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究竟是感覺到了什麼?
小風像是感覺到了什麼。
便快步再次走到了古琴前,然後用扇子狠狠對著七根琴弦砸了下去。
我在干什麼?
不知道。
這雖然不是完全對面的砸,但也是用了許多大力。霎那間,震耳欲聾的顫抖猛烈迸發,屋內完全被聲音所包裹,震斷的是別人的弦而不是絕唱的鑄成者。
原本正襟危坐的那幾個彈奏子弟,不為噪音所動,反而因為這個壓抑的氣氛被打破而立馬起身,換弦。
李風的嘴角升起一股不屑的微笑,回頭看看小雲我就是想砸。
我不知道
其實,我就是想砸。
「夠了吧!我已經不想玩下去了,該回家了。」
不對,應該是回客棧。
二人相視一笑,匆匆下樓。
其他小友尤其驚嘆,這還未曾結束便徑直而走,真是奇異的事。
下樓,莊嚴肅穆,不為樓下世俗嘈雜所饒。
出門,回顧四周,微笑前行。
隨後。
拐過街口。
「哈哈哈哈哈哈!」李風發現實在是忍不住了,剛才下樓時就有淡淡笑意,出門之後更是肆意,他推搡了一下莊雲,狂笑著摘下面具,隨意丟棄。莊雲順勢推了小風一把,小風坐倒在地,依舊狂笑,莊雲靠著牆,一邊笑著一邊用無力的手指指這小風︰「你看你那帥氣樣子,裝腔作勢,太!哈哈!太嘿嘿!哈哈哈!牛了!」李風扶牆站起來,眯著眼指著小雲︰「我.哈你那啊?原來那是你哈?堪布出哈?我可哈簡直絕了。」說著將扇子向小雲隨便一丟,小雲用自己的扇子提了一下剛要落地的小風的扇子,結果它轉了一圈又回到了小風手里,莊雲看著看著這個情景,突然就感覺十分壓抑,就不笑了。看來自己貌似真的迷失了自己,或者那就是原來的自己。小風發現對面的笑聲戛然而止,自己也只可以悄悄收斂,卻仍舊滿懷笑意說︰「哈哈,走吧。回去復命去。」
莊雲突然很傷心。
李風突然感覺到了一股漠漠而涼意,卻不曉得何處散發,是在鄙視自己的強裝笑容麼?
野貓、出牆樹、臭水。都不重要。
我想哭著笑。
「站住!別讓它跑了。」
眾人明顯讓開一條路,興致勃勃。
劈頭散發遮蓋面孔的小奴隸,正在為逃離魔爪而努力奮斗。後面的幾個拿著家伙的家伙看起來十分厲害。
飛棍!好!太準了!正好擊中小奴隸的腳,它哎喲一聲,右腿顯然一陷。
支撐起來,繼續快步,跑拼命跑。
小孩是追不過大人的,肩頭被狠狠打了一下,整個身軀都看上去向下一陷。
跑不動了?
這就是死麼,于是它倒下了,就倒在小風面前。
李風準備一腳踢開它又怕沾染到晦氣。
今天比較晦氣。
所以原本打向那個小奴隸的十棍有那麼一棍不小心落到了李風臉上。
所以
所以
所以小風真的生氣了。
所以
所以,莊雲只能愣愣和那群家族打手一起在混亂的街上張望,以便尋找出手的一個小孩(當然看見出手是小孩的就只有小雲)和幾乎只剩下一口氣的小奴隸。
那唯美的扇子,如此高潔磕飛了一條不知沾染多少奴隸鮮血的短棍,隨後燦爛開放,燃燒起熊熊烈火,火焰隨著李風的手一輕抖,想蘇醒一般四散開去,街上引起一陣恐慌,原本讓路的人比當郁悶,因為現在沒有人為自己讓路。
莊雲那一霎的趑趄讓自己只成為了一個過路人,他笑笑,向前方跑去。
晦氣!
晦氣!
晦氣!
終于看見了一個陰暗的巷子,小風將小奴隸向不知誰家的後門邊一丟,連哎呀聲也只作耳旁風,拔腳準備走人。
那人掙扎了幾下想站起來,剛剛站穩撲通邊倒,沒有了動靜。
把尸體丟在這里十分麻煩,盡管是陰暗小巷卻也不是太平,把尸體搬走又動靜太大,真是可惡。
李風上前,翻了翻它的軀體,使它不住申吟一聲,看來沒有死。
做人做到底吧。
顧不上髒,李風將它搬到牆上靠好,隨後蹲著問它道︰「傷哪里啊。」
它抬頭驚異得望了李風一眼,隨即旋下,呢喃道︰「腳。」
李風決定不管了,直接兩腿叉開坐在地上,慢慢解開破舊草鞋,撩起它而爛褲子的褲腳。
比我想象的要嚴重多了,李風看著小腿的整塊紅腫,心頭也有微微顫動,好吧,好吧,結果算了。
「小風?」
「小雲你來了。」
莊雲三步並兩步奔到兩人面前,蹲子,仔細端詳起受傷的腳。
「恐怕要開刀吧,不然腳就廢了,施針有點慢吧。」
「開刀?不會吧。」
「內出血了,快一點了。」
小風不屑甩甩頭︰「怎麼?還要會客棧?你有多少把握?他和你認識麼?為何救呢?拋棄吧!」
小雲卻遲疑了一下回答道︰「我只是想試試,再說,我不想放棄。」
「好吧。」李風一之手枕起它的頭,另一只手伸入腿彎中,將它抱起,莊雲小心的支起它的腳。
「你看那個怎麼樣,戴半邊面具的那個。」
「喲,不想葉家大少爺也看上了,我家閨女也是啊。」
「我看那個彈琴的比較好吧。」
「對!氣質!氣質啊!」
「其他的人好像都是不入流的。」
「怎麼這麼說,別讓呂老爺不高興了,那呂小公子可是非常愛慕你們葉家的」
「就這小孩?三歲看到老,這種人成不了啥氣候。」
「是麼是吧。」
「怎麼樣?」
莊雲的雙手沒有抬起,李風替他抹去額頭的汗水。
已經流下的匯聚在左臉的凹陷之中,為了手術的安全,莊雲已經將頭發盤起來了。
嗯!
嗯。
「噗!」李風從口中噴出一口酒,莊雲起身,洗了一把臉。
雕風確實可以雕風,完全不費力氣。
向滾燙的熱水中投去。
最後殘留在雕風上的鮮血,從它所皈依的雪亮的風上升騰起來,一滴鮮血在熱水中能停留多久?哼
那確實是完美的畫,在這個世間停留卻只有片刻,結束。
看見!看見!看見了什麼?還是沒有人可以看見。
小奴隸斜躺在床上,下了足夠劑量的藥,會昏睡好長的時間了。
莊雲把石子和一瓶液體倒在一起,然後又用碗蓋起來,鼓弄了一會,將一瓶水給李風道︰「用這個擦洗傷口,記住,用干淨的布啊,我現在去買藥,傷口讓它開著,別讓其他東西粘上了。」
「算了吧,這里」
莊雲抬頭,又低頭,隨後說︰「好吧,先用繃帶綁起來吧。」
「別忘記給它買件衣服,原來那件已經不能穿了!」
「知道!」莊雲從張東的衣服夾層之中掏出一個大錠,急忙出門。
晦氣晦氣!李風走到奴隸旁邊,將它灰褐色的褲子撕扯下來,在將它的衣服也撕開,準備給這個髒人擦擦身子。
忽然他愣注了!
隨後,他驚恐得想大叫又自言自語支吾道︰「
小小雲你快快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