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氏大王這番話說得倒挺實在。水晶再好,餓了也不能當飯吃。不過用來交易,它應該是不錯的東西吧?」我笑得溫柔詭秘,注意把握住談話的節奏,繼續道,「早年吾王听說你在薩娜拉草原挖金礦,用以收買番外小國。倘若我告訴你,這兩塊水晶一直是瑯琊王想得到的東西,不知你會不會心動?」
??跋列的神色動了動,似乎有了一點兒興趣。他放下水晶,道︰「區區兩塊水晶,有什麼值得他眼饞的?」
??「蘿卜白菜各有所愛,胡王不喜歡,瑯琊王卻待它如珍似寶。早在很久以前,瑯琊王遺失了這件寶貝,後來吾王統一中原,寶物落到上邪手里。瑯琊王知道後,曾多次修書說要把它討回去。可是,吾王厭惡對方曾滋擾吾國邊境,便沒有同意。如今,不妨給你做個順水人情。胡王意下如何?」
??他笑了幾聲,眼中帶著提防和懷疑︰「你就不怕本大王因此和瑯琊交好,聯手來對付你們?想必邪王也听說了,本大王一直想拉攏瑯琊的勢力。」
??「其實這是你的自由,我們也干涉不了。不管最終的結果是什麼,上邪的軍將都時刻做好迎戰的準備。我們不會畏懼!對我們來說,目前最重要的不是會不會讓對手變得更加強大,而是襄陽城萬余百姓的性命。而你要權衡的,是要一個盟友,還是留著對你無關緊要的人民來消耗你的糧食?」
??「本大王覺得這個交易並不劃算,我還可以要更好一點兒的,比如幾座城池。」
??「當然,吾王可以給你。只是會有更多的百姓流離失所,他們無家可歸,最終將死于戰亂。所以吾王絕不會答應!」
??「那本大王就殺了襄陽城中的百姓,咱們一拍兩散!」他突然面露狠厲,使我後背發涼。我強自鎮定,因為他咄咄*人的氣勢話語激昂起來︰「如果你的子民無緣無故死了,你能這麼算了嗎?」我觀察他的表情,更冷靜地說,「也許你真的會,但邪王不會!」
??他盯著我固執的臉,似乎明白了其後的涵義。如果他真那麼做了,鷹隼會不惜與瑯琊國聯手,瞬間滅掉他!讓他永無翻身之日!
??他笑起來,掩藏住凶惡的神情,道︰「你說的話我會考慮的。」
??「也罷。」我看向青羽,「將水晶收好,等胡王考慮清楚了,我們再做交易。」
??「是。」青羽沖上前,從呼賀手中奪過水晶盒子。
??「另外,邪王還命我送了點兒西梁的土特產過來,畢竟,再過一月就是新年。你們出征在外,想必也沒置備年貨吧?」
??跋列哈哈大笑起來︰「有意思,都打到這個節骨眼上了,邪王還在考慮過年的事,不會是要麻痹我們……」
??「哪里的話,」青羽截斷話頭,嘿嘿笑著,「全是我們王的一點兒心意!請您笑納!」
??他撫著下巴,好像在揣摩什麼,思索了一會兒道︰「謝謝你們大王有心了!既然如此,本大王自當好好招待你們,明日,我設宴,款待各位!」
??我施了一個抱拳禮︰「不打擾胡王娛樂了,我們先回驛館休息。」
??「呼賀,送送諸位使節。」他慵懶的吩咐著。
??待我們轉身走出幾步,他突然道︰「等等!」
??我回轉身子,青羽也跟著轉過身,這個胡王,又想到什麼了?
??「不知還有什麼事?」我問。
??他欠身,看著我︰「本大王要如何確定這水晶的傳聞是真的?而你敢肯定這兩塊水晶就是瑯琊國所遺失的那兩塊嗎?」
??「說了這麼多,你以為我在跟你開玩笑啊?」
??他起身,一步一步朝我走近,在我幾乎能感覺到他迫近的鼻息時停了下來,「美麗的女人最擅長說謊,這是父親對我的告誡。」
??他說話時,嘴角還帶著笑。那慵懶的笑容中藏匿著傲氣,是一般男子身上都不會有的。
??我定了定心神,與他對視,同樣的帶著微笑和傲氣,說道︰「如果胡王不信,可以請瑯琊王派個人過來鑒定,現在兩軍休戰,我們也不用贍養襄陽城的百姓,有的是時間。」
??他開口吩咐︰「即刻派人到瑯琊國去,說明情況,帶個有眼力的人回來。」
??「胡王還有別的事嗎?」我問道,有些不屑他謹慎多疑的性格。
??「暫時沒有。」
??我低眉,轉身,快步隨青羽離開。這時心里才恢復最本真的表現,緊張、害怕、驚惶,這個跋列,當真也有種讓人生畏的霸氣。尤其是他凶狠起來,比猛獸還要可怕,似乎為達目力會不擇手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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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驛館,時辰已經不早了,黃昏漸漸來臨。我看了看院中的箱子,對跟來的呼賀王子說︰「這些禮物都是西梁的土特產,暫且放在這里,明日我們前去赴宴,再獻給你父王。沒有別的事了,我們需要休息,院子里的守衛,你們也可以撤走了吧。」
??呼賀禮貌地說︰「月牙夫人好好休息,明天我再來迎你們過府。院子里我會留下一隊人,保護你們的安危。帶著那麼貴重的水晶在身上,總得小心提防。」
??「如今這里都是你們的人,還會有什麼外賊嗎?只要你們的人不打歪主意,我保證我們誰,包括物在內,都會安然無恙。」
??他尷尬地笑著,找不到適合的措辭,索性與我告別︰「再見了,晚安。」
??他走了,青羽也跟出去,看到外面走了許多人,果真留下一隊守衛監視我們。青羽回來,隨我走進大廳,將目前的形勢分析了一遍。
??「從瑯琊國到這里,最快的話,來去需要三天時間,到時候,他們就會發現我們的水晶是假的。想要依靠跋列主動放人,已經沒有可能了。只有實行第二套方案。」
??我點頭︰「那就今夜吧,以免夜長夢多。由碧涯去聯系線人,隨他去救人。你掩護,王的部隊會在亥時(晚21時至23時)候在城外接應我們,務必要謹慎、迅速,時間是存活的關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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