為你赴湯蹈火,你竟然為了這個人一句話,就要殺我,你太無情了——」
滿屋子人在短暫驚訝後,馬上舉起武器把槍口都對準了江雲飛。江雲飛臉上露出了一絲一觸殘忍的獰笑,緩緩將槍口對著瓊斯的頭,突然听到一聲怒到極限,恨到要限的狂吼︰「你們都滾開——」江雲飛的話音未落,瓊斯身邊保鏢突然發起攻擊,黑豹般對準江雲飛狂撲過去。望著全身帶著一種最瘋狂的殺氣,向自己狠狠撲過來的保鏢,江雲飛幾乎是下意識的扣動手中的自衛槍,但是無論是他自己還是對方攻擊他的保鏢反應出的可怕高速,讓江雲飛心寒,自己的反應實在是太慢了。保鏢躲了江雲飛射過來的子彈,左手一探,就象是一只鋼鉗死死卡住江雲飛的喉嚨,瞬間就剝奪了他所有的力量,緊接著右拳就狠狠轟到他的身上。沒有人知道保鏢拼盡全身力量打出來的這一拳究竟有多重,但是江雲飛卻清楚地知道,這拳至少打斷了他三根肋骨!哀號還沒有從江雲飛的嘴里喊出來,鐵拳又重重落在他肋骨斷裂的地方。
保鏢的眼楮里閃動著瘋狂的紅色的火焰,他左手死死扣住江雲飛的喉嚨不讓他倒下,他右手捏成的鐵拳,一拳接著一拳的對這江雲飛肋部進行猛擊。這哪里還是什麼格斗,這純粹就是一場最恐怖地虐殺!最後當保鏢松開江雲飛時,轟然倒地的,已經不再是一個人或者是一具尸體,而是徹徹底底的一堆碎肉。
保鏢一臉平靜地走到瓊斯身後,瓊斯臉上揚起一絲自豪之色,再次把目光轉向了一臉驚愕的李渙,「他再也不會開口說話了,你還有什麼條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