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顏觴——邪王的第一任妃 卷六 逃亡 第四章

作者 ︰ 雪颯靈素

??待我們上去的時候,申原兵已在緩緩撤退,主要是上邪的王旗有種「遮天」的假象,令他們以為我軍人數眾多,不敢以卵擊石,更不敢往前追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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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羽,來了多少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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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越盤龍山的時候,鷹隼忍不住問了一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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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個狡黠的少年輕挑著眉毛,淡淡朝身後掃了一眼,「也就八十余騎。這是先頭部隊,我知道二哥向來講求效率,所以分兵先行。沒想到正趕上救你。」他輕輕嘆了口氣,忽然張嘴想要說什麼,又憋了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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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想,他可能是要問,如果接應的人沒有趕到,鷹隼會如何選擇?放掉我的手,還是隨我一起去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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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然最終的答案我們沒有等到,但是他已經說過——至死也不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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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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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百鳥歸巢,夜幕降臨的時候,我不經意陷入了昏迷。墜馬時那種五髒俱裂的感覺一直在折磨著我,還有那道劍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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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箭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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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冰冷的雪原上,我看到固倫哥哥失去重心,慢慢倒在我面前。一只羽箭貫穿了他的心髒,不停的有鮮紅的東西從他身體里涌出,綴在白雪中像朵朵妖冶的玫瑰。而我的手里,卻握著一柄彎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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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我殺死了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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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固倫哥哥氣息微弱,「那夜……我必死無疑,卻從你的箭中尋到了解月兌。任何人也拗不過命運的力量,婉月歷經兩百年而亡,已算國運長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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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完,他的身體化作白沙飄散在陰冷的空氣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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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望著藍天,想要尋找他的影子,卻恍惚地看到了我的母親。她正坐在海邊的岩石上呢喃地歌唱,長發飛舞,說不出來的光彩照人。那些悠揚的曲調,悄悄飄至遠方父親的耳里,令他憂郁的眉頭漸漸舒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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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跟我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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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親打著馬將母親馱起,在他們對望的那一刻才真正找到畢生的幸福。一瞬間,繁花盛開,他們結伴向天之涯奔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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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帶上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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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大聲呼喊。

??一只玄鳥撲打著翅膀落在我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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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它疲倦地講述著一個屬于我們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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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久以前,我也是一只玄鳥,與它比翼雙飛在廣袤的天宇中,偶然的意外,令我跌落人間。它找尋了千年,穿越千山萬水而來,質問我,怎麼舍得令他孤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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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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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大叫一聲從夢中醒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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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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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怎麼暈了?」視線仍有些恍惚,「現在在哪兒,安全嗎?」我動了動,驚覺手正被鷹隼緊緊握著,陣陣暖意貼著他的手心傳導過來。原來,我的身體,很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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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用熱毛巾為我拭去冷汗,「現在我們在午央區的邊境,孤星城,還算安全。可是……你把我急壞了,你知不知道你都昏迷三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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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眼楮紅紅的,這是陪我熬夜的結果。我伸手摩挲著他臉上新生的胡子茬,半晌沒有說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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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先躺著,我倒杯水給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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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拉住他的袖子,「為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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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麼為什麼?」他從來不是隨便給答案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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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命,有那麼偉大嗎?值得你做這麼多事。」我試探地問,表面上冷冷冰冰,其實心中已經充滿感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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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輕輕抽動了下嘴角,轉過身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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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的命,偉大到讓我為你做任何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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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句話是他甩給我的。因為說這句話的時候,他的步子已經離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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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想他的臉,可能紅了。突然感到強迫不愛表達感情的王,說真心的話,是件多麼有意思的事。過往的風雨,似乎都已無足輕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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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片刻,錦瀾將吃的東西送了進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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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交給我就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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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鷹隼擱下茶壺,接過托盤,伶俐的雙手不禁變得異常笨拙,不知是喂茶好,還是喂飯好。畢竟,他沒有服侍過別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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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鷹隼,我剛剛做了一個奇怪的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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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總是胡思亂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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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嗎?真是不解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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