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顏觴——邪王的第一任妃 卷七 快樂時光 第三章

作者 ︰ 雪颯靈素

??玩至半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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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倦意襲來,我趴在桌上睡了過去。迷迷糊糊被人抱起,睜開眼,竟是鷹隼完美的側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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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的習慣就是抱著別人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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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他有些促狹,「是抱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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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樂不可支︰「我的王,什麼時候也會討好別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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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再次強調︰「不是別人,是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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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踢開門,他將我放到榻上,替我蓋好被子。如水的月光透過窗欞充滿屋子,照得房里的景致既空靈又安靜。轉身之際,我拽住他的手。酒的後勁在小月復中慢慢騰起,微妙地變化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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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婚那夜,你也是這麼走出去的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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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夜……你沒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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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搖頭,「醉了,而且醉得挺厲害,一點印象也沒有。真的很遺憾,那應該是一個姑娘最美麗的時刻,我卻裝著一肚子不合時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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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我覺得……有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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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我坐起來,疑惑地望著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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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讓我見識了一場‘別開生面’的婚禮。你有你的個性,我有我的主張,是真正屬于我們兩個的婚禮。那個絲絨蓋頭,還有被動過的酒觴,都是我們婚禮的見證。……這個開頭,我喜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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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笑,在朦朧的視野中有著迷人的虛浮,我被深深地吸引了,良久道︰「鷹隼,我們可不可以補喝一次合巹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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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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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完,他出去拿酒。等回來的時候,我正蒙著紅色的桌布,乖乖地坐在床前。鄉下地方,比較好紅色,今天是大喜的日子,要找塊紅布自然更加容易。只是他沒想到,我會做這副模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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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我醉了。想要借助酒意,夢回那個美麗的夜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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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生若只如初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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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鷹隼,當你掀開這塊紅綢,會是怎樣的感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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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片安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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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能感覺他的手在空氣中遲疑了好久,而後慢慢扯去紅綢,如炬的目光傾注過來,我的臉上立時產生一種難以名狀的灼痛,卻十分令人陶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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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要嫁我幾次?」一臉似笑非笑的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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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抿抿嘴,「就覺得好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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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還是沒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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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哪里沒變?你是說……我還跟五年前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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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把你美的。」他將酒分進兩個杯子里,「是性格,沒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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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看來我還是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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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要緊,我陪你一起老。」他把杯子遞給我,挽過我的手,那張剛毅的面頰在我面前不遠,我能聞到隱隱的麒麟香,使得虛浮感中多出了一份真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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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有點燈。但一切微妙的細節卻在眼中分明存在著。與他七年的記憶,如同杯中佳釀,依次在舌尖、喉嚨、胃里過了一遍,而案頭的燻煙繾綣了、舒展了、又聚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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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內心有些迷亂,呼吸開始變得局促起來。他放掉酒杯,扭過我的頭,萬千青絲瞬間瀉在肩上。原來,金釵已被他抽去。我抱住他的脖子,將他拉到在榻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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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也我們的新婚之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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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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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窗外,陽光明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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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窗內,銅鏡中映出我和鷹隼一前一後的兩張臉。他從案上拾起金釵,插進我右邊的發髻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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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我取下來,兀自戴在左邊,「這是我的習慣。王上,你太不細心了,我的釵子和簪子都是戴在左邊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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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王真沒有留心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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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訕笑,我飛了個媚眼,「恕你無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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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他日理萬機,當然不會為小事費神。我將垂散的長發捋至襟前,握住他的手,出門為殷姬送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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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長亭外,是一條綿延無止盡的古道。看似迷茫,卻又像洞開的一條通往光明的走廊,衍生著時間和夢想的相遇。風,在來路上發出聲聲呼求,拽起了我們每個人的袖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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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好了嗎,去哪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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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殷姬點點頭,回答我︰「在南方有個小鎮,名叫‘鳳凰’。那里四季分明、氣候溫和;風景鐘靈毓秀。我們打算在那兒隱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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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真好!……鷹隼,我們也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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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微笑著看我,「等平定中原後,我帶你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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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好,君無戲言。」殷姬將她和清玄十指緊扣的手舉起來,揮了揮,「但願天下早日太平,但願我們早日相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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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記住這個約定,彼此珍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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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後會有期。」

??

??「後會有期!」

??

??「後會有期——」

??

??「後會有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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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去的路上,只有我和鷹隼兩個人的腳步聲,踩在塵土上沙沙的響。離別的傷感依舊揣在心里,悄悄作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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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仗要打多久?或者有多險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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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有人能預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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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他的表情,總是讓人放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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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志得意滿,又從容堅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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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我們便啟程分道揚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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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豈曰無衣?與子同袍。王于興師,修我戈矛。與子同仇!

??豈曰無衣?與子同澤。王于興師,修我矛戟。與子偕作!

??豈曰無衣?與子同裳。王于興師,修我甲兵。與子偕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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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蕭索的孤星城在戰士們洪亮的歌聲中震得瑟瑟發抖,我坐在馬車里,由一隊輕騎護送著駛向王城。情緒在自我安慰中保持著波瀾不驚,卻沒想到這一次離別,竟是那麼的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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