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雲•海 第四十四章 忘川

作者 ︰ 煮之無問葉與骨

()馬蹄蹄雪香,宮賬的河谷已消失于視線,飛馳的俏影被殘雪所反照的陽光閃耀得如此耀眼,小白海凍石子湖離河谷有三百余里,只要沿河走,便不會走丟。

話說湖為何又叫海呢?難道因為它是鬼戎最大的湖麼?這個湖的名字顯得有點長,所以,記它的另一個名字顯得比較方便—點—一忘川。

據說,湖是由草原的人們遺忘的記憶所填滿的。所有在意的,或著不再在意的東西,到頭來,終就是一捧清水。

湖里湖底湖中湖畔,演繹過無數的生死別離,有些,家喻戶曉、口耳相傳。

比如,這里有個傳說,年輕英俊的查布多王子在美麗的湖畔邂逅了美麗的采草女里姬婭多,兩人隨後展開了一場超越世俗的熱戀。只可惜世事無常,查布多後來奉命進攻中帝,再後來,里姬婭多等來了他的死訊。她傷心y 絕,投河自盡。可是,查步多並沒有死,而是立下了戰功並且順從家族的意思娶了一個貴族的姑娘,開始將里姬婭多遺忘,隨著遺忘越來越深,沉澱也會越來越深。啊!你知道湖里的水母是怎麼來的麼?那就是里姬婭多啊,那就是她的化身。

但然,湖水承載的並不僅有那些愛情故事,還有許許多多的傳奇。可是傳奇一但浸入了忘川水,便會顯得有些悲壯。這種悲壯和忘川沒有關系,不其實,也有關系。就比如,鬼戎的長篇唱詩《一r 王朝》。

普由歐特•赫意格亨•蘇克奧赫,鬼戎最為短命的王朝「一r 王朝」的建立者,同時,也是毀滅者。

普由歐特,出生在忘川湖邊的一戶牧民家中,他年少時就表現出過人的才干。由于當時的察哈克圖王朝非常的殘暴,所以普由歐特在十五歲那年便對湖水發誓,要推翻這個王朝。後來,他組織了一支由三百人組成的義軍,起兵反抗,短短五年時間,兵里就到達了十萬。再後來,河套口一戰,他指揮擊潰了察哈克圖親兵團,佔領了宮帳,並建立了「蘇克奧赫王朝」。可是,勝利卻使他昏了頭腦。從此以後,他不但生活在花天酒地之中,而且還不斷派兵進攻中帝。只可惜,當時處于中帝四王朝盛世,邊境雙星姜梏和姜嘏不但連挫鬼戎軍,最後還動員了十八萬大軍反攻鬼戎。鬼戎土地陷落無數,普由歐特卻委曲求全,簽城下之盟,終于激起了人民的憤怒,人們攻入了宮帳,他受傷後逃拖,直至忘川。在忘川,他想起舊r 誓言,不由傷心y 絕,最後拔劍自刎。

而唱詩中,最為悲壯的部份,也發生在這里。

沒有一個鬼戎人會用「梟雄」來稱呼普由歐特•赫意格亨•蘇克奧赫,更好的稱呼因該是「末路英雄」︰

看!看啊!飛翔的羽啊!竟也會有折落的一天!清澈的湖水一望便見了底,卻還是照著我的狼狽的臉。

恥笑吧!恥笑吧!盡情恥笑我吧!

恥笑我的心為何變了模樣。

你可知,當雄鷹不再飛翔,

那與螻蟻何異?

無法回頭!無法回頭!

忘川忘川!你玩弄著世人,自己卻不溢出一絲水花。

忘川忘川!你嘲笑著世人,卻從不有過一絲蕩漾。

在這片湖畔,我曾立下誓言。

但不知何時,已到了你的手間。

我只能用自己的鮮血,來重新換回。

啊,刀在顫抖。

(換調)鮮血染紅了土地,卻未染紅湖水。

(類宣敘)

我生活在察哈克圖。

人像送入羊口的草。

但倒不如說,

我生活過,一r 王朝

听著迷人的故事,听著雷歐特高亢的歌聲,莊雲暫時忘卻了不愉快,時間,同時也變得飛快。就這麼到了晚上,眾人在草原上搭起了帳篷,點上了篝火,只索解去路途勞累。

莊雲雖說還帶著諸多的興奮,可也抵不過漸漸侵來的寒意與睡意,和木石二騰同居一帳,很快便進入了夢鄉。

四頂帳篷圍著一堆燃燒的火把,火光在黑夜里跳越不止,很遠都能夠看見。

「你看見了麼?那火光!」

一個刀疤臉騎在馬上,對著旁邊的一位光頭道。

「廢話!」

光頭模了模自己的光頭。

「四王子一公主,你說,值多少。」

光頭又模了模光頭︰「五只羊,不對,頂多四只。」

「五只金羊還是肉羊?」

「不管是五只金羊還是五只肉羊,我說了,都不算,我的狼想想的,也不算。」

「那誰說了算?是頭領,還是它?」

「誰知道?我不知道。」

「啊嗚!!」

什麼聲音啊?

這聲音響了很久,終于把自己從疲憊中給吵醒了。起身眯著眼環顧,木騰正在穿已經月兌下來的外套,石騰還搖著頭,看樣子想醒。

狼!

「狼!很!近了!」莊雲翻身起來,穿上了衣服,拿起了沉城。

「狼什麼得,不用怕,有」木騰看了看莊雲手中的刀,硬深深吧自己的下半句話給吞了下去。

莊雲抿了抿嘴,沉聲道︰「來了。」一只手已踫在帳門邊上。

「先別出去啊。」石騰退到了最中間,還用耳朵听了一听,「看樣子是被圍住啦。」

「不。」莊雲低聲回絕了石騰的好意,打開了簾子,鑽了出去。

這是一個證明自己的機會,對,這絕對是,是一種期望,雖不好說,還是希望唯恐天下不亂。證明自己,不僅僅是為了給別人看,更多的,是給自己。

迎面,便是一頭灰狼。

狼影已躍空,正好是正對著莊雲。

沉城不加思索地扎向上,正剖狼月復,拼著沖力和慣x ng,在「嘩啦」一聲之中,血淋淋的大口子中傾泄出許多髒器,有的還垂掛著。讓狼血順著急流而下,撒了莊雲一身。剛剛失去x ng命的狼,假如還能被稱為狼的話,身子最後掛在了帳上。莊雲由于沖擊也被帶得向後沖,一下子就坐在了地上。

帳內響了兩聲尖叫,這血還有y n影不免會讓人會錯什麼意的,也是應該擔心自己有什麼不測,得永遠留在這里了。

不,我不會。

莊雲狠喘了一口氣,抹去了頭上的鮮血,把頭發梳在了腦後。

「我沒事。」莊雲用手敲了敲帳篷,算是報了一個平安,隨後翻開狼尸,靠著帳篷又喘了一口氣。四頭,四頭灰狼,已將他圍住,勢必蓄勢待發。

一刀化四。

在狼從地上撲出的那一瞬,沉城也從莊雲手中撲出。

「噗!嚓!嚎!嗷!」

那頓時出現在莊雲面前的,是一道慘黑s 的血幕。由于出現突然,所以它反sh 而出的詭異光芒,不覺讓莊雲因為恐懼而退後,雖然已無路可退。而沉城在飛出血幕之後,還是忠誠得回旋回來,但卻失力,而墜落了。

火,靜靜燃燒。

還有數不盡的綠s 星辰。

因為莊雲正靠在帳篷上,故此不會倒下。

害怕?莊雲突然感覺自己很好笑,不得不承認,膽子頗小。

因為嚇到自己的。

是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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