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伍君的話冰冷到刺人的骨心,「葉臣勛,你什麼意思。」).
「問我什麼意思?呵」葉臣勛嘴角一勾,淡淡的冷笑讓旁邊的單洛分外不滿,朝伍君做了一個‘請’的手勢,說道,「她剛剛處理完,需要非常安靜的休息環境,現在的她很虛弱,我不想待會告訴你原因的時候一個忍不住再給你一拳吵到她。」
單洛被葉臣勛囂張的態度刺激得差點吼出來,被伍君制止,拉著他朝走廊中間電梯前面的陽台走去,葉臣勛穿著白大褂跟在他們的後面。
陽台上。
葉臣勛看著背光而立的伍君,這個男人眼中的擔心不是作假,他這點很肯定,只是,再怎麼真心的擔心都不能讓他在他們心中的印象分升上去累。
「說!」
伍君聲音極沉,帶著一股強大的隱忍,如果葉臣勛的話不夠分量,他無法保證自己不會直接拆了這個醫院。
「她吐血暈倒是因為胃出血,也就是俗稱的上消化道出血,工作過度勞累、日常飲食不規律、情緒異常緊張等有消化道病史的人群容易發病。在和你談戀愛的時候,我想你應該知道,她的身體不算特別好,同時患有現代人常見的輕微的胃病,不嚴重,按吃作息吃飯就能調養好身子。可是,如果不是你,她的輕微胃病不會發展得這麼嚴重。萌」
葉臣勛的眉頭輕輕皺了皺,「算上這次,這是她第三次胃出血暈倒了。伍君,我可以負責任的告訴你,胃出血的死亡率高達10%。」
伍君的心尖一緊,眉頭輕輕蹙了起來,連單洛都緊張了一下,死亡率這麼高?
「也就是說,十次的發病里,有一次會死人。沒有人知道死的是哪一個又是在哪一次。她已經發病三次了,也許下次,也許下下次沒人能保證她每次都能順利被救。」
「伍君,你知道她這次為什麼會胃出血嗎?我親眼看到舒婷從鼎天國際出來,你別以為我不知道這三年來你和舒婷走的近,我不管你們是因為找她走的近還是因為婷婷纏著你,事實上,你無法否認你知道婷婷和夜歌一起出了鼎天,夜歌在鼎天國際工作,如果沒有你的許可,她能離開崗位嗎?以你的智商和了解,難道你預見不了她們談話的場面嗎?婷婷是什麼性格別告訴我你看不出來,她若是發起狠來,誰也攔不住她的大小姐脾氣。如果不是她,夜歌的情緒不會被逼得異常緊張,而這次夜歌發病,你這個幕後操控者要負擔百分之八十的責任。如果不是你的縱容,她不可能被刺激到吐血。」
「伍君,你TM就活生生讓她從鬼門關又走了一遭!」
葉臣勛刻意加重的‘又’字讓伍君的眉頭皺得更緊了,是的,他無法否認,葉臣勛的話,是對的,確實是他縱容了舒婷帶走她,只因他私心的想利用舒婷逼出她的真相,卻沒想到會出這樣的事情,她是他拿自己的命去換都舍得的女人,他怎麼會不心疼她。
葉臣勛忿然的哼了一聲,「夜歌對我說你沒有為難她,我不知道你是不是真的沒有為難她,可是她的身體真的經不起過度的勞累,我想你應該能感覺到她想盡快回新加坡的心,為了提早回去,我能猜到她肯定加班工作。伍君,如果你真的沒有為難她,為什麼她不能安心的回新加坡。說白了,你不是沒有為難她,你只是打了讓她內疚的幌子,你是直接為難了她的心。」
「她回國的日子,每頓飯我都按時提醒她吃飯,你知不知道為什麼我會這樣?」
伍君看著葉臣勛,這點他知道,他這幾天帶著她一起吃飯的時候,時不時會在用餐的時間點上見到她接一個簡短的電話,現在看來,應該就是葉臣勛提醒她按時吃飯。
葉臣勛深深吸了一口氣,他必須努力鎮定下才能控制住自己很想揍伍君的心,而且他絕對不能因為情緒一時激動說出寵兒來。
「我不知道當初你們戀愛的時候是怎樣相處的,但是,我非常肯定一點,你帶給她的傷害足夠毀滅她!你和她的感情我不做評價,可是,你卻讓她三年前九死一生。三年前,她每頓飯都不按時吃,一到吃飯的時候就好像在等什麼,後來我才知道,她在等人牽著她去吃飯,生物鐘已經和你完全同步了。第一年去新加坡的時候,她大部分的時間都是靠打營養液來維持體能,常常不吃飯,就算吃了,也只是一點點,根本不夠。」
「再後來,我帶著她按時吃飯,可是,每次吃完飯她就會看著旁邊的位子發呆,而且每頓飯吃完之後會看著餐巾紙愣好久。她不說,我知道,肯定和你有關。」葉臣勛看著眼底墨色越來越深的伍君,繼續道,「每年的九月九號她都回買一個蛋糕回家,回一個人坐在客廳里到天亮,然後一點點吃完蛋糕。那天,是你生日吧。」
葉臣勛走到陽台的邊緣,看著遠方的天空,「伍君,我不知道你們為什麼要分開,我也不知道她為什麼要去新加坡,只是,看著她這三年一點點恢復精神和身體,我很高興。她在新加坡很喜歡雨天,她說雨天有她最美好的記憶,她在新加坡學她最愛的專業,做她最喜歡的事情,生活平靜而美好,或許心底的傷痛需要時間,但是,誰能保證她不會真的好起來呢,一生這麼長。」
「你見過她在新加坡的街頭因為一對小情侶中男孩子對女孩說‘不見不散’後哭的淚如雨下的樣子麼?你見過她自言自語能在窗前坐一整晚的樣子麼?你見過她為了學習煎蛋一個人悶在廚房不停練習的樣子麼?你見過她沒使用家里一點東西都會笑了哭、哭了笑的樣子麼?」
「其實,她當時所有的情緒都是因為你。也許我的語言太過于蒼白,只有見過她這三年的人才能體會那種痛惜,既然你當初能將她呵護的那麼好,為什麼不能照顧好她一輩子,為什麼要給她痛苦的三年記憶。你知道嗎?第一年,她大部分的時間都是在醫院度過的,她的身體落下很多的病根就是那一年。」
葉臣勛轉身看著一言不發的伍君,「就算我們看著她的情況那麼痛心,我們都沒有逼她說出為什麼和你分開的真相,只因,我們相信她不是任性而為的女孩,若你們要分開,肯定是有理由,如果她不願意說,為什麼要逼她?真相知道又怎樣,不知道又怎樣,她是顧夜歌,她只是一個需要被人呵護的女孩子。」「你們說我用什麼身份和你們說這段話呢?用一個最有資格說這段話的身份來對你們說的。」.
「伍君,我真的很想揍你,很想,甚至有種把你揍到殘廢的沖動。」
葉臣勛朝後退了一步,將伍君上上下下都看了一遍,目光最後落到了他的眼楮里,「伍大少爺,我真的不覺得你能配得上她。你給她的,不是幸福。」
「她的身體需要調養一周,一周以後,我會帶她回到新加坡,而且,永遠不會再回國。你若真的心疼她,鼎天國際的事情請別再給她增加內疚和負罪感了,讓她好好的安心休息吧。還有,請你們這群人,包括舒婷,不要再出現她的面前,她的情緒不適合見到你們中的每一個。如果你們硬來,我保證,就算是舒婷來了,我葉臣勛也不會給她面子。」
「我的話說完了,現在,如果你們還要硬闖進去,我不攔著,我也攔不住你們兩個。可是,你們要想好進去之後的後果。」
葉臣勛說完,看著整個人都怔立的伍君,三人整整站了一分鐘,誰都沒有動。
最後,葉臣勛嘴角輕勾,轉身離開,回到了顧夜歌的病房。
單洛陪著伍君站了一會,轉身看著伍君,不得不說,葉臣勛的話震撼了他,他從來沒想過顧夜歌離開君少之後竟然過了這樣的三年,真真就是君少預計的那樣,失去翅膀的天鵝要再度振翅高飛需要付出的努力超乎常人的想象。
「君少,我們進去看看她吧。」
單洛心情沉沉的,連聲音都有些壓抑,也許他們都誤會顧夜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