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斷金斧。」
「喝!!」
桅桿應聲而斷,卷起一縷木屑紛飛。
小船墜落。
「撲通。」
望著兩艘船慢慢倒下自己的身軀,所擁有的不僅僅是釋然,還是愉悅。深情注視懷中的可人兒,才發覺未曾發覺的美。
莊雲現在不知道是想笑,又或許是想哭,他貌似局促。
李風注視著手中的利器,仿佛陷入了沉思。
燕兒依舊梨花帶雪,嘴角殘留干的血。
衣服已經被撕扯掉了大半,出的肌膚是那樣雪白,莊雲不禁摟再緊點。這一緊,卻害的燕兒又發出一聲申吟。
「哪里疼?」莊雲伏在她耳邊輕輕問。
「臉和頭。」輕輕回答。
「沒事,沒事的。」莊雲傻傻露出一個笑容。
「噗嗤。」
燕兒笑了,是因為莊雲的笑容配上那極丑的臉,真的展現出滑稽的效果,而她已經多年未見。
燕兒笑了一聲,便馬上停止了,閉上眼,將臉貼在莊雲那半張樹皮上,輕輕蹭蹭,說︰「你說沒事就沒事。」
莊雲抽了兩下鼻子。
一定沒事
李風目光一只沒有離開手中的兵器︰斷金斧
我至少,完成了,完成了什麼。
沒有親手宰殺那個賤人是對不起你。
用你的兵器為自己月兌困,是不是侮辱你。
反正過去就過去吧。
隨後,李風露出了笑容,側著臉問︰「我卡、可愛的弟妹,你怎麼搞成這樣。」
「還不是甄蕭仁。」燕兒抿抿嘴,吐吐舌頭,眼楮一眨便閉。
「我還險些喪于此宵小之手呢,終歸哦,命大。」李風感慨一聲,繼續劃他的槳。
假如甄蕭仁因為困獸一擊死了,這才是慘呢,困獸一擊的效果越大,發起者所受到的傷害其實越大,所以這只適用于同歸于盡玉石俱焚。
莊雲將自己的外套取下給燕兒披了,隨後點住她的穴道道︰「現在就為你療傷,別動。」
話出口發現是多余的話,也就不再多說了。
「你是說他們向南邊去了。」
「是的。」
豐王端坐在椅子上,卻是在笑。
「真給我驚喜。」豐王笑道,「不枉我費了這個局。」
「王爺是說‘局’?」
「甄蕭仁這個真小人,我豈不會知道他懇求我到那艘船上去事干什麼,哼,小子。」
「那祭天怎麼辦。」
「熬過夏至,就回去,對聖上說被土匪截了。」
「不會吧,王爺。」
「騙你的,哪有我這麼白痴的人呢。但是假如在夏至之前不舉行祭天的話,那夏至之後,就算找到了也無濟于事。」
「是,屬下遵命,定能在」
「別開口,別,走你。」豐王指指門。
「是,屬下告退。」
告退?
哼!
美妙人生何其美妙,自己現在已經步入中年,終歸是有小成,卻也是疲憊奔波,慢慢踱步出門,儒雅夜,星空燦,浪又小。
又是風平浪靜哩。
「父親。」
「嗯你傷怎麼樣?不礙事吧。」雖說是對話,可是豐王始終沒有面對著他的女兒。
「還好,就是小霰受了點驚嚇,正在調養。」
「嗯。」
「爹,你說燕子的。」
「燕兒的事,你不用管,我自有分寸。」
分寸?!
「你們這是出發麼?」
豐王頓著,望著小船上的四個人。
「回王爺,是的。」
「哦」
話音未落,豐王就消失了。
隨後,他在船上說,出發吧。
「這種小事,怎勞您大駕。」
「開船!」豐王沒有理會他們的話,尤自叫著。
為首的漢子聞言,把手一揮,小船徐徐下落。
「我們是單桅船,他們是小舟,最快三天就可以追上。」
「三天?給十三個時辰,來回,豐王一擺手,坐下。」
「是。」沒有反抗。
「听著海浪的聲音,真是愜意。你們夫妻兩覺得呢?」李風躺倒在小船上,觀望著滿天星斗。發出愜意的呼聲。
「呵呵。」莊雲湊合笑笑,眼楮卻還注視著燕兒。從剛開始就沒有注視過李風一眼。
燕兒從莊雲的懷抱中抽出雙手,也笑著︰「風哥哥真會打趣。」
「是麼?好玩,好玩啊你們小兩口這樣甜甜蜜蜜,我這個做大哥的可要愁死了,沒吃沒喝怎麼辦,你們又不會喝酒。」
星斗璀璨並不是因為星斗。
「就像是風」
第二日的來臨。
一夜話。
一夜未眠。
一夜的祈禱。
一夜展望未來。
一夜的夢想希望。
至少現在是美妙的。
那一夜,莊雲發現自己好像長大了很多,多年以後,生離死別,這個時刻,他沒有像大多數人一樣哭泣,他在笑啊,完美的笑。又回想多年以前,那一夜,卻是哭了。哭和笑並沒有任何的區別,只能說明長大了。這也可以說明,在馬上將至的危機過後,他欲哭無淚。在數年之後,他欲笑無聲。在他哭完笑完並且發現最好笑最可悲的人是自己時,只能報以哭笑不得。在他發現自己被自己的自己欺騙之時,只能沉默。
李風呢?他,在對莊雲和燕兒的愛情裝出一副無辜以及長輩模樣的李風,還是會遇到屬于自己的挫折,他所愛的人拋棄了他,一個他所不愛的人,愛上了他,而且那個人是不能違抗和逃避的人,最後無奈接受了一個充滿滿悲劇的愛情。
燕兒嗎?保持沉默。
「那邊有一個小島,我們先到那里去避避吧,我感覺豐王的人追來了。」
天已微亮。
小舟慢慢靠岸,莊雲抱著燕兒,搶先一步登上岸。
這是一座荒涼又充滿生機的小島,稀稀落落的樹,和被驚起的吱吱喳喳的鳥雀,構建的是和諧的畫面。
「還沒到仙境就是這麼美麗的地方,拿到了仙境又會是怎麼樣呢。」莊雲這樣說。
「假如你這麼說,蓬萊就一定沒有這座小島這麼漂亮了。」
「噯??」
「呵。」
「我贊同風哥哥的觀點,還有,小雲,你能把我放下了麼。」
「噢噢噢噢噢。」
這會是什麼感覺呢,好奇怪。
「別生火,要被發現的,看看還剩下什麼可以吃的。」
說著,他便掏出了小海給的卷軸。
「轟。」
只剩下一壺酒,一袋豆腐干。
「我看看,一天四片,那麼可以夠我們吃那麼三天了。」
三天是斷然回不去的。
「要不,小雲,你的那份給燕兒吧,我們還可以多撐一天呢。」
「不行!」不料莊雲斷然拒絕,「我的力氣還要留著保護燕兒,這才是最為重要的!」
「行,這個不用操心的小雲。」
天又亮了。
「那麼只要熬過夏至,燕子就有救了。唔唔唔唔。」李風嘴里塞著棕黑色的豆腐干,含糊道。
「是的。」燕兒回答著,一口一口咬著豆腐干。
「這豆腐干真好吃,誰做的?」燕兒消滅了一塊,問。
「那?」李風望望將升起的太陽,說,「一個絕世大美人,凡是見過他的人,都會被他所迷住,反正,這是我見過的最漂亮的人了。」
「嘻嘻,連風哥哥這個討厭女人的人都會被迷住,難怪她要為你做這麼好吃的東西了。」
「別信他的鬼話,那人是個男的。」
「男的?」
「可以說是天下無雙的美男子了吧,而且是陰柔之美,是美啊!唔唔唔,不是英俊。」
「嘻嘻,一個像女人的男人?我倒想見見呢。」
「對哦,見小海應該比你大吧。」
「啊!你們看!!」
太陽,升起來了,血紅的太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