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陳飛兒的動作仍是慢了一拍,老女人一個輕輕轉身,便躲開了她朝她下巴上伸過去的一只手.
緊接著,還沒等她反應過來,一道黑影便迅速轉到她的後面,一把鉗制住了她的一只手,然後反轉到了她的背後。
還沒等丹尼他們有所動作,一道帶著濃烈笑意的聲音,突然清脆地響在客廳的上空︰「嘖嘖嘖,士別三日,必當刮目相看,這句話,似乎永遠都和你火爆女八桿子都搭不上邊啊!」
陳飛兒原本正在扭動著的身子,瞬間停頓了下來,臉上表情明顯一滯,剛剛那個聲音,久違得她一顆心都要痛了!
即使是身經百戰,經歷無數場面的杰森,丹尼,梅絲汀他們,也無一例外地全部怔在了那里,目光定定地投去老女人臉上,急于對剛剛那個突然出現的聲音,得到進一步的求證。
時間仿佛過了一個世紀那麼久,丹尼,杰森,梅絲汀三人的目光,從開初的疑惑到慢慢化作化不開的驚喜洋溢在彼此飛揚的臉上,目光再一遍又一摩挲上那張一分鐘前還讓他們備感憎惡的面孔。
「喬,真的是你嗎?我這不是在做夢吧?」丹尼情不自禁地伸出雙手,顫抖著緊抓在老女人的雙肩上瞳。
陳飛兒也緩緩轉過身子,一對晶亮晶亮地黑眸眨也不眨地逡巡上面前這張剛剛讓她討厭得狠不得馬上海扁一頓的面孔,聲音里無法自抑地一抹顫抖︰「諸葛女,是你嗎?是你嗎?你終于回來了,對吧?」
說話間,她的一對晶亮晶亮的黑眸,已經被一種叫作感動的東西,慢慢模糊了視線。
剛剛那種帶著明顯調侃語氣的欠扁調調,在這個世界上,只有一個人,在她面前永遠是這一副面孔。那種帶著揶揄帶著逗弄又帶著狡黠的風格,在這世界上,僅諸葛女一家獨有,其他別無幡號。
杰森和梅絲汀也急忙圍攏上前,目光一遍一遍地上下,左右,前後打量著這個此時已經揭掉一張面皮,以一張靈動俏皮的熟悉容顏對上他們的諸葛嫣然。
「喬,回來就好!」
「喬,歡迎回來!餒」
沉寂了許久泰生小區頂層的客廳里,突然之間,歡聲笑語不斷。
過去幾天里沉浸在客廳里那抹濃得化不開的悲傷氛圍,早已化為雲煙。此時此刻,身在其中的每一個人的臉上,都掛著一抹無法言溢的喜悅。
諸葛嫣然的目光緩緩掠過丹尼,陳飛兒,杰森,梅絲汀,臉上帶著一抹深深地歉意。
雖然他們誰也沒有開口想要問她的意思,可是,她心里明白,她始終欠他們大家一個解釋,這十多天的時間,也許是他們四個人在這世界上最最難過的日子。
他們不問,並不代表他們會不想知道,在這十多天的時間里,到底發生了些什麼事情,而她又是如何逃過了那一劫的?
那天,當諸葛嫣然走出惠民路超市時,她剛把車鑰匙插到車門上,才突然想起她忘了買丹尼特別交待,要她多買幾把他有特別用途的某一種瑞士軍刀了。
于是,她不得不又折返回超市里,去尋找丹尼嘴里說的那一種瑞士軍刀了。
當她听到爆炸聲,出來超市時,才知道,在剛剛她返回超市時,情急之下,自己忘了撥掉車鑰匙,她停在外面的灰色奔馳車,已經被人順手牽羊開走了。
只是,沒想到,她卻也因此而躲過了一劫。只可惜了那個偷車賊,無端做了她的替死鬼。
當她在人群中無意看到晃過她視線里的一個黑色身影時,她的腦海里突然浮現出了一個計劃。
她于是將計就計,分別在負責那個案子的法醫那里,和警方的檔案系統里,動了一些小手腳,進而坐實了自己死于那場爆炸的消息。
她本意,只是借機迷惑奧里,為她接下來的反擊奧里的一切行動,提供便利。
這十多天來,她一直待在G城的西郊,順便也做了一些事情。
之所以一直沒有聯系丹尼陳飛兒他們,一是為了讓狡猾的奧里相信,她確實已經在那場爆炸里身亡,二是出于接下來她要做的一切反擊行動的需要。
……
听完諸葛嫣然的敘述後,丹尼第一個伸出手來拍了拍她的肩膀,一臉真誠地含笑看著她。
「喬,你能夠完好無損地重新出現在我們面前,就是我們大家最應該高興的事情!」
陳飛兒眨著晶亮晶亮的一對黑眸,臉上洋溢著無法言表的喜悅之情︰「是啊,諸葛女,你那樣做肯定有你自己的理由,我們中誰都不會怪你半分的。要知道,你能夠重新出現在我們面前,便是天大的高興事情。」
杰森走到她的面前,半蹲著身子,伸手擁抱了她一下,然後一臉溫柔地看著她︰「喬,你能夠回來便是我們大家最開心的事情。如果你知道了,這幾天我們幾個人是如何度日如年時,你就會清楚,我們中沒有一個人,會怪你瞞了我們大家你還活著這件事情。比起後者,你能夠完好無損地重新出現在我們面前,便是上帝對我們最大的恩賜!」
梅絲汀也急忙附合進來︰「對,對,喬,你都不知道,當我們大家得知你出事的消息時,有多麼地痛苦!我們都恨不得馬上殺了奧里,然後滅了黑手黨,好替你報仇!」
諸葛嫣然眼楮濕潤了,墨玉般的一雙眸子里,一直隱現著一抹閃亮的東西。
她緊抿唇角,微閉了下眼,然後笑著點了點頭。
對她來說,此時無聲勝有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