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難怪我遠遠就聞到銅臭了!吃喝嫖-賭,他倒是樣樣精通啊!」張放調侃道,「不過本公子也不是省油的燈,走!」
「敢情你來這里也是為了玩?」嵐踹他一腳。
「來了就看看嘛。」張放一臉皮笑,牽起嵐的手拖她進去。
今天的布局不同往日,窗戶皆用氈子圍得嚴嚴實實的,一掃*之氣,神秘而莊重。屋子里幾乎全是暗的,只有頂上亮著一盞大燈,將僅有的光線,聚集在中央的大桌上。大桌周圍,方寸之地,燈光被純白的屏風圍住,照不到別的地方,使得中央的燈光更顯得強烈。
原來博錢的不止洛平川一人。還有王城中的世家子弟。其中顧金兩家,由上邪開國至今仍是最大的門第,出將入相者不知凡幾。又喜聚族而居,家勢浩大,少說也有萬人。
「難得一見,難得一見!各位公子居然也在?」張放嘻嘻哈哈地走過去。
此時,飄香苑廳堂的大門已在不知不覺中關上了。
「張公子來了!」竇娘招呼了一聲。
洛平川從人堆里抬起頭來,笑道︰「好大的風啊。」他看了看旁邊的嵐。
「這天還沒黑呢,諸位就玩上了?」張放分開圍觀的姑娘,湊到賭桌上,只見大家的籌碼都顯貴非常,除了金子,索性還賭上了玳瑁玉器,竟有不少是上古之物。「好大的彩頭!」
洛平川笑道︰「此刻我身上只剩下個*千兩,諸位公子的賭本,無疑比我雄厚得多,這莊家我是要做不下去了,不如你來賭兩手?」
嵐不屑地睥睨道︰「沒有錢還在這里充老大!不留著給你在座的妹妹們買胭脂麼?」
「我倒是想啊,只是有人下了死命,要我陪諸位公子玩幾把,你說,我能怎樣?」
「能駕馭你小溫侯的人不知這世上還有誰?」
「張兄說的哪里的話,我終究是蚱蜢一只,跳得再高也翻不過牆垣。何況此人地位,非比尋常,就連名號我也不敢妄說。」
張放干笑兩聲,「莫非今日你奉了王命不成?」
在座之人臉色立即僵硬了幾分,洛平川微微一笑,幾乎不動聲色︰「張兄,以你的天賦若改行算命,恐怕已有了半仙的修為。」
「什麼意思……」嵐嘀咕著,卻見眾人已經起身,向偏廳的通道望去。
那里,寥寥幾人沒在通道口黑暗的陰影中,有一種無法忽視的威儀。即使看不清為首那人的相貌,但一雙眼楮是亮的,沉凝而銳利,令人不敢逼視。
洛平川作揖,恭敬地喚道︰「王公子。」
不著痕跡地點點頭,為首之人同我一起走入光亮。
嵐眨巴著眼楮,什麼王公子,明明是他父王,還有我,連張昭也陪在他身邊。
張放自然沒有想到,鷹隼和張昭暗度陳倉,出了宮,這群人,還是大王請來的。難怪難怪,一擲千金……
鷹隼的身份沒有明白公布,大家亦心照不宣。他穿著簡單的褐色常服,雖在滿堂錦繡中卻仍然氣勢不凡,鶴立雞群。
張昭暗暗給兒子遞了個眼色,示意他們不必拘禮。洛平川含笑道︰「正主兒來了,方才大家沒玩痛快,不如這會兒博個盡興。」
鷹隼落座,我立在旁邊,拉開一點距離,不想妨礙他的發揮。碧涯同便衣護衛站在賭桌四周,帶著他們特有的木然,因此未讓人感到壓抑。
「不賭的人,請離桌三尺。」張昭客氣的道。
陪在諸公子身邊的姑娘們不敢糾纏,一一起身,乖乖站到三尺之外。
來這里之前——
華政殿。
我去殿中送藥,恰巧听到鷹隼說要與張昭出宮賭錢,一時大惑不解,問他原因,他道︰「小溫侯告訴本王,拉攏人際的最佳方式是‘吃喝嫖-賭’,玩兒在一起。而賭,最能看出人的品性。現在在貴戚中,有人要暗算本王,我下達的兩張商單都于半路無疾而終。此非常時刻,必要用非常之人!」
「王,可是你會賭嗎?他們那些紈褲子弟,談到玩樂,都是個中高手!」我僵硬的笑笑,不是十分沒有把握,而是十二分的沒有底。
他似乎嘆了口氣,「那就賭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