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潘欣當先沖到敵方陣前時,沙辛和林將軍的六百騎軍已在敵方陣中左右沖殺起來,不過似乎並不順利,那些妖軍見得騎兵沖到,紛紛仰起手中超長槍組成方陣,那長槍不同于大池長槍,大池的長槍雖也是對付騎軍的,但長度卻只有一人多高,又可對付騎軍又可近戰,而那些妖軍所用之長槍竟有兩人至三人那般高度,再組成方陣,長槍之密集,可謂無軍可破此陣。
北地騎軍們雖有鐵甲護身,但那些馱馬身上只是布甲,遇上此超長槍陣,馬兒立時被刺成了刺蝟,馬上的騎軍們或被馬壓死,或被摔死,一時間,騎軍沖陣之勢竟已有了敗勢,再看妖軍營中,那些沒有拿著超長槍的妖軍們真拿著一棍子似的東西對著騎軍們,那棍子能發出濃霧與雷聲,騎軍們在那些棍子面前鐵甲竟若無物般,只見血花從騎軍們的身上濺出,隨後騎軍就倒下馬來,當場斃命,也不知是什麼妖物。
潘欣見騎軍失利,長劍一砍馬尾,戰馬哀號一聲,就向著妖軍陣營沖去,妖軍見正面有敵來,五個拿著木棍的妖軍紛紛將手中木棍對準了潘欣,「砰!」響聲起,潘欣只覺呼嘯破風聲在耳邊連連響起自己竟然沒死?想來這些妖怪的妖術也有失靈的時候,當下再不給他們施展妖術的計劃,長劍向左一掃,一個妖軍腦袋立刻被削成兩半。馬兒受驚停不下來,在敵陣中左突右沖,潘欣也手起劍落,一時間七個妖軍腦袋便離了家。
「砰砰砰砰!」四聲同時響起,馬兒身上頓時多了兩個血窟窿,載著潘欣倒在血地上,離潘欣較近的妖怪拔出大劍,向潘欣沖去,他們立刻要把這個一人一馬沖入陣中殺了七人的魔鬼殺了,兩人沖到近前,見潘欣被馬壓住身體,正吐血不止,毫不猶豫的就舉起劍和斧頭向他砍下。
見得死亡將近,潘欣大叫一聲︰「呀!!!」身上涌出無窮氣力,竟將那壓住他身體的戰馬一把抬起來丟向那兩個妖怪,隨後又撿起劍向後一擋,「當!」的一聲脆響響起,擋住了向他砍來的一把大劍,潘欣轉身,長劍一刺,那拿著大劍的妖怪驚訝的看著刺入胸中的長劍。
「呀啊!!!!北平王潘欣在此!」從剛沖入敵陣到現在,也不過半刻時間,半刻之內潘欣連殺十人,還生生將壓住自己的戰馬舉起丟出去,妖軍早有懼意,此時北地下馬鐵甲軍們也沖得進營,潘欣再如此一吼,那些妖軍哪還有再戰之意,紛紛丟下手中木棍開始亡命逃竄。
當有第一波妖軍開始逃竄時,那些超長槍兵再也抵擋不了北地鐵甲騎的驍勇,見得己方部隊潰敗,他們心中也萌生退意,不過幾時,也開始逃竄起來,一時間,整個妖軍全面潰敗,逃命的逃命,投降的投降,剩下頑強抵抗的幾百個妖軍也被逐一消滅。
看他們逃竄的數量,竟有上萬之眾,而在那些妖軍後方,是幾十具古怪的東西,那些東西隨著保護它的妖軍的潰敗也漸漸露出了原形,只件那些東西似是樹木形狀,不過看外型又像是用j ng鐵做做,那些東西的中心居然是空的,在兩側還有兩個輪子。
潘欣正仔細打量著那些東西,卻隱約听到士兵們在吶喊著什麼,漸漸的,喊的人多了,他也就听清了,士兵們喊的是「猛虎將軍!猛虎將軍!」潘欣笑了笑搖了搖頭,見沙辛正押著一穿著妖怪服飾的池人向他走來,潘欣也皺著眉頭想道︰難道這人竟然幫助妖怪?
那池人跪在潘欣面前,連喊王上饒命,林將軍看也不看那池人,古往今來通敵賣國的人多了去了,如今這人就算是通妖賣人,那也不難想象的,只是對潘欣笑道︰「王上一吼,嚇退上萬妖軍,可謂猛虎也,再有大將軍潘臨稱之雪狼,北地子民之幸啊!」
潘欣沒理他,確認跪著的那人確實是池人後,便問道︰「我且問你,若能答得上來,我便饒你x ng命,若有半句虛言,我仔細你的腦袋!」池人听得連連悲聲道︰「小人定會字字真言,萬萬不敢欺瞞王上吶!」
「那些妖軍來自何方?為何擾我北地?他們用的又是什麼妖法?還不見蹤影,便能讓我北地j ng銳傷亡無數?他們還有多少?他們的王是誰?在什麼地方聚集?」
「回王上話,那些人並不是妖怪,在那遠西之地也像大池這般有不少國度,那些人就是出自那些國度,他們用的也不是妖法,乃是火炮和火槍,火炮可五百米內傷敵,威力巨大,猶如天雷,也就是那些像樹木似的東西,火槍可一百米內傷敵,威力雖不及火炮,但也不可小視,能將鐵甲一槍擊穿,取人x ng命,就是那些像木棍一樣的東西。他們此軍有三萬人,稱之探險軍,是西方各國為求知東方大陸還有沒有富饒的土地而派出的軍隊,他們的領導者,也就是大將軍,就是將軍您掛在營外的人頭,那個大將軍本想帶著幾人親自去探索地形,卻半月未回,軍隊們發現了他的人頭掛在您的軍營外,本想派人取回尸首,沒想殺出一女將,什麼話也不說就對著談判隊伍一通亂殺。」
「打住打住!他們若不是妖魔鬼怪,那些戎狄為什麼逃跑?!」沙辛問道。
那池人一楞,一臉無辜的道︰「小人也不知道啊,探索軍來到此地時,已是沒有了任何狄人的蹤影。不過探索軍一進入此地就遇上各種怪事,那些西方人稱這地方為被詛咒的地獄,軍心一直都不穩定,所以他們的大將軍才只帶幾人去偵察地形,想讓士兵看看他一點事都沒有,哪有什麼詛咒之說。」
「呵呵,怪事這種事情那小屁孩最是喜歡听了,如此大勝,她跑哪去了?」沙辛一邊說著,一邊向戰場四處觀望,杜晨穿的盔甲是一身紅甲,所以在戰場之上特別顯眼,可如今整個戰場之上卻無一身著紅甲之人,周圍的將領們像是被他傳染了似的,也紛紛四處觀望尋找著杜晨的身影,可越是找他們的心越是涼,沒有人說話,沒有人有過多的動作。
一場戰斗結束後將領們都需到潘欣這來匯報傷亡情況,可如今除了杜晨與幾位被炸死的將領,所有的將領都到齊了,這只能說明一種情況,而那種情況是潘欣和沙辛最無法接受的,「誰看到晨兒了?誰看到她了?」沙辛此時的聲音顯得有些無助,有些顫抖,他的雙眼甚至開始紅了起來。
這時一個衛兵急忙向這邊跑來行禮道︰「回王上,沙將軍,兵馬司她……」那衛兵話未出口,就被沙辛一把推倒在地上,沙辛對著他吼道︰「晨兒不會有事的!住嘴!我要自己去找她!她可是整個大池最厲害的女將軍,她怎麼可能會有事!?對吧?潘欣!」
沙辛開始用力搖晃著潘欣的肩膀,他希望有人能告訴他,能告訴他杜晨平安無事,他甚至希望杜晨跟著先鋒軍來這里只是他做的一個夢,其實杜晨根本就沒有來,「且听他把話說完,兵馬司到底怎麼了?」潘欣也不管沙辛快要把他的肩膀搖斷,說完便看向那衛兵。
那衛兵听得潘欣發問,連忙站起身道︰「兵馬司讓我來告訴王上與諸位將軍,她現在正帶著騎軍追趕潰逃的妖,,探索軍,讓諸位將軍準備給她,給她擺慶功宴……」
「胡鬧!」听得杜晨平安無事,潘欣雖是怒罵,但語氣中並沒有多少怒意,更多的倒是喜意,「個小屁孩。」沙辛一邊說著,一邊從一旁牽來一駝馬,翻身上馬就對潘欣道︰「功勞怎能讓她一個人搶了,我去去就回!」說完,就策馬而去。
潘欣笑了笑,對林將軍道︰「林將軍听令,帶上剩下的騎軍隨沙將軍前去,不可戀戰,切記!」「得令!」那林將軍領一聲命,便帶著剩下的騎軍隨著沙辛的背影追去。
看著騎軍們的背影漸漸遠去,再看看滿地的滿地狼藉,地上北地軍的尸體明顯比探索軍要多得多,三萬探索軍,大部分都是逃跑的,若不是那些探索軍軍心早已浮動,而已方又舍命撕殺,此戰斷不能取勝,若是他們舍命來戰,就算是後方二十四萬五千征西軍到了只怕也是一場惡戰啊,如此之強敵,比那狄人不知恐怖多少倍。
想著,潘欣就問道︰「還剩多少人?」「回王上,不足千人。」潘欣看著周圍打掃戰場的一百多軍士,剩下的人都隨著騎軍們去追殺潰軍了,只希望這一次能讓北地軍隊在他們心中留下一個恐怖的印象,讓他們再不趕來犯吧。
「王上,俘虜和他們的那些火器怎麼辦?」
「輕的帶回去裝備我軍,讓那池人教我軍練習之法,重的全都毀了,如此蠻地,帶上實在是累贅,俘虜全數關押,戰後帶回洛平,讓他們成立我北地的火器營。得此火器,我北地又多了一分勝算啊。」
說完,潘欣向眼前打掃戰場的士兵們高高舉起了手,士兵們停下了手中的工作,紛紛抬起頭看向潘欣。「眾將軍!再往西方三百里,便是北地舊邊城紅蓮城!若收得那城,北地所有失地,均為歸附北地!先輩之遺憾,也將由我等來終結!」
「天佑北地!」軍士們將手中長劍長槍高高舉起,齊聲吶喊著,五天後,征西軍二十四萬五千大部與先鋒軍匯合,兩軍休息三r 後,便開始向紅蓮城進發。那紅蓮城原是北地最北邊的北城,八將之亂時大池胡亂四起,北地諸侯將主要兵力都投入在了大池戰場上,戎狄趁北面空虛,大舉入侵,一舉奪下北地舊地與赤州舊地。
那城外有一小湖,將城三面環繞,湖水除了六月與七月外,其余r 子都是結冰的,上千穿著鐵甲的軍士騎著戰馬從結冰的湖面上過去都沒事,如今正是寒冬年月,湖面甚至可承受八千人以內的軍隊過湖。
「王上,萬萬不可讓大軍如此過湖,那些西方人必定以火炮轟之,到時冰碎水涌,只怕萬劫不復啊。」那投誠的池人名叫王異,據他自己說他是江地人士,幼年隨父母出海到外島上經商,遭遇風暴,在海上整整漂了三個月才見到陸地,那便是西方人的土地,他們在那生活了幾十年,直到西方各國組織探索軍,才將他這個遠方來的人征召入伍。潘欣听得他的故事後,並沒有放走他,而是將他留在軍中教那些投降的西方人學習池語。
「還用你說,當我們都沒腦子嗎?軍事會議哪輪得到你插嘴?!」杜晨一臉不屑的看著這個通敵賣國的池人,潘欣告訴她那些紅發之人不是妖怪後,她就生出了一種北地被別國入侵的感覺,所以對那些膽敢入侵北地的人非常憎恨,而幫助那些人的池人,在她眼里更是罪無可恕。
潘欣讓王異前來參加軍事會議是覺得他在西方生活了幾十年,而且還曾經是那邊的人,自己這一方又沒人對那些西方人有一點了解,只有這個王異才能讓自己了解西方人,正所謂知己知彼,百戰百勝嘛,若對對方沒一點兒的了解,那這戰就不用打了,直接投降好了,見杜晨那小臉一臉的怒容,潘欣只得示意王異先出帳外。
商量了一會兒,見眾將也沒什麼度湖的良計,潘欣便讓將領們散去了,走出帳外,看得那湖對面的紅蓮城,此時已是深夜,浩瀚的星月光將這片白茫茫的土地,將這土地上幾十萬的生靈照耀其中。潘欣抬起手臂,一片雪花落在他手中又慢慢消融,化作水滴自他指間流走,在他不遠處,杜晨和沙辛正如往常一般在爭吵著,打鬧著。
林將軍和其他的將領們正和一些士兵喝著烈酒,喝得高興了,他們唱起了北地歌謠,那歌謠如痴如狂,是北地最後一位君王淪為池朝臣子時北地詩人所作,歌中悲意了然,卻又帶著無盡的豪氣,如猛虎,如雪狼,如它們在生命的最後一刻所發出的最後一聲哀號般。
而在此時的關寧城一百里外,一個北地鐵甲士孤單的坐在雪地上,他的戰馬早已死去,在他周圍,是無數的北地軍士尸體堆積的高山,這些北地軍士和戰馬組成的尸山一座又一座,一眼望不見邊,當月光照在他身上時,他的白s 鐵甲早已被鮮血染成了紅s 鐵甲,遠處,狄人們正騎在馬兒上歡呼著勝利,顯然沒有發現這幸存的鐵甲士,慢慢的,那北地歌謠的音調自鐵甲士口中哼出,哼完之後,那鐵甲士憤怒的看著發現他的狄人們,撿起地上斷槍,便刺向自己的喉嚨。
第一卷,風起雲涌,完,y 知後事如何,還看第二卷,令受蒼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