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以。」
??我轉向他，他看著我笑起來。
??
??庭院里，碧涯站在晚風中像一株松柏。黎姜從這里路過，心中笑道︰「笨蛋，這是你自找的，誰讓你破壞邪王的好事，平白攤上這份罪！」
??「黎姜姑娘，我們要回驛館去嗎？」她身邊的小令請問道。
??黎姜望向遠處我的房間，那里面的燈火在此刻熄滅了。她失望地說︰「走吧。」今晚看來不行了……
??
??一夜過後。幾個士卒在庭院里清掃落葉，碧涯已經回房歇息了，整個世界安靜得仿佛只剩下掃地的沙沙聲。突然地，嵐的房門打開，洛平川拎著外衣走出來。庭院中專心清掃的人似乎沒看到他，或者並未注意到他是從哪間房里走出來的。只是奇怪，每天清晨，洛少將都會在院中習劍，為何今天沒來？
??黎明時分——
??當洛平川完全醒來的時候，嵐正穿著單衣，立在床前，以極其陌生的眼光注視著他。他意識到自己的無禮，惶然坐起來。望著嵐，看到一行熱淚從她臉上滑過。
??「洛平川，你真是一個魔鬼！」她抹去自己的淚，語氣強橫，「你憑什麼一次又一次的傷害我，闖入我的生活？在我決心與你恩斷義絕的時候，你還要來打攪我，這到底是為什麼？！」
??嵐退了幾步，靠著櫃子蹲下來，坐在冰涼的地板上，她抱著自己的雙腿，黯然哭泣。
??屋子里異常寧靜。
??看著受到傷害的嵐，洛平川懊悔極了。他讓這個笑靨如花，宮廷里唯一不知道什麼是憂愁的女孩流了太多的眼淚。而她，卻讓自己在曾經的某個時段體會到了不曾有過的關于愛情的快樂。雖然為了理想，他一度的回避自己的感情。
??沉默了半晌，洛平川一直呆呆的坐在床上，即使他巧舌如簧，現在，他也不知道該如何安慰這個被他傷得體無完膚的女孩。或許是不敢面對吧。然而昨晚，他的確是中了某人的暗算，才會失去思辨能力，做出傷害她的事情。
??「嵐。」他試著喚了一聲。
??嵐依然縮在櫃子邊，不搭理他，痛苦地流淚。
??「這件事，我會負責的。……回到王城，我會娶你，再娶你一次！不會再像從前那樣冷落你了，我們從新開始。」
??「你閉嘴！」嵐含淚怒吼道，「我不是任你呼來喝去的人，不要以為我曾經喜歡過你就可以為所欲為，洛平川，你太自私了，從前是這樣，現在更是這樣！我不會蠢到再把自己交給一個自私的人！」
??她最後的一句話在哭腔中破碎，她難以想象昨夜遭受了怎樣難堪的羞辱，對著一具沒有感情的軀體，任其蹂－躪，這令她不寒而栗！
??嵐的痛苦也使他心靈倍感自責，他站起身，朝她走過去，努力地試圖解釋，勇敢地坦誠一切︰「公主，我並不想傷害你，看到你這麼傷心，其實我更加難過。是我自己大意，喝了胡人下了藥的酒，那酒本來是要獻給你父王的，那是胡姬勾引你父王的隱秘。結果陰差陽錯，被我喝了。我……我希望你能理解，我沒有羞辱你的意思。我希望你不要這麼難過，你可以恨我……」
??「你走開，別再來踫我！洛平川，我已經不再喜歡你了，當你在鳶尾面前甩我一巴掌的那刻開始，我對你的心就死了，毫無留戀！」她隨手撿起掉落在地上的發簪，將簪尾橫在她與洛平川之間，抬頭寒冷的看著他道︰「我本可以殺了你……可是你是我曾經的一個孩子的父親，所以我放過你，但絕不原諒你！不管是因為什麼，你來到這個房間，做了什麼事……」
??她忽然一轉簪尾，在自己的手臂上劃下一道深深的傷口，血流出來。
??「嵐！你這是要干什麼？你這是在傷害你自己啊！」洛平川緊張地奪過發簪，搶過她的手，克制她不讓她再做出傷害自己的事。
??嵐說道︰「我要告訴你，我和你之間的關系不可能再修復了，就像這道傷口，即使好了，也會留下丑陋的疤痕，它會提醒我，永遠的不要忘記過去的錯誤！你走，你走！」
??「讓我先幫你包扎傷口。你流了很多血，你知道嗎？」洛平川從衣服上撕下一塊布料，纏繞到嵐手上。
??她掙扎著，反抗著，寧死也不要接受他的東西，他的恩惠。那傷口被越弄越疼，涌出更多的血來。
??「不要再跟自己過不去了，嵐，我知道你還是喜歡我的，是不是？」洛平川索性抱住她，想憑借溫情讓她冷靜下來。他在她耳邊說著，「是我對不起你，辜負了你，請你給我一個改過自新的機會，讓我好好愛你……我會讓你幸福，也能讓你幸福！嵐，請你相信我一次……我已經愛上你了！」
??他在說什麼？嵐听著耳邊的話，那個聲音在清晰地重復著︰「嵐，我愛你！」
??她的眼淚卻愈積愈多，「我不許你再說一句話！滾，立刻給我滾！收起你那自以為是的感情給我滾出我的房間，這里不歡迎你，也不許你再來！！」
??身後的懷抱僵硬住，他沒想到嵐是如此的決絕，還是他真的太自以為是了……？
「滾！」嵐又喝了一聲。
??他放開她，站起身，轉身望著一地狼藉的衣物，突然覺得心口缺了一塊。原來愛情一直是他生活最大的殘缺，一個人可以沒有夢，但不能沒有情。他已經很久沒有溫暖的感覺了，可是最後的火星也被他澆滅了。
??他拾起地上的衣服，最後看了一眼嵐，神色動了動，這一刻的感覺是什麼……他說不清，他走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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