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放控制著肉掌,將其它角質爪子收起來,只留一個在外面。
心神投注其上,保證那只猶如刻刀一樣的爪子隨其心意而動。張放已經完成練皮的功夫,對于全身肌肉的控制已經到了一個非常可怕的境地。
全神貫注之下,那只爪子一絲顫抖也無,穩定非常。
他的面前放著一個水晶板,這是一種合成物質,應用廣泛。煉金師尤其喜歡使用這些東西。低廉的造價和良好的能量導通性,讓它成為了煉金師們良好的試驗品。
指爪一動,尖銳的頭部在水晶板上留下一道彎曲綿延的刻痕。張放的動作很穩,刻痕的深度和寬度驚人的相似。張放一絲不苟,刻畫了足有半個小時,才停下來。
伸腿弓腰張大嘴,張放狠狠的活動了一下有些酸麻的身體。這才心滿意足的看著眼前的水晶板。這是他辛苦了三天的作品——一個完整的急凍咒魔紋!
三天前,張放蘇醒之後。第一次接觸急凍咒,就在其天賦能力的幫助下,將整個咒術的魔紋給分解出來。
張放激動難言,再也不顧奧塔是否懷疑。直接通過靈魂連接告訴索婭,他需要水晶板。索婭對于自家貓咪的怪異舉動,早已見怪不怪。第一時間,就像奧塔索要,用于煉金師魔紋實驗的水晶板。
並且還十分貼心的額外索要了一份最基本的雕刻工具。不過張放對于那些長相怪異的刻刀不屑一顧,直接彈出了他那堅逾金剛的爪子,對著水晶板就是一頓狠撓。
起初效果並不怎麼好,張放雖然有著天賦能力的作弊利器,讓他快速的跨過了,橫亙在每一個煉金師道路之上的第一座大山。但學會了不代表就能用出來。
就像每個人都會寫字,但要想寫一手好字,沒有日積月累的練習是無法成功一樣。
張放滿腦子的魔紋,但卻從來沒有寫出來過。更何況現在不是寫出來,而是為了要刻出來。這難度無疑要高出很多。所以,當奧塔看到張放刻畫的第一個急凍咒魔紋的時候。一張老臉笑的就像個核桃。
他雖然驚訝于張放能夠這麼快速的解析急凍咒的魔紋,但張放在魔紋學習上的能力,讓奧塔主動將這一表現給忽略掉了。他更在意的還是水晶板上那歪七扭八的劃痕。
「那是魔紋嗎,還不如一只糞球蟲爬行的軌跡呢?」奧塔不無惡意的在心中大笑。
張放完全無視掉奧塔的小人得意,他將自己所有的時間都投入到了急凍咒的刻畫上。除了吃飯睡覺,就連虎形拳的練習也被張放壓縮到了極致。
他每天里就是抱著一個水晶板,用他的爪子在上面不停的畫。一個爪子酸麻了,就收起來,換另一個角質爪子。
幸虧那此時練氣大成,氣血旺盛。要不然,如此折騰下來,那爪子飛的腫成饅頭不可。他不停的更換爪子,輪流作業。鼓動氣血,修復腳掌肌肉。饒是如此,三天不停的刻畫下來,他的右前肢仍然感到酸痛不已。
不過,看著眼前的魔紋張放覺得什麼都值了。雖然仍然不那麼規整,也不想奧塔繪制的那麼流暢有型,可畢竟是自己三天的成果。張心中非常滿足。
張放左看右看,覺得再無問題。拿過一個白晶幣,將其放在真個水晶板的中心。那里有一個凹孔,整個魔紋都圍繞著那個凹孔排列。就像一個同心圓,雜亂而又整齊。
張放有些緊張,收回爪子,悄然放出自己的精神力。精神力沿著熟悉的軌跡蜿蜒前進,腦海中的黑水真符登時就活躍起來。在腦海虛空之中不停的轉著圈子。青色的魔紋也在隨著張放精神力的前進不停旋轉。
「嗤!」
一道寒氣猛然間沖天而起,整個水晶板瞬間就給冰凍起來。白色的寒氣咕嘟咕嘟的順著水晶板往外冒。周圍溫度一下子就降了下來。
張放不防備,被凍得狠狠的打了個哆嗦,急忙往後退了幾步。
但這卻掩不去張放心中的快活,他終于成功了。看著寒氣四溢的水晶板,張放的眼楮亮晶晶。他伸出爪子,往魔紋中間探了探,冰冷的氣息猶如鋼針一般,順鎮腳掌就往肌肉里鑽。
張放心中一驚,猛的把腳掌收回來!他沒想到這急凍咒竟有如此威力。就這一瞬,他的腳掌已經麻木。要不是他氣血強大,抵住了寒流的侵襲,說不定就給凍住了。
他心有余悸的看著眼前這個寒氣四溢的水晶板,心中暗自琢磨,「這東西真不愧急凍之名,與液氮相比,也差不到哪里去了。」
張放覺得有些不可思議,沒想到平常用來給他存儲食物的急凍咒竟然這麼厲害。他每次看奧塔用的那麼輕松,以為只是些尋常器物。直到自己用出來,才發掘其中奧妙。
他哪里知道,這急凍咒可不是什麼普通貨色。這可以算的上奧塔一大杰作。
決定煉金術師等級的因素有兩個,一個是精神力的等級,另一個就是知識的積累。
奧塔雖然只是一個三級的煉金術士,但那是因為他並不是主修煉金術。對于煉金術的涉獵不夠廣博,所以才遲遲沒能晉級。
以六級巔峰法師的眼光和閱歷,做出來的東西豈是凡俗可比。這急凍咒是奧塔的一大研究成果,看似簡單。可要真給它排名,三級的評價都是小的。進入四級魔紋等級,都不是不可能。
張放這個土包子哪里知道這些。他只是覺得簡單,但威力不小。卻不知道有時候越簡單的東西越厲害。
欣賞了半天自己的作品,張放心中得意非常,「怎麼著咱也算個天才了吧。」
精神力一引,將魔紋流動掐斷,頓時整個水晶板上滾滾白煙就停滯下來。張放用爪子一劃拉,就把水晶板上的白晶幣給扣了出來。吸溜著涼氣,把白晶幣來回扒拉這玩兒。
玩了一會,等水晶板溫度稍稍恢復,張放瞪著眼前有些彎曲雜亂的魔紋陷入了沉思。
他第一次刻畫魔紋的時候,就發覺了自己在魔紋刻畫上的問題。他不像奧塔那種鑽研了十多年,甚至一生都耗在煉金術上的老古董。
他們在漫長的歲月里,不停的刻畫魔紋。魔紋的書寫刻畫對他們來說就像吃飯喝水一樣,從奧塔制作的鮮箱就可以看出端倪。那上面的魔紋,真叫一個流暢。
張放自知自家本事。若說對于魔紋的學習記憶。他靠著觀想法和特殊的血脈能力,可以輕易的把奧塔老頭甩出幾條街。但在魔紋的實際應用方面,他就只能跟在奧塔老頭後面吃灰。
就只魔紋刻畫一方面,他的弱勢就顯而易見。他花了三天才刻出了歪歪扭扭的急凍咒,張放估計奧塔幾乎在揮手間就能完成。六級巔峰法師對于元素的操控已經極其精微,無處不在的風就是奧塔最好的刻刀。
千歲百煉的熟練技藝,配上一手靈活的元素操控。揮手之間刻就魔紋,絕對不是什麼大話。
張放覺得自己有必要提高一下自己刻畫魔紋的能力。他現在只能用右前肢刻畫,若是他能四肢翻飛同時刻畫呢?一只渾身抽筋瘋狂刻畫魔紋的貓,那將是何等的霸氣。張放心中向往不已。
張放瞬間就決定了今後的一大訓練項目——刻畫魔紋。
不會其他魔紋?沒關系,練會母紋,其他的還會是問題嗎?沒有水晶板?沒問題,地板門板大大的,隨便畫。
于是一直瘋狂的大貓就出現了。黃色的影子到處飛舞,隨著嗤嗤的雜音,一道道歪七扭八的魔紋出現在地板上、窗台上、門板上、桌子上、椅子上、樓梯上、牆壁上。
漫天的飛屑讓奧塔惱火不已。老頭有些輕微潔癖。餐盤里蓋上一成木屑,讓他差點吐出來。恨不得把那只房梁上的貓給生吞活剝掉。他實在是受不了,連忙購買了大量的硬質木板,供張放練習。
他怕在完一會,張放就要把整個房子給拆了。
張放看著眼前堆成小山的一摞整齊木板,一臉不快,「不就是在畫了點東西嗎,值得這麼勞師動眾?」
張放有些懨懨的趴在木板上,爪子嗤嗤嗤的劃個不停。
雖然現在有了材料練習,可張放不知怎的就是覺得不對勁。總覺的少點兒什麼。
他有些不明所以,想了一會兒,他明白了。張放登時就興奮起來。他這七天里,在屋子里四處溜達,找地方練習魔紋。當時還不曾覺得,此時想來,他發現整個房間之中,到處都充滿著魔紋。
此時想到練習魔紋時的那種感覺,發現自己這幾天里也不完全是盲目的在練習。他總是似有似無的在模仿身邊的魔紋,雖然那些魔紋很隱秘。對于有著天賦能力的張放,即使他不去刻意的探索,但發現他們的微弱波動完全不是問題。
張放刻畫魔紋之時,每每都受著這些波動的微弱牽引。當時完全沉浸在練習之中沒什麼感覺,此時一換地方立時就發現不同。
張放心中登時就雀躍起來。新的魔紋?他正愁沒新的魔紋給他學習呢?張放當即就躥進屋中。感受著空氣中混雜不一的波動,張放驚喜莫名。這一屋子的魔紋,得有多少啊。
剛剛接觸魔紋的張放,對于新奇魔紋的好奇心是如此的濃重。
他趴在一扇門前,盯著門上那個魔紋。張放有些疑惑,他不大明白這東西的工作原理。「為什麼這里少一筆呢?加上去如何?」
張放歪著腦袋百思不得其解。于是他懷著這樣的疑問,以一種大無畏的精神舉起爪子,狠狠的撓下。
「砰!」一陣青光閃過,木屑翻飛,木門碎裂。
「死貓!敢壞我實驗!納命來!」奧塔一聲怒吼穿雲裂石。
張放一個哆嗦,小心肝差點給嚇出來。屁滾尿流,撒腿就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