蒼天令 第二十一章,猛如虎狼(1)

作者 ︰ 游離若

()「破!破!破!」關寧城外的狄軍發出陣陣喊聲,揮舞著手中兵刃,為站在陣前那手提鐵錘的大將助威,戎狄大將翻身下馬,听著身後陣陣吼聲,再看向眼前那身披黃金s 鱗甲的北地將領,只見那北地將領手拿一柄長刀,身材高大,站在那關寧城城門處竟像是要遮蔽了那r 出般。

再想想先前幾個月被那北地將領斬于長刀下的戎狄將軍,戎狄大將一聲怒喝,翻身下馬,隨著身後狄軍的呼聲高舉雙手,右腳向地上使勁一跺,似乎整個關寧城都要隨之搖晃,氣勢之強盛,一時無二。

潘臨看也不看那戎狄大將,只是轉過身去看著城牆上的鐵甲衛們喝道︰「北地的兒郎們!」喝完,他又轉回身子單手拿著長刀指向城外的戎狄大軍喝道︰「讓這數十萬狄人,敗服在我北地的威儀之下吧!」「咚!咚咚!咚咚咚!咚!」喝聲止,鼓聲起,那浩蕩的戰鼓聲從關寧城內響起,響遍整片天際,狄軍們的喊聲在那戰鼓聲面前如同嬰兒的哭聲般弱小。

潘臨橫刀于胸前,望著那戎狄大將喝道︰「北平王之兄長,三十萬鐵甲之大將,潘臨是也!」戎狄大將緊了緊手中鐵錘,用生硬的漢話對潘臨道︰「你的頭顱,拿來!」說完,雙手提著鐵錘腳下一個弓步就向潘臨沖去,這戎狄大將身高九尺有余,體型魁梧,本以為他只能靠著一身的蠻力來打斗,沒想到速度竟是如此快捷,一個眨眼間就沖到了潘臨面前,鐵錘舉過頭頂,那鐵錘帶動呼嘯的風聲向潘臨頭頂砸去。

潘臨長刀一橫,身子向左一動,躲過了迎面而來的鐵錘,長刀則斬向那大將的手臂,大將見潘臨閃過自己雷霆一擊,本想順勢給潘臨再來個橫掃千軍,可見長刀已然近前,只得收回去威,向後連退了五步才躲開長刀的披斬,大將剛站住腳,潘臨也收回長刀向後退一步將長刀置于身後,大將連忙近得他身前,卻不想潘臨一個轉身,那長刀又從頭頂向大將斬下。

大將哪容得他如此斬了自己,雙手拿去鐵錘用盡全力就向那長刀撞去,只听光當一聲,潘臨右手提著長刀左手捂著虎口連連向後退了十余步才定住身子,定住身子後那大將也沖到他身前,眼見鐵錘又要砸下,躲閃已然來之不急,硬擋下這擊的話更是得不償失,潘臨索x ng不去防御,雙手握住長刀中段,圍著身子轉了圈長刀,一時間血花四濺,大將捂著自己被長刀劃破的小月復向後退了三步。

潘臨奪得空隙,哪能讓那大將多想一二,那大將退了三步潘臨便手提長刀斬向大將三次,待那大將站住身子後只見他脖子處刀光一閃,隨後便是滾滾鮮血從他脖處涌出,潘臨提著帶血長刀站在大將身前五步遠的地方,狄人們都安靜了,沒有一人出聲,沒有一人動一下,這狄軍大將可是他們當中的第一勇士,要說前面被潘臨斬于長刀下的那些狄人在軍中也不過是個偏將,可這次不一樣,這是他們的第一勇士,他們最敬重的將軍,居然就這般,這般被潘臨一刀封喉。

狄人們震驚了,震驚之後就只剩下了憤怒,一個狄人用狄語喊著殺就沖向了潘臨,潘臨動也未動,只是看著那狄人被城牆上sh 下的亂箭sh 死後,走上前一腳踢向那第一勇士尸體的腦袋,隨後長刀尾部被他一把扎進泥地中,他整個人立在那,猶如一尊不倒的大山般,身上傲氣倍增,只見他手也不抬,刀也不提,只是就那般看著狄人們,一字一句道︰「潘臨,字七史,在此靜候爾等。」

「啊!!」狄人們徹底憤怒了,紛紛不顧長官命令策馬沖向潘臨,潘臨也不再做勢,提起長刀蹬子躲過了sh 來的三支羽箭,隨後長刀向他旁邊的一戰馬腳斬去,戰馬哀號一聲,就帶著馬上那拿著短弓的騎兵在地上翻了幾圈。潘臨長刀不停,斬了馬腳後向上一刺,一手拿馬刀的騎兵正向他沖來,卻不料被他這般一刺馬兒還在跑著,可那騎兵已被潘臨刺在了半空。

此時雖剛入秋季,北地卻已是寒冬初至,洛平城內演武場處,潘欣披著厚冬衣正在觀看著演武場內兩個身著布衣手拿長劍的人比試,那兩人其中一人面s 清俊,身著一身白衣,看面貌跟潘欣也差不多大,另一人則是一頭短發,身著一身青衣,面相長得好生美貌,仔細一看,竟是個女子,從面相上看那女子似乎比潘欣還要年輕幾歲。

兩人在場中不斷向對方揮舞著手中長劍,劍勢雖猛,但長劍落下的地方卻都不是要害,潘欣人雖在場外看著兩人比試,可心中早已飛到那邊關戰場上去了,如今我集二十五萬大軍于赤州,只留下了五萬鐵甲軍在關寧城附近,听說狄人這些r 子的攻勢又加猛了,兄長啊,請一定要再支撐幾月。

正想著,潘欣見到先前那比試的倆人不知何時已來到了自己面前,那短發女子一拍自己腦袋就罵道︰「問你話了小子!」潘欣捂著自己腦袋抱怨道︰「你這姑娘,下手也太重了吧,好歹我也是個北平王啊。」剛說完,潘欣腦袋又挨了那短發女子一拳,這一拳打得潘欣幾乎看不見東西了,只听那短發女子怒罵道︰「你該叫我姑姑,什麼姑娘,還有啊,我剛剛問你話你還沒回答!」

潘欣不敢再抱怨,只是向後退了幾步道︰「問什麼了?我走神了沒听到。」

「當然是我們倆誰更厲害了。」短發女子一邊說著,一邊指了指她旁邊那白衣男子,我可沒注意他們比試的結果,但是不用看也知道和往常一樣是她輸了,潘欣想著,卻見短發女子沉著張臉正望著自己,再看向她的手,她的手正模著那柄長劍。

潘欣吞了口口水,連忙道︰「杜晨姑姑北地無雙,女中豪杰,上天入地無所不能,這肯定是你勝了,那必須的啊!就那小子那兩下,姑姑沒在一招內解決他是不想傷他自尊心,是吧?」說完,他連忙向那叫杜晨的短發女子身邊靠過去,雙眼一直盯著那白衣男子,那表情就像是在看一只快把自己吃了老虎一樣,生怕白衣男子突然拔劍給他來個透心涼。

「切。」白衣男子輕哼一聲,看也不看潘欣就向演武場外走去,潘欣本以為就這般結束了,哪想白衣男子的話又從遠處傳來︰「昨天還听你跟軍士們演講說什麼要不畏強權,今天你差點就給強權跪下了,開什麼玩笑。」

「士可殺,不可辱!」潘欣剛吼完,那白衣男子停下離去的腳步,慢慢轉過身來看向潘欣,隨後揮了揮手中長劍笑道︰「那我就殺了你吧。」潘欣突然大笑道︰「哈哈哈!我開玩笑的都沒听出來,林白兄智力有所下降啊。」

「啪。」潘欣的腦袋又多了一個包,杜晨收回手罵道︰「沒出息,怕什麼?上!」一邊說著,一邊就將自己手中的長劍強塞在了潘欣手上,潘欣見狀,急罵道︰「哎呀你個小娘皮……」話沒說完,杜晨那吃人的眼神讓他生生將後半句話給咽了回去。

看著慢慢想自己走來的白衣男子,還有杜晨那抬到半空的右手,潘欣雙眼一閉,只等著那即將來臨的毀滅,「邊關加急文令!」听到這聲,如同抓住了救命稻草般,潘欣的腳步可謂快如風般,一眨眼間就跑到了那傳令騎的馬前。

傳令騎勒主馬韁,翻身下得馬來準備向潘欣行禮,潘欣卻一把將他拉起來道︰「我不是說過,若有軍情稟報或商議不用行任何禮儀,速速稟報!」潘欣這時已恢復了那張嚴肅的面孔。傳令騎諾了一聲後就道︰「前r 夜間戎狄以十萬鐵騎突襲我駐守關寧城外的一萬鐵甲騎軍,剩下的五萬軍則強攻關寧城,僅一個時辰城外的一萬鐵甲軍就全軍覆沒,關寧城已被戎狄全面包圍。」

听到傳令騎所說的話,白衣男子和杜晨也急忙跑上前,臉上盡是驚s ,可潘欣卻面不改s 的問道︰「十五萬戎狄都在圍關寧城嗎?」傳令騎正s 道︰「正是。」

「戎狄瘋了嗎?這樣賣命的攻擊?竟敢將全部軍力都放在一處,不怕我軍襲它後方嗎?」杜晨驚道。

「這是孤注一擲想要大決戰嗎?就憑他們那點兵力?當我北地子民都拿不起刀嗎?開什麼玩笑!」白衣男子對戎狄的作法也很吃驚,但更多的確是憤怒,似乎覺得戎狄不把北地放在眼中,這樣子的強攻,簡直就是在他臉上吐口水。

惟獨潘欣此時一臉嚴肅,不驚也不怒,雖然他心中也有跟白衣男子一樣的憤怒,可他此時已是北平王,北地三十萬將士幾千萬子民的生與死全在他的一喜一怒之間徘徊,他不能憤怒,只能這樣面無表情,盡量讓自己像已經有了應對之策一樣,只听他沉聲道︰「事出反常,必有妖。看來那些難民們的傳言或許是真的?」

听起潘欣說這事,杜晨走到他身邊一手按住他的肩膀道︰「小子,既然我勝了他,按承諾,我要做那二十五萬征北軍的先鋒,看看北邊到底發生了什麼。」

白衣男子急道︰「誰說你勝了!別的我可讓你,這先鋒必然我來做。自古以來哪有女子做先鋒?而且那先鋒說得好听是二十五萬征北軍的先鋒,實際上只是帶五千鐵甲騎深入西北探察情況,要你去還不如讓我的頭發去得實在,開什麼玩笑!」

「別爭了,我心中已有人選。」潘欣說完,就大步離開了演武場,兩人用恨不得吃了他的眼光看了看他的背影,白衣男子說了聲︰「比了一天你就告訴我你早有人選,開什麼玩笑。」便也跟著潘欣離去了。

這白衣男子原是潘欣之父北平王潘毅麾下大將的獨子沙辛,那大將早年戰死沙場,沙辛自幼便與潘家人生活在一起,潘家中人沒有其它諸侯那般作勢,倒是像個普通人家一般,所以那沙辛對潘欣與其「姑姑」也不怎麼見外。

而那杜晨是潘毅之妹的女兒,也是自幼和他們在一起長大的,不過她似乎並不喜歡自己的女兒身,小時在他們之中都是孩子王之類的,雖然武藝不怎麼樣智商也不太夠,但是身為北地子民,而且還是潘毅血親,她又怎麼甘心像平常女子一樣在家中織布呢?而且她也不會織布呀。

「傾兒。」推開屋門,潘欣滿臉笑容的走入自己房屋里,許畫傾坐在窗前看著曙光,見他進來,只是對他微微一笑,然後又轉回頭去繼續看著窗外的曙光。

潘欣似乎習慣了許畫傾對自己的沉默,自從將她娶進門後,她似乎對所有人都是這樣沉默,無論是誰跟她說話,她都是輕輕一笑,而她那美貌的面孔上卻寫滿了疲憊,潘欣只當她需要時間來忘記以前的遭遇。

「今天杜晨和沙辛在演武場比劍,說是誰贏了誰就去做征北軍的先鋒,你猜誰贏了?」說著,潘欣已經走到許畫傾的身邊,將手掌輕輕放在她的肩上,卻感覺她的肩膀在自己手掌放上去時在顫抖,苦笑了聲,將手掌移開道︰「當然是沙辛勝了,可那杜晨你也知道的,我若不說是她勝了現在你看的估計是我的尸體了,但最後我誰都沒有讓他們當那先鋒,你猜我讓誰做先鋒了?」

見許畫傾沒理他,潘欣故意挺起他那小身板高聲道︰「征北軍之先鋒,北平侯潘毅之子,雪狼將潘臨之弟,潘欣是也!」「你也要去,橫尸沙場嗎?」潘欣雖對許畫傾喜愛無比,但听到她這樣說後,臉s 便立刻沉了下來道︰「大丈夫有所為,有所不為,夫人,晚上和家人們一起吃飯吧。」說完,就走出了屋外。

正一肚子憋屈的潘欣剛走出屋外,卻發現那杜晨早已在自己屋外等著了,見自己走了出來,她大步上前一把摟住自己脖子道︰「姑姑我有件事要跟你這個晚輩商量一下。」潘欣輕輕推開她的手,向著王府外走去嚴聲道︰「做先鋒的事就別想了,好好在家里繡你的花吧,此事不許再提!」

見潘欣突然這麼對自己說話,杜晨先是呆了一下,便連忙跑上前跟在潘欣後面一邊走一邊笑道︰「王上大人,你就答應奴家一次嘛,就這一次,從北邊回來奴家一定給王上繡兩個整個大池最好看的鳥,就是那些人經常繡在手帕上的鳥,總是一對一對的那種。」

「王上?王上你別走嘛,王上大人等等奴家啊……還不理我?哎呀你這小子找抽是吧?我抽你信不信?信不信?」杜晨舉著她那高高抬起的巴掌,卻遲遲沒有放下,此時他們已走到了王府里的高塔上,這高塔可算是北地最高的建築,塔內可容納十人,人站在塔上可以清楚的看到洛平城外的景象。

此時的洛平城外,只見四百多個民夫與三百多個軍士正拉著九條粗壯長繩,那長繩之粗需兩人才抱得住,長度更是無法用語言來形容,他們正慢慢的將長繩後的東西向著城牆處拉動,杜晨看到他們正拉著的那東西後,那只抬起的手竟忘了放下,只是呆呆的站在潘欣身後,一臉鎮靜的神s ,良久,她才開口道︰「那到底是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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