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後鬼戎語還是全部都弄成中文吧,不然太麻煩了。所以本章起,無特殊指明,為方便起見,鬼戎語都直接用中文表達。)「哦大哥?為什麼是大哥呢?」
「你的名字呢?」雷歐特反問莊雲的名字。莊雲略一遲疑,回答道︰「雲,奧斯里特雲。」
「雲?奧斯里特雲?」
「恩…」莊雲看上去不太喜歡和陌生人說話,特別是在陌生的環境中,沒有其他熟人時。
雷歐特只是略帶吃驚地看看奧斯里特,也不再為難,只是調整了一下馬身,和奧斯里特恭敬地交談起來。
他們地語速很快,甚至幾個詞快讀成一個,莊雲剛開始還想仔細听听,但沒有听幾句就放棄了。他把頭埋在奧斯里特背上,默默地想,現在大家在干什麼呢?
李風有點無奈。不,是很無奈。
他的速度,變慢了。不過變慢不重要。
只是他不希望別人因為他,和他一起變慢。
這不是屬于喬雨的速度,這不是屬于夏子霖的速度,這,甚至不是屬于李風的速度。
對!一個傷殘的自己,不是自己。他咬著牙,忍受著身體所帶來的劇痛,盡可能讓自己更快一點。
「不要怪我。」是個男人的聲音。
他的到來帶來了驚恐,驚恐出自他的微笑。
他等待這一時刻沒有太久。他只是窺探出一絲異常,但就算是一絲異常,也容不得他的眼。他要立刻把異常轉變為正常。
他已經嘗試過一次,但沒有成功,異常反而越發異常。他不禁堅定了自己的判斷,為自己能窺出最初的異常而沾沾自喜。
所以他再次動手。
但……
「什麼?」驚恐轉移了,轉移到了他身上。
甚至更甚。
在這一刻,異常竟變為了正常。他起初還無法相信。不過只過了一會,他有沾沾自喜起來。
不過是僅僅轉念一想,便認為是自己的嘗試才會促進了正常的發展
「到了。」奧斯里特將手伸到後面拍拍莊雲的背,夾帶笑容。
「到了?」莊雲揉了揉眼楮,從奧斯里特的脊梁阻擋中探出來。放眼望去,在河谷的凹陷處,密密麻麻堆著上千個包帳。而處在那些包帳最顯眼的,最大最雄壯的,想必就是王族的大宮帳了吧。
「好多好密啊…」莊雲不禁感嘆連連,目不暇接。
「密是因為離的遠。」奧斯里特伸出左手半舉著,「近了你就不會這樣說了。」
「?」
這里的草豐盛茂密,有些還開著白色或黃色淺色調的小花。莊雲呆呆注視了一會,突然「呀!」了一聲,不敢怠慢,急忙扭動著身子跳下馬來,拔了一朵花就要往嘴里送。
「啊?啊!啊!!」雷歐特原本還帶著慧心的笑,但莊雲的舉動著實把他嚇到了。無措的雷歐特的嘴巴中用來阻止莊雲的,也只有這一連串不同的「啊」了。
當然,莊雲也明白他想說什麼,所以在听見雷歐特急切的聲音時,手停滯了一下並微微要抬起頭。但莊雲也知道他不了解自己想干什麼,所以莊雲還是把摘下來的花一口吃了下去。
「嘿!吃什麼呢吃什麼呢!不要吃。」雷歐特慌忙下了馬,雙手從背後將莊雲抱了起來。害怕他又作出什麼奇怪的事。
「唔,把我放下來吧。」扭扭小身子,頭抬著只能看天。
「不放不放,你這個調皮的小孩。」雷歐特的雙手依舊舉得老高,還帶著點故意的小幅度的晃悠。
「那我自己下來。」莊雲賭賭自己的嘴。
雷歐特听著莊雲懦懦的聲音,不覺有種成就感。莊雲把雙手使勁晃起來,一下拍在雷歐特的雙耳上,雷歐特的雙臂在耳朵中的「嗡嗡」聲中松弛下來,莊雲只消轉個身就輕易跳了下來。
「咦?」雷歐特搖搖頭左右看看,瞄瞄莊雲又搔搔頭。實在不明白剛才怎麼回事。結果在他身後的奧斯里特恨鐵不成鋼地敲了下雷歐特的頭。可惜雷歐特越發不明白了。
奧斯里特看到雷歐特露出這樣一番迥樣,也只能靠無奈來舒展一下眉頭,便握住莊雲的手︰「跟緊了,不要跟丟。」在奧斯里特的帶領下,莊雲終于來到了包帳前面,可他暫時壓抑住了觸模的沖動,緊緊跟著不敢放松。莊雲在帶領下,穿過那包帳與包帳之間,所有看見他們的人都單腿屈膝作躬狀,奧斯里特也略略會了個禮。莊雲看著那些人,有種芒刺在背的感覺,因為那些禮不是對自己,而自己卻也無法做什麼,不知道做什麼。剛才還能夠看見大宮帳,現在近了倒是看不完全了。不過,很快到了。
這時,從大宮帳中竄出了一道白色的身影,歡叫著「爸爸!爸爸!」沖奧斯里特撲來。莊雲看出她是一位衣著雪白的小女孩。對于莊雲,肯定是不小了,個子至少高一頭,有十一二歲的樣子,長長的頭發梳成了無數條細細的小辮子,用彩帶包著,看上去五彩斑斕,她展開雙臂,如同一只白羽彩冠的鳥,朝奧斯里特撲了過來。
她抱上了奧斯里特的腰,幸福地閉上了雙眼。他此刻離她那麼近,那麼近,可以看見她那長長的睫毛,水潤的肌膚,嬌好的臉蛋。她此刻離他那麼近,那麼近,使他緊張得有點不太自在。莊雲原本以為,奧斯里特會放開自己的手,蹲子,將飛撲而來的鳥兒給接住,再高高舉起。但莊雲試著掙了掙,奧斯里特的大手卻紋絲不動。
好尷尬…莊雲想。
「呵呵,我回來了,沒有太久吧。」奧斯里特終于低下了頭,用另一只手撫模著她的頭發。而她也睜開雙目抬起頭,笑了︰」媽媽快等急了,快來快來。」「你小家伙們等急了吧。」莊雲移了移視線望了望,看見大宮帳門口站立的一位女子和幾個孩子,想必…
「你是誰?」莊雲嚇了一跳,原本以為她是不會注意到自己的,想想也是,怎麼可能,自己一個「小活人」,又長得這麼特殊…怎麼可能不注意到自己?
「你是我的姐姐麼?」莊雲雖然有些遲疑,但還是很快回應了。
她眉頭一挑︰「誰是你姐姐!」莊雲被一句話噎了一口,不知下面該說什麼了。
而奧斯里特雲卻說︰「她是你的姐姐,她叫茜麗婭,奧斯里特茜麗婭。」說完,他放開了握住莊雲的手,側轉了身子,將茜麗婭扶著面向了莊雲︰「你們二人以後要和睦相處啊。」
她盯著莊雲的臉看了幾眼,微扭過了頭。
莊雲感到有種委屈在催生心中的難過,想哭,但沒哭出來。還是雷歐特上前用安慰的口氣對莊雲說︰「沒事的,沒事。」
雲後來知道,奧斯里特現共有三子一女,但另外又認了六位義子,再加上莊雲,那就是十一個人。按照鬼戎傳統,所有的王的子嗣,包括義子,都有成為下一任王的可能。但假如是義子稱王,為了延續奧斯里特的血統,那麼公主就要成為王後了。
莊雲對于這些,是沒有絲毫興趣的,畢竟,他很快就會走,他不過是草原的過客,並不屬于這里。但假如因為這個而被人誤解,雖有不甘,卻也是無可奈何。莊雲畢竟還是個孩子,很快就將這件事忘了個精光
奧斯里特長子便是雷歐特,是「獅鷲」的意思,獅鷲是鬼戎傳說中的一種鷹頭獅身的怪物。次子蘇也烏,是「寶馬」的意思,今年十五歲,已在外歷練,故不在聚落。女兒茜麗婭,是「光明」的意思,今年十二歲。最小的兒子圖特盟,是「鐵漢」的意思,今年才五歲。六位義子,有二十三歲的斯匹應「山泉」,二十歲的膿夫「牧民」,十八歲的卡若因「英雄」,十四歲的海戴「草原」,十歲的雙胞胎兄弟木騰石騰「木頭石頭」,當然,還有雲。
莊雲就這樣住了下來,是在大宮帳旁邊立的小小的包帳,只有莊雲一人,也只能住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