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于這件事情,我並不知曉,甚至沒有在意為什麼上邪宮廷中,突然沒有了青羽的影子。只知道戰事的消停,沒有讓我窮兵黷武的王安閑下來,他依舊十分繁忙。有時候我真佩服他旺盛的精力和打理國事的熱情,因為一想起我慵懶的父王,鷹隼一個英明君主的形象就頓時變得強大無比……
一個陽光明媚的下午,我正躺在院中的鳳榻上淺眠,突然感覺到一絲熟悉的麒麟香氣沁鼻而入,這是我的夫君衣袍上特有的香味。我立刻睜開了眼楮,我看到那張英俊非凡的面孔沖醒來的我微微一笑,眼眸中閃過斑斕色彩。
我亦甜甜一笑,並未起身,只是輕聲喚道︰「鷹隼,你怎麼來了?」
「來看看你!」他又向我榻後站著的落言問道︰「王妃最近的身體可好?」
落言施禮答話︰「回稟王上,太醫昨日給公主診過脈了,說一切都好!」
「嗯,另外照本王吩咐,傳主太醫每日親來為王妃診脈,不得有任何疏忽!」
「落言記下來了!」
我調皮地睜大眼楮,坐起身來︰「不用太醫天天來吧,我倒不喜歡他們總把藥味帶到我身邊來,聞見了怪不舒服的。」
「這沒什麼不好,小心為妙。」
我示意落言將我扶了起來,「鷹隼,我想跟你去園中走走。躺了好一會兒了,越發沒什麼精神。」
他興許地帶我走出了清泉宮,來到了後面的花園里。
溫暖的太陽借著輕柔的光線,若手指一樣撫在我微微隆起的小月復之上,到這個月末,就有五個月的孕期了,鷹隼說的對,應當更為小心。
此刻,走出那個精致的王家閣院後,活力重又回到了我的身上。我的腳越過鵝卵石鋪就的路面,跨進草坪,踩到松軟的泥土之上,隨即俏皮地回眸看了一眼鷹隼。他又當是我任性的表現,總是這麼乖張和頑劣。可若是叫付太後看到,她一定會說我像一個沒教養的孩子。
「不要總覺得自己很靈巧,你要小心你的腳下哦!」鷹隼愛憐的說道。
我點頭回應,在草地上自在地踱步︰「鷹隼,你知道嗎?踩在泥土上面,才能體會得到生命的溫床可以如此的平實。我現在特別享受一種孕育的喜悅,如同腳下的土地一樣。只要春天的暖風飄然而至,沉睡在夢里的種子,都可以在這里孕育。」
他微笑地越了進來︰「我倒是從你的身上,感覺到一種春風的柔情。你的心情能這樣舒坦,我也放心很多。沒事出來走走、曬曬太陽,對身體都是十分有益的,你讓落言常帶你到這邊來走走。」
我上前拉住他的手,問道︰「為什麼戰事消停,你還這麼繁忙呢?我的父王治理婉月多年,也不見有你一日的操勞!」
鷹隼忽然憂郁地說道︰「你不能體會到王者天授神權的機緣,這種權力就是世上最絕對幸福的象征,同樣的也是眾多野心勃勃的人所注目的焦點。你的父王與我的志向有所不同,我所統領的臣子也不像他座下的那般溫馴。」
我知道什麼樣的將帶什麼樣的兵,婉月貴族的氣象有多麼腐敗是在我離開它之後,作為旁觀者借上邪的視角回望過去,才有所明白的。但是我不清楚,上邪貴族們心中所潛伏的不安殺機,因為自己,已經走進了這個屬于上邪的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