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卓此時的心里是比較糾結的。他一方面听出了這件事情的利害,另一方面,對于修行卻又說不上來的厭惡。正待梁卓考慮要不要跟父親言明自己的真實想法時,卻听院子里有人喊道︰
「有刺客!抓刺客啊!」
「快!他往前門去了!別讓他跑了!」院子里一陣熙攘。
听這樣子,應該是府里面進來了刺客。梁卓循聲看向窗外,接著又轉身看向父親。梁文正的眉頭微微的皺了一下,眼楮馬上看向窗前的那個劍架,作勢要起。
「老爺,我去看看。」門外傳來了管家梁伯的聲音。
梁文正听見梁伯說話,便移回目光,端起茶喝了一口,再無任何表示。
梁卓也不知道該說些什麼,卻把目光緊緊看向窗外。
梁文正把茶碗兒放下,看了看梁卓,道︰「卓兒,你怕嗎?」
「我不怕,只是有些擔心母親和n in i她們。還有就是……」說到這頓了一下,「也不知道晴兒妹妹這會兒在哪兒?」
梁文正原本皺著的眉頭稍稍舒緩了一些︰「不用擔心,她們都會沒事的。只是來了個小蟊賊,不打緊的。」
接下來又自顧自的喝起來茶來,卻是沒再說什麼。
父子二人就這般坐著,屋子里一時間有些安靜,梁卓甚至可以听到自己的心跳。
其實心里還是比較擔心的。
屋子里時不時能听到幾聲打斗之聲。「母親和n in i呢也不知道是睡了沒有?晴兒妹妹別是這會正在院子里瞎轉!萬一踫到那個刺客……」想到這里,梁卓的心里有點慌,頓時有點坐不住。
再次看向父親,卻見父親不知何時已經拿起了先前看的那本書。梁卓心里面有點懷疑父親是不是真的在看,父親沒有任何表示,更讓他心中焦急。
心里忽然冒出了一個想法︰如果自己會武功,還是一個高手的話,或許就不會似這般干坐著焦急了吧。這樣想著,心里面卻也覺得修行還是有點好處的。
「轟隆——」,一聲稍大的響動傳來,好像是什麼東西塌了,梁卓立馬站起身來。
沒過多久,門外再次傳來梁伯的聲音︰「老爺,刺客抓到了,正被押在前廳,請您過去看一下。大老爺和三老爺已經到了那里。」
听到這里,梁卓心里一喜,回身看向父親。
梁文正站起身,經過梁卓身邊時,伸手擺了擺,示意梁卓跟著。梁卓便跟在父親身後向門外走去。
出了門,梁伯正候在外面,三人便一起向前庭走去。梁文正走在最前面,梁卓緊跟著,梁伯卻是走在最後面。
梁卓故意放慢了幾步,跟梁伯走在了一起,看了下對方,問道︰「梁伯,我娘她們都好吧?」
「回少爺,夫人安好。老夫人在後面,剛傳來消息,沒驚動她老人家。」
梁卓還想繼續問問晴兒如何,卻听前面父親說道︰「卓兒,這里沒你什麼事了,你先回去吧。記著為父今晚跟你說的話。這兩天好好準備一下,三r 後跟你三叔一塊兒走。」
梁卓心想著自己還有些話沒說,卻又看這會兒父親有事情要做,再加上經過剛才那一下,他也覺得,習武修行其實也沒什麼不好,那只憑自己的喜好,已是很難在去青蓮這件事情上影響到父親。便也點頭答應了一聲︰「哦,好。父親,那孩兒告退了。」說著低頭作了一揖,又起身看了看梁伯,扭頭向自己的住處走去。
沒走得幾步,梁卓抬頭看了看天,見此時已是月上枝頭,卻听到前面傳來晴兒的聲音︰「太好了,少爺,你沒事!你沒踫著刺客吧?」
梁卓也是一喜︰「哈哈,我沒事,晴兒妹妹,你怎麼在這里?」
「府里來了刺客,我一個人害怕,你那麼久沒回來,我擔心你,又不敢出來。剛听說刺客抓到了,便想著來這里等你。」說著眼楮里卻是有淡淡的水霧升起。
梁卓也是一酸,不過卻又看到那丫頭一笑︰「嘻嘻,還好,你沒事,我就知道少爺你命大!」
梁卓一陣無語,笑著上去敲了敲晴兒的頭,道︰「走,咱們回去,我有些餓了。」
「嗯,我去讓吳媽再給你把飯菜熱熱。」
……
梁府前庭正廳。
最上面坐著梁文正,管家梁伯在旁邊站著。下面左右兩側分別坐著梁文忠、梁文禮和韋不凡。
正廳外面的空地上多了兩列流雲府的府兵,大概有二十來人的樣子。正廳門外兩邊還各有兩名梁府的府衛。廳中也有兩名府衛,正將一身黑s 夜行衣的刺客摁在地上。刺客身上已經被五花大綁,黑s 衣服上有好幾個窟窿,里面還在不停的淌血,看樣子是受了很重的傷。
此時那刺客還在不斷的掙扎著,像是對自己被束縛有點不滿。身後的兩名府衛只能不停的用力按著他,臉上卻是明顯有些吃力。
在天元大陸上,一般的兵士若無習武修道也就比常人強些。只有在一些特殊的兵種里會看到清一s 的修行者,就比如梁府的府衛。而他們修為也僅僅是築基期而已。
梁府因為深受皇上厚愛,上面派來了幾名月兌凡期的人給梁府作府衛。廳中這兩位就是其中的兩個人。以他二位月兌凡期的身手按著一位受了重傷,還被五花大綁之人還顯吃力,且也可以看出刺客的修為應該不低。
梁伯在上面說道︰「此人是從韋先生房子里出來的,韋先生中了一劍,府里死了一名府衛,傷了幾名,另外,趕來的府兵死傷十幾位。」
听到這里,梁文正眉頭皺了皺,對梁伯說道︰「死了的人,家里有老幼的,今後每個月俸祿照發,再另拿出些銀子對死傷者家里給些補償,萬不得少了。」
隨即又看向韋不凡︰「韋先生,對不住了,不知先生傷勢如何?可有大礙?今晚都是我梁府護衛不周,致使先生受傷,梁某深感愧疚。」
韋不凡連忙起身,道︰「王爺言重了,韋某並無大礙。反倒是此人倒像專門沖著韋某來的。怪韋某學藝不j ng,連累梁府的人有所損失,韋某才是心里有愧。」他站起身時,梁文正方才注意到,來時沒注意,韋不凡還真是受了傷,肋下一處已經被利刃劃開了一道口子,便馬上喚人為韋不凡包扎傷口。
梁文正又看了看那名刺客,抬手對押著他的府衛說道︰「把他身上繩子解開。」
兩名府衛遲疑了一下,其中一人道︰「大人,會不會有危險?此人修為不低,若不是鎮守使大人最後親自出手,差點就讓他給跑了。」說著,臉上仍顯露一絲余悸。
梁文正又看了看那名刺客,說道︰「無妨!別說他是一個受了傷的聚元境初期,就算是更厲害的星元境來了,我梁府也不怕!」
下面的韋不凡听到此處不由的看向了梁文正,難道是突破了?稍稍動用神識查探過去,還是聚元境初期無疑,並無突破跡象。
疑惑之際,突然趕到一股極強的j ng神壓迫襲來,體內真元一陣亂沖。那是遠高于自己的修為才能展現出來的氣勢。
轉過頭,卻是看到對面的梁文忠正向自己看來,便連忙撤回自己的神識,低下了頭,連忙提息運功,壓制住亂竄的真元。稍過一會兒,那股威壓如ch o水般退去,韋不凡只感到一陣輕松。剛才一時疏忽,卻是忘了梁家還有這麼一位厲害的角s ,自己剛才當著他的面對梁文正動用神識,實在是有些冒失犯諱。想起剛剛那種感覺,韋不凡仍有些後怕。作為流雲府鎮守使,幾年前對方已是星元境後期了,被皇上封為鎮守使雖然有梁嘯天的關系,可那位置也不是僅憑關系就能坐的,更多的也是跟梁文忠本身足夠高的武學修為有關系的。幾年過去了,不知今r 對方又是什麼境界?可這梁文忠平r 不是都在江城那邊的嗎?若說讓他天天守在梁府也不現實啊?心中這般想著,卻是不敢抬頭看向梁文忠。
梁文忠本來正在審視那位刺客,卻突然感覺到有人正用神識探查梁文正,隨即便有了後來的一幕。此時見對方低頭撤回神識,便也撤回了對對方的壓迫。
梁文正身邊的梁伯在韋不凡的神識發出的一剎那,眼中明顯閃過一絲凌厲,只是轉瞬便又隱去。
卻說兩名府衛听到梁文正這麼說,便動手解去了刺客身上的繩子,大廳內外的人明顯的j ng神一緊。
刺客被解開了繩子,反而不再掙扎,伸手自己解下了蒙在臉上的黑巾,身子還是跪在地上。這時眾人也是看清了刺客的樣子︰圓臉,五官倒還挺j ng致,看起來年紀倒是不大,不會超過三十歲左右,甚至更年輕。
看著他這個樣子,梁文正也是疑惑起來,三十歲的聚元境,倒也不凡,這會是誰的人呢?
「說吧,誰派你來的?」梁文禮率先發了問,「你為何要到我梁府行刺?」
那刺客踉蹌著站起身,看來剛才傷的不輕,整了整身上那幾個破了的窟窿,冷笑道︰「你覺得我會說嗎?」說完這句似乎是有點站不住,便蹲坐到了地上,卻是不再說話。
看他這樣,梁文正擺了擺手示意不要再問了。對著門外喊了句︰
「來人,去請王指揮使前來。」
一名府衛領了命令,向府外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