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呀!你這妖怪還會說話?雖然說的不是人話,拿你首級來吧!」沙辛說著,已高高舉起了手中長劍,正在他準備砍下的時候,潘欣終于忍不住了,大喊道︰「劍下留妖!」便沖向沙辛一把奪過他的長劍道︰「且慢啊且慢,你若殺了它,我們這一趟不就白來了?說不定它還有其它同伙,先將他關押起來再說。」
潘欣說完,便走上前幾個親衛,在杜晨和沙辛吃人的目光中押著那妖怪向營中囚車處走去,那三個斥候見得潘欣前來,紛紛到他面前跪下行禮,潘欣見那三人渾身鮮血,而且自己每派出斥候都是十人一組,如今已派出了十四組斥候了,如今怎的才回來三人?便問道︰「其它人呢?你們鐵甲上的血跡是怎麼回事?」
當先一個斥候听得潘欣發問,立刻抬起頭看向潘欣,只見那斥候一臉絕望之s 道︰「回王上,我等奉王上命前去偵察地形,可在西北方十余里處卻遭遇了七個妖怪,那七個妖怪一見我等,就用手中妖物施展妖術,引得天雷濃霧將我們中的五人擊下馬來,當場斃命。我等上前撕殺,那些妖怪逃了四個,死了兩個,被我們俘虜一個,但我們也只剩下了三騎。」
站在一邊一直沒說話的林將軍听得此言,不由怒喝一聲道︰「十人j ng騎,竟被妖怪斬殺七人,還叫他們逃了四人?!爾等可都是我北地百里挑一的j ng騎!如此辱敗,爾等還不自縊謝罪!!」那三人也沒多少吃驚憤怒,除了那剛剛抬起頭回話的斥候,其余兩人都將腦袋壓得低低的,他們身為北地j ng銳,經歷如此敗績,若不是要將俘虜帶回營中,他們三人早已因北地人身上那驕傲的血統而自盡了,林將軍話剛說完,他們就已拔出了大刀,準備割喉自盡。
潘欣一個眼s ,杜晨和沙辛立刻上前踢開兩個斥候手中的大刀,而潘欣則拉住了離他最近的那名斥候怒道︰「想當初父上奉旨入京,我也想隨父上一同前去赴死,但父上一句話,就讓我知道我這想法有多麼可恥,他說,家中有老母妻兒等著你去照顧,國中更有北地百姓期望于你,我北地男兒又怎能棄家棄國獨上黃泉?!你若死了,你倒是一了百了,可你讓活著的人又該如何?!」說完,他頓了頓,見周圍的人都全神貫注的听著,他接著說揚聲喊道︰「如此自縊有何英勇之說?!要我看,倒是懦夫之所為,真正的北地男兒,真正的勇者,是敢于承受生命之沉重!並將此沉重背負于雙肩上!你們若是自盡,黃泉之下別說是我北地男兒!」
說完,他送開了拉著斥候的手,沙辛和杜晨也不約而同的向後退了一步,那三名斥候呆在原地,不一會兒,那三人同時向潘欣一拜,同聲道︰「我等要死,也須死在戰場上,絕不辜負北地字民之期望!」這時,周圍的軍士們也一同向潘欣拜道︰「我等絕不辜負北地子民之期望!!」
「啪」一個與這場面極不和諧的動作讓周圍的士兵們瞪大了雙眼,杜晨一個巴掌拍向潘欣腦門後笑道︰「想不到你這小子還真行啊,那一翻豪言壯語說的,讓本姑娘都洶涌,洶涌,,,洶涌什麼來著?!」
沙辛在一邊沒好氣道︰「洶涌澎湃,小屁孩字都認不全還做兵馬司,開什麼玩笑。」潘欣則捂著腦門抱怨道︰「說好的人多的時候要尊敬我的嘛。」「哎呀,本姑娘一時被你說得激動了些,都怪你,要不把本姑娘說得那麼洶涌澎湃,你的小腦袋不也就安全了嘛。」
這時在那提出讓斥候自縊的林將軍听到潘欣先前的話後也是一臉的愧疚,但見他們的一個小玩笑就眾人的注意力移開了,便上前說道︰「想必其余的十六組斥候也是遭遇到了這些妖怪,妖怪們數量肯定不少,王上,該如何處理那妖怪?」
潘欣一拍大腿,學著戲子的音調唱道︰「三,堂,會,審!」「哪三堂?有沒有我?」杜晨一只手搭在潘欣的肩膀上,另一只手正握成拳頭在潘欣左搖右晃,潘欣見狀,苦笑道︰「哪能沒有杜大小姐?」「她這樣的人都能成一堂,我想另外一堂應該是我吧?是吧?」沙辛說著,也將一只手搭在潘欣還空著的另一支肩膀上,另一只手卻是握在了長劍的劍柄之上,一時,雙肩的壓力讓潘欣明白了自己剛剛說的生命之沉重到底是怎麼一回事了,見軍士們好奇的看著他,他只想直呼救命,只得堆起滿臉的笑容看著沙辛笑道︰「瞧老沙你說得,除了你還能有誰?另一堂就是你了!」
軍營中最大的一處帳里,潘欣,杜晨,沙辛三人坐在帳中,在他們面前,那紅發妖怪正跪在地上好奇的看著坐著的那三人,還時不時的用他那張嘴說些什麼「噶浩爾」之類的話語。在他左右則站著兩排刀劍出鞘的j ng銳護衛,只因潘欣听斥候說這些妖怪會法術,就讓護衛們刀劍出鞘,只要這妖怪有什麼異常舉動,便立刻叫他妖頭落地。
「啪!」潘欣將大刀往桌上使勁一砸,猛的一聲脆響讓那妖怪停止了口中的喃喃自語,潘欣喝道︰「帳中何妖?!竟敢以法術殘殺我北地斥候?!」
那妖怪見潘欣正看著自己說話,知道他是在跟自己說話,便道︰「噶威爾潘勒x ng!」台上三人同時一楞,「它在說什麼?」杜晨好奇問道,潘欣搖了搖頭,表示自己不知道,可此時那妖怪像是停不下口般,一直說著此類怪語,竟還說個不停了,潘欣轉過頭問向一邊的沙辛道︰「老沙,你知道他在說什麼嗎?」
「切,本姑娘都不知道,他怎麼可能知道?」杜晨用好象自己不知道的事一定是世界上所有人都不知道的事的口氣將這句說完後,沙辛本來是不知道的,但一听此言,立刻拍案而起怒道︰「誰說我不知道?!他是在念妖術!」
「 嚓。」他話音剛落,周圍的衛兵們便手起刀落,那怪物的腦袋在帳中滾了會,便停了下來,沙辛見狀,一拍自己額頭道︰「開什麼玩笑……」「你怎麼知道它在念妖術的?」杜晨問道。沙辛像看一個白痴一般看著杜晨道︰「你想了,若不是妖術,這妖怪何必念那麼長一串奇怪的話呢?他又沒瘋。」
潘欣嘆息一聲,走到那妖怪腦袋前看了會便道︰「本還想問點虛實的,本想到這就給掛了,將此妖頭顱插在大營外,並在一旁插上我北地旗幟,以威懾群妖!」「得令!」周圍的衛兵們拿起妖怪的頭顱便出得帳去,潘欣也沒法再留在帳中細听兩人的爭吵,也跟著衛兵們走出帳外。
此事過後,軍隊遭遇妖軍之事便在營中流傳起來,潘欣停止了向外派出斥候,因為這除了增加先鋒軍的傷亡以外再無它用,他只是向後方派出了個百人隊伍,以通報後面的西征軍此地有妖,需全軍戒備。
一眨眼半月又過,眼看西征軍大部就快和自己匯合了,潘欣正在帳中與眾將商議著軍隊匯合後該如何鏟除妖怪收復此地失地的策略,營中突如其來的吵鬧聲打斷了他們的軍事會議,正當沙辛抱怨著要好好整頓軍中紀律時,傳令兵跑到帳中喊道︰「王上!妖怪出現在掛著妖頭的地方!這次有十人!兵馬司杜將軍已帶軍擊殺八人,逃了兩人!」
「這杜晨,我還沒下令竟敢私自帶兵迎戰。」潘欣一邊抱怨著,一邊走出帳外,向掛著妖頭的地方走去,而沙辛則大步跟在他身邊道︰「王上終于想通了要將她遣回洛平城織布去了嗎?王上英明啊!!」「那她還不把洛平城翻一翻才怪。」潘欣幾人還沒行到營外,便听得幾十聲雷聲自西北方響起,轟隆之聲不決與耳。一邊的林將軍嘆道︰「這寒冬打雷,而且這般密集,我倒是第一次見啊,不知王……」他話還沒說完,只見軍營外的一地泥土四濺,煙霧彌漫,隨後便現出一個大坑。
「敵襲!」軍中的將軍們高聲喊著,紛紛跑去組織自己的士兵們列隊迎敵,
不一會兒,那種泥土四濺的情況不止在營外出現,就連營中,也是煙霧漫天,哀號遍野,隨著泥土飛上半空的,還有鮮血與士兵們的手腳頭顱內髒。本來正在組織士兵們列隊的將軍們也被這景象與轟隆之聲驚得呆在了原地,縱然他們征戰沙場無數,所殺之人也不在少數,可如今這場景,他們簡直就是生平見所未見,聞所未聞,就連自己的父輩們跟自己說要妖怪之事時也毫無提起這妖怪竟如此凶猛,一時間,他們竟忘了組織士兵,士兵們沒了組織,再j ng銳的部隊也不堪一擊。
見營中亂成這般,潘欣這時第一次帶兵,毫無征戰經驗的他見此情況,一時也想不出任何對策,正在他猶豫之時,那轟隆之聲幾乎都快將大地震碎了,「王上!怎麼辦?」「王上,妖軍似乎正在西北面!」將領們在他身邊大聲呼喚著,可面對此情此景,他卻毫無辦法,甚至已心生懼意,怎麼了?自己這是怎麼了?害怕了嗎?就一支小小妖軍,便能將我嚇怕,出發時的那些豪言壯語都白說了嗎?那些做戰策略,那些兵法布陣,我都白學了嗎?若只這一支小小妖軍便能讓我手足無措,自己又談何面對天下?又如何面對北地子民?
「父上……」潘欣顫抖的說著,此時他心中的勇氣已被恐懼感壓了下去,他只感到雙腿一軟,雙手撐寒冷的地面跪在了地上,「父上,孩兒好怕,孩兒……全軍,全軍撤退!快……」還沒說完,只覺脖子一緊,沙辛一把抓著潘欣脖子就將他提了起來對他怒喝道︰「潘勇德!五千人的命都在你手里!五千個家庭的悲喜都在于你的決定!你這會他媽聳了?!孫顯揚都比你有骨氣!晨兒在前方沖鋒陷陣都比你男兒!你若堅守此地,無非面對妖軍魔怪,若引軍退避,則需直面舉世囂囂!」
血花和血花漸在潘欣面上,那寒冷與滾熱的氣息讓他的面孔忽冷忽熱,就如同他現在的心情般,「轟隆,轟隆!」「啊!!我北地子民難道要葬送在妖孽口中嘛!!蒼天,何以如此待我北地?!」響亮的雷聲和軍士們憤怒的喊叫聲在他耳邊一遍又一遍的重復著,蒼天?父上?這是你給孩兒的一次考驗嗎?成大事者,所經歷苦難,所獲取收獲,定會比常人難上十倍以上,而如今自己不是面對些妖軍,又有何所懼?!孤可是北地之王者!「沙將軍!林將軍听令!」潘欣打起j ng神,大喊道。
「末將在!」沙辛和林將軍跑到潘欣面前單膝跪下,縱然周圍慘入修羅地獄,但潘欣周圍的將領們全都是一副泰山崩于前而不動身s 的樣子,除了軍士們,沒有任何一個將領大呼小叫,或是露出一絲懼s 。
「你等二人,各帶三百騎軍,騎上駝馬,繞至左右襲敵兩翼!」「得令!」沙辛和林將軍領了命後便匆匆組織騎軍去了,潘欣看向剩下的將領道︰「剩下之人,組織所有軍士,與我前方沖陣!」「嗚!!」先是一聲響亮的北地進軍號角響起,隨後又有另外五支一共六支號角聲響起,剩下的軍兵們听得進軍號角,紛紛開始在大營外列隊。可是他們列隊人數越是密集,那妖雷所殺之人就越是多。
潘欣見得此狀,知道不能再進行列隊,拔出他的配劍,翻身上馬就對著周圍的軍士們喊道︰「潘欣在此!或使吾等滅亡,或使吾等昂揚!北地的男兒們!隨吾沖鋒!」喊完,便當先一騎向西北放沖去,「跟隨王上沖鋒!」他身邊的將領們也高聲喊著,隨著潘欣沖去,而在他們身後,沒有馬兒的下馬鐵甲軍們紛紛丟下了沉重的盾牌,一切會影響他們沖鋒速度的東西,喊殺著就隨前方的騎兵們沖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