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色,最宜染血的顏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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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著心愛的白衣去死,真是沒有遺憾了,沒想到此生做得最令我滿意的事情就是這件。嘴邊,又不自覺浮出自嘲的微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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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玄衣的他,總像跟我過不去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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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身體剛剛找到墜落的感覺時,鷹隼一把扣住了我的手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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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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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抬眼望去,他的另一只手牢牢地抓在絕壁的樹干上,可是那樹干如此的脆弱,隨時都有斷裂的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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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統一天下,是你們上邪列位君主的宏願。何況你,邪王隼!有史以來最最驕傲、最最不可一世的王,難道不該留著性命,去締造不可逾越的功績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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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抱歉。有點沒自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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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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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對著整個王城都覺得空虛,因為你不在我身邊。」
「那又如何?你是君王,可以有新的情人,我終會被取代,但你不能被替代。快放手……」
‘手’字未落音,就听他道︰「在我心里,你也是替代不了的。」
「你看你做的事,身為一國之君,竟然這樣子拿自己開玩笑。」我又笑又淚,又欣慰又焦急。
??「那你呢,又是在為誰做傻事?」他帶著疲憊的笑意。手仍舊緊緊地扣住我。
??「會有下輩子嗎?」我突然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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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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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會嗎?……三生石上舊精魂,是不是說有緣的人下輩子還可以相遇?」
??
??「月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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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有下輩子,答應我,我們都要普普通通的。……記得找到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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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輩子不行嗎?」溫柔的語氣中有種不容拒絕的霸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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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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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從發上模下金釵,用力扎在鷹隼的手背上,鮮血細細地流下來,滴在我臉上,融進我心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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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不放手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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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他那顆心實在堅硬得不可理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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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釵再一次深深地扎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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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用的,我已經在心里發誓,至死也不會放開你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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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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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枝干處裂開了一道口子,身體不禁下落一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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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別亂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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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我正要出聲,卻听到崖頂傳來青羽熟悉的聲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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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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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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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哪兒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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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下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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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難以想象他此刻的表情,那張正兒八經的臉上定是浮出了窘然又自嘲的笑意。他何時這麼狼狽過?即使與宮中武藝高強的侍衛對決,他也從不以微弱的優勢勝出,他要的是絕對征服!如今卻為了一個女人,半死不活的吊在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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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牙,你是劫。」在等待救援的時刻,他婉約地在心里和我對話,「你可能一點也不知道,你當真是劫。一入此間,萬劫不復……至死不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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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鷹隼,你是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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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可能一點也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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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當真是劫。
??
??一入此間,萬劫不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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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論如何遺忘,如何躲避,我還是很喜歡很喜歡……你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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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根繩索落下,鷹隼小心翼翼地用腳勾到身邊,等我一只手抓穩了以後,他才緩緩放開我的手。此時,樹干 啪一聲斷裂,他的身體在飛快地下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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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鷹隼!」我喚道,神經似乎都緊張得扭成了一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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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繩索往下一沉,隨後听到他略帶喘息的聲音︰「沒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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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倘若你有事,我也不會……獨活。
??
??天地為證!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