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真就眼睜睜看著自己妻兒老小讓小日本給殺了?」徐十九又問
「那哪能?這人肯定得救啊。」舒同文道,「既便救不出,樣子總得做。
舒同文話說有些殘酷,但事實就是這樣,敵強我弱環境下,犧牲是無法避免,真要是為了救幾個軍屬就去跟小日本拼命,那八路軍、四軍早就拼個精光了。
「可這不是一個兩個,而是幾百個啊?」徐十九不無擔憂地說道,「而且,我擔心這只是第一批,接下來還會有第二批、第三批,如果只是一兩個,幾十個,問題還不大,可現是幾百個,上千個,我擔心會動搖軍心哪。」
高慎行忍不住埋怨道︰「老徐,我老早就勸過你,絕對不能夠讓那些軍屬回去,可你就是不听勸,當初要听我勸,堅持把軍屬都留二龍山,又哪里會有這事?」
「這事不能怪大隊長。」舒同文說道,「當時情況特殊,總不能拿繩子把他們綁起來吧?再說山里也確養不活這麼多人,說來說去,還是小日本太陰險了,先優待軍屬籠絡人心,現民心已向著他們了,又反過來拿軍屬威脅我們,這一步扣一步,確是厲害。」
徐十九內心也感到無比憋屈,他雖然軍事上造詣不凡,可政治上,卻是毫無見識,他怎麼也想不明白,都是中國人,而且一開始也都是抗日,可過了半年,怎麼一個個就開始幫著小日本來逼十九大隊就範?
「要不……」高慎行猛一咬牙,低聲說道,「先封鎖消息?」
高慎行言外之意,就是封鎖消息,不讓十九支隊官兵知道他們家人曾經來二龍山,然後逼小日本先動手,小日本若動手,那十九支隊官兵就跟小日本有了血海深仇,從此之後就再不可能叛國投敵當漢奸了。
舒同文當即色變道︰「老高你胡說什麼呢?」
徐十九也道︰「這不是逼小日本殺了弟兄們親人麼?這種事情我們萬萬不能做,再說消息是那麼容易封鎖?一旦讓弟兄們知道了,他們固然恨小日本,難道就不恨我們?」
高慎行火道︰「那你倒說說,現怎麼辦?」
「辦法總會有。」徐十九沉聲道,「我就不信,活人還能讓尿給憋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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言家鎮,獨立混成第14旅團司令部。
藤堂高英親自替羽田斟了杯茶,說︰「羽田桑,你嘗嘗。」
羽田雙手接過茶盞,輕呷了一口,然後回味道︰「好像,要比以前喝清淡些。」
「那是當然。」藤堂高英給自己斟了一杯,再放下茶壺,說道,「這是剛摘下來秋茶,常言道,春茶苦,夏茶澀,要好喝,秋白露,不過,要想茶品好,還得深山老茶,羽田桑,你有口福了,要是日本,你怕是很難得喝上這樣好茶。」
「將軍閣下真是學識淵博,品個茶都能說出這一番道理。」
「說起茶道學問可大了,我頂多只算個門外漢。」藤堂高英淺呷了一口茶水,然後閉目回味了足足有十幾秒鐘,後才放下茶盞問羽田道,「對了羽田桑,你這次找我,有什麼事情嗎?」
「哦,沒什麼,就是想告訴將軍閣下一聲,第一批一百四十六名軍屬已經進山。」
「是嗎?」藤堂高英微笑了笑,說道,「想來現,徐十九頭疼該怎麼辦了。」
「將軍閣下,有一個問題我一直想不明白,不知道將軍閣下能否解惑?」羽田問。
藤堂高英肅手,羽田便問道︰「將軍閣下,記得我們旅團剛來龍口時,你極力反對對皖南抗日救軍屬采取鐵血手段,可現,為什麼一反常態,要拿這些軍屬生命來威脅皖南抗日救官兵?將軍閣下不怕此前所做努力前功棄?」
「羽田桑,你就沒有听說過一個成語,此一時也彼一時?」
「此一時也彼一時?」羽田搖了搖頭,說,「將軍閣下,什麼意思?」
藤堂高英說道︰「彼時,我們才剛到龍口,龍口百姓對我們極其敵視,若彼時對家屬采取鐵血手段逼迫皖南抗日救官兵,非但不能使人家屈服,反而會加堅定皖南抗日救官兵抵抗決心,可此時就不同了。」
再呷了口秋茶,藤堂高英接著說︰「此時,經過大半年懷柔、籠絡,龍口百姓對我們敵意已大為降低,此時再拿軍屬生命逼迫皖南抗日救官兵,龍口百姓就不會認為是我們逼迫軍屬,而會反過來數落皖南抗日救造成骨肉分離。」
羽田不相信道︰「就算我們殺了那些軍屬,龍口百姓也這麼看?」
「很不可思議?不是嗎?」藤堂高英笑道,「但事實必定如此,說到底,龍口百姓已經習慣我們溫和存,他們不想破壞這種局面,皖南抗日救若拒不放人,那他們就變成了這種局面破壞者,龍口百姓會喜歡他們嗎?」
羽田若有所思地點點頭,又問道︰「將軍閣下,我還有一個疑問,為什麼要分期、分批放軍屬進山?為什麼不把所有軍屬一次全部放進山,這樣不省事嗎?而且,這麼做,似乎容易引發皖南抗日軍動搖。」
藤堂高英笑了笑,問道︰「羽田桑,難道你沒听說過溫水煮青蛙故事?
「溫水煮青蛙?」羽田皺著眉頭說,「我當然听過,不過跟這件事有什麼關系呢?」
藤堂高英說道︰「溫水煮青蛙,核心要指就是一個從量變到質變過程,我們如果一次性把所有軍屬全部放進山去,固然省事,也能引發皖南抗日救混亂,不過反過來,也容易促使徐十九下定決心,以壯士斷腕決心解決問題。」
「壯士斷腕?難不成徐十九還敢處死有家屬我們控制之下所有官兵?」羽田道,「徐十九真要這麼做,皖南抗日救只怕也剩不下多少人了吧?
「不,徐十九根本不需要處死那些官兵。」藤堂高英擺了擺手,接著說,「他只要跟我們打一仗,擺出全力營救軍屬樣就可以了,既便到後救不出人,麾下官兵從此也會對他死心塌地,對皇軍,則會加仇視。」
「那麼現,徐十九也完全可以這麼做。」羽田說道。
「不,徐十九是個理智指揮官,他會認真權衡利弊,相比失去一百名士兵,主動挑起一場戰斗代價大,他已經言家鎮跟我們旅團交過手,他很應該清楚這一點,所以,他輕易是不會主動來進攻我們。」藤堂高英自信地道。
羽田又道︰「可是,等到第二批軍屬進山,徐十九就該反應過來,就該知道,將軍閣下你是溫水煮青蛙了吧?」
「不用等到第二批軍屬進山,徐十九現就應該知道我用意了。」藤堂高英笑笑,又接著說道,「不過他知道我用意是一回事,能不能想到應對之策卻又是另一回事,這,就是孫子兵法所說陽謀,隨勢而動,順勢而發,無跡可循,無法可破。」
「陽謀?」羽田道,「將軍閣下還真自信,徐十九真就無計可施了嗎?」
藤堂高英大笑,然後才收住笑聲,說道︰「羽田桑,你瞧好吧,不出兩天,第一批一百多名士兵就應該月兌離皖南抗日救,乖乖回到安全區,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