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雪那為對付赤迷,在赤迷體內打進了不少冰針,這耗費了她大量的靈力,而緊接著她又一下子召喚出了王級使魔,恐怕現在已經快到極限了。」孟飛壓低了聲音,向黑衣解釋道。兩人擔憂地向雪那方向望去,果不其然看到她面s 慘白,身體僵硬地坐在地上,頸部以下的身上已經覆上了一層薄薄的冰。
「不行,這樣下去,雪那不是被冰封住凍死就是被她召喚出來的冰王反噬,那樣我們也不可能活著離開,必須快點想辦法。」黑衣的聲音很是急促,又是看著雪那又是留神著一直在旁伺機而動的冰王。孟飛苦惱地搖搖頭︰「沒辦法,唯一能控制使魔的只有召喚出它們的人。」
這時冰王已經緩緩向他們走來。似乎周圍的空氣在被逐漸抽離似的,兩人只覺空氣越來越稀薄,呼吸漸漸困難,連心跳也越來越快、越來越清晰,那感覺就像站在珠穆朗瑪峰上一樣,剛勁而強烈的寒氣從腳底直竄入體內,在五髒六腑內橫沖直撞,讓人非常不舒服。
「難道要我們就這樣乖乖等死?」黑衣的腦海中不斷閃過昔r 生活的種種片段,「不,我不要死!絕對,絕對要活下去!」大概是被這種「絕對要活下去」的信念支持著,被強大氣場壓制下不能動彈的情況下他竟然能緩緩站起身,發sh 出毒鏢。但那些毒鏢打在冰王身上,就像給它瘙癢似的,只听得「咚咚」幾聲,全部掉落在地,而冰獸卻安然無恙。
冰王將頭扭向黑衣,緊緊盯著他,喉嚨間發出「咕隆咕隆」的低沉的聲音。黑衣不由後退兩步,手踫到腰間,臉s 大變。身上的暗器已經告罄!透過他的神s ,他的搭檔孟飛立刻明白了兩人所處的情況。
「混蛋!」黑衣恨恨地低聲咒罵道,他轉頭看看雪那,只見她身上的冰又厚了一層,「再不抓緊,我們仨都完蛋了!」不等他多加考慮,冰王已經等不及地刨了刨前爪,低沉地吼叫一聲沖黑衣他們沖了過來。黑衣忙拽住孟飛躲閃,一時之間兩人模樣甚是狼狽不堪。
孟飛本已受傷不淺,現在更是雪上加霜,再加上長時間的戰斗導致他j ng疲力竭,一個不小心就摔倒在地。黑衣見狀,返身拉他,被冰王瞅著空隙,將兩人按在腳下,動彈不得。
「黑衣,真是對不住了。」孟飛苦笑著,嘴角已經開始滲血,「要不是我,你一定能逃出去。」
「笨蛋啊你!」黑衣雖然被壓制得死死的,卻仍舊是那副倔強的表情,「你是我的搭檔,我不救你救誰去?有功夫說這些有的沒的,還不如想想怎麼收拾這個莫名其妙的怪獸!」
「呵呵,是夠笨的。」孟飛硬是咽回已經到了嗓子口的鮮血,繼續說道,「可是現在不說我就怕沒機會了。」听到他的這句話,黑衣沉默了。
「笨的人其實是我。要不是你一直在背後默默支持著我,我根本走不到今天。謝謝你,孟飛。」
孟飛驚訝地側頭看著黑衣。自打認識以來,他就沒見過黑衣對誰稱謝或道歉什麼,整天一副唯我獨尊的模樣,更別說是對他孟飛了,簡直就是把他當做保姆。臨死前能看到黑衣這副低眉順眼的模樣,倒也不錯呢。
孟飛不由笑出聲,惹來黑衣憤怒、不滿的眼神。「我也謝謝你,黑衣。」他溫柔地微笑著,對黑衣說道,結果惹來黑衣臉上一陣紅暈。兩人不由伸手,緊緊握住彼此的手,閉上眼楮靜靜等待死亡來臨的一刻。然而預想的那一刻並沒有到來,反而是幾滴溫熱的液體滴到他們臉上。兩人睜眼,看到眼前的場景不由驚呆。
雪那不知何時已經閃到他們面前。她的臉s 依舊還是剛剛那樣的慘白,身上還殘留著冰屑,不時有幾粒冰屑掉落下來。雪那右手執著一把冰劍,劍身已經深深刺入冰王的頸間,然而她的整個左手臂都被冰王鋒利的牙齒緊緊咬住,鮮紅的血液從冰王齒縫間滴落下來。
「雪那!」孟飛呆呆地喊著雪那的名字,黑衣也是一臉震驚、無法言語的表情。雪那沒有回頭,只是要緊嘴唇讓右手加大了力氣,將整個劍身沒入冰王頸部,只留下劍柄在外面。冰王發出沉悶的嘶吼聲,痛苦地搖晃著腦袋後退了兩步,正好讓孟飛黑衣得以月兌身,卻依舊不肯放開雪那,反而更用力地咬住她。更多的血滴落在雪白的地上,白s 的雪地,鮮艷的紅s ,分外觸目驚心。
「快走!」雪那終于出聲,喊道,「再不走,我們三個真的就全部完蛋了。」她的眉頭緊皺,身形微微顫動,讓人懷疑下一刻她就會倒下。
「那你怎麼辦?」孟飛心急道,他無法做到看到雪那這樣還無動于衷。
雪那苦笑著搖搖頭,那笑容別樣的淒美,竟一時讓孟飛黑衣兩人愣住了︰「冰王是我召喚出來,我闖的禍就由我負責。放心,我自有分寸,你們先去找羅達他們,我隨後趕上。」看著雪那的眼楮,孟飛不由點點頭,只說了一聲「保重」,拉過黑衣返身就跑。
「孟飛,你真的相信她說的話?」不知跑了多遠,黑衣終于像回過神似的狠狠掙開孟飛的手,質問道,「你難道看不出她剛剛已經在勉強了嗎?你難道忘了百年前她——」
「那你要我怎麼樣?」孟飛打斷他的話,臉上露出痛苦的神s ,「你以為我想丟下她不管?我有那麼冷酷嗎?!你難道看不出雪那是在幫我們拖延時間?她有她自己的堅持,不想讓我們看到她狼狽的一面。如果我們現在回去,雪那做出的那些又有什麼意義?而且,」他回頭看向雪那的方向,眼神堅定,「無論如何我們都要相信雪那,既然一百年前她能活下來,那這次她也一定也能活下來,一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