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軍修行記 第六章 再受行刺

作者 ︰ 我是若龍

()天明之時,黃素從沉睡中醒來,仿佛是做了一場很長的夢。睡夢中,一位老人捏開她的嘴,將藥一勺一勺地喂入她的口中。若說只是一場夢,為何夢境會是那樣的清晰?若說只是一場夢,為何嘴里會有苦澀的藥味?她知道,這不是夢。她從記憶中努力去尋找那位老人的模樣,卻無論如何也記不起。所幸痴兒安然地睡在邊上,這是她唯一感到慶幸的事。

用過早飯,她帶著痴兒來到田野,卻發現自家莊稼被人踐踏過,許多莊稼都倒地不起。她默默流淚,不發一言,下地一株株扶起……

一個月後。六月十五。又是一個月圓之夜。月光之下,那隊蒙面黑衣人再次出現在村道上,依舊來到那座j ng致的小屋之前。一個蒙面人道︰「何大少命人在此處打探了個把月,都說那位賈爺不曾出現在此,大概是離開了。現在看來,果然如此。大家加把勁,盡早結果了那小家伙,也好回去向何大少復命。」話聲剛落,一道黑影一晃之間,一個人已立于舍頂怒馬背上。那蒙面人失聲驚呼︰「是,是……是賈爺!」眾蒙面人一起感到吃驚與震撼。見過賈貴的厲害的人固然吃驚,不曾見過賈貴厲害的人听了對賈貴添油加醋的描述,心里更加害怕。賈貴俯視著他們,朗聲道︰「賈某人在此,爾等還不速速退去!賈某人不y 趕盡殺絕,爾等好自為之。」眾蒙面人雖然懼怕賈貴,但一想起何大少那種要打要殺的表情,誰也不敢後退一步。

經過一段死一般寂靜之後,那名為首的蒙面人高聲吼道︰「何大少有言在先,任務不能完成者皆死。我們已無路可退,大伙努力向前,殺了那小雜種便走,不必理會姓賈的。」說完帶頭前去破門。眾蒙面人j ng神大振,齊聲喊道︰「拼了!拼了!」一起涌向木門。這下大大出乎賈貴的意料,他立即提刀往門口處下跳。早有三個蒙面人舉劍向他刺來。賈貴在空中無法挪動,難以避開三劍穿身之禍。不過他在下跳之前早料到此節,手中刀橫掃而出,「鏗鏗鏗」的三聲,將三柄劍一齊震斷。雖然僅剩三成內力,但震斷尋常刀劍還是綽綽有余。三名蒙面人如觸電般,抽身急退,使賈貴得以安然落地。賈貴腳尖剛著地,便又有三名蒙面人圍至。賈貴連出三刀,那三名蒙面人均負傷而退。他仗刀據守門口,無人能接近一步,近者則傷其刀下。正當他酣戰之時,有兩個蒙面人偷偷挪動身體,企圖接近窗前。賈貴雖身在戰中,但習武之人眼觀六路,早已瞧在眼里。他被眾多蒙面人纏住,月兌不得身,由是心里焦急萬分,苦思解決之道。眼見那兩個蒙面人已砸破窗戶,轉眼便要鑽入窗戶,他仍是束手無策,不禁感想︰若是有幾枚暗器在此,那該多好哇!都怪師門戒條明令禁止弟子攜帶暗器,否則自己一定會帶上的。

賈貴再也忍不住了,大喝道︰「爾等若再不退卻,我便要大開殺戒了!」他心存善念,原先與他交手之人均是輕傷,未曾有人受致命之傷。然而這些人不懂知難而退,傷了就退,退了又上,如此反復,不斷車輪戰他。轉眼間,那兩個蒙面人已鑽入窗戶,這些糾纏的蒙面人毫無退卻之意,驀地激起賈貴的殺意。此時此刻的他心里只是在想,自己護人不力,有負黃員外所托,再無面目去見黃員外了!都是你們這些人害的,我饒不了你們。他的雙目變得血紅血紅,舉刀連殺數人,嚇得眾蒙面人連連後退,再不敢進犯。他已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緒,正要追殺出去,忽听得屋內蒙面人出聲道︰「老、老大,沒人哪,空房一座。」

賈貴身軀一震,停下了腳步,只听那為首蒙面人高叫道︰「撤!撤!快撤!」

一眾蒙面人紛紛逃散,賈貴猛地大吼道︰「站住!把傷者死者一並抬走!」只這一聲將眾蒙面人一起震住,乖乖地回頭按他的話去做。眼見那些蒙面人或抬死傷者,或傷者之間互相扶持而走,賈貴忽地想起黃素母子,便想從窗口鑽入一探究竟,卻發現那兩名蒙面人戰戰兢兢地從窗口爬出。賈貴一聲大喝︰「你倆說舍內空無一人,說的可是實話?」一個蒙面人剛鑽出窗外,嚇得一跟頭栽了下來。另一蒙面人畏畏縮縮地探出頭來,渾身打顫,緊張道︰「小的……句句實話,這……這屋內的確無人。」賈貴抓住他的後領,將他拖出摔在地上。隨著他「哎喲」的痛叫聲,賈貴逐字逐句道︰「你們若有半句謊話,我會讓你們死無葬身之地。」

賈貴鑽入窗戶,找遍各室,果然沒有半個人影。他心里琢磨︰我一直伏在暗處,視線不曾離開過此,從未見她母子出舍,怎地無端消失了?

此房舍格式是四室一廳,大廳設于中間,左前室為黃素臥室,右前室做廚房,後兩室是為儲物間。至于二樓,則是陳清文別出心裁之作,只作為觀賞之用。

賈貴在大廳來回踱步,思前想後,始終不明就里,好端端的兩人怎就無故失蹤?他陷入深思當中,忽听左後室有陣輕響,忙循聲找去,但見燭光之下,那地板緩緩開了……

賈貴終于明白了︰他們母子原來是藏在地底下了。隨著那地板滑開,一階階的石梯豁然現于眼底。黃素抱著兒子一步步地走上來,向賈貴跪拜道︰「幸得恩公出手阻止賊人進來,否則我娘倆哪有機會藏入地窖。大恩不敢言謝,我娘倆x ng命全仗恩公周全。r 後恩公但有任何吩咐,小婦若力所能及,則無有不遵。」賈貴慌忙跟著下拜,惶恐道︰「夫人言重了,在下不過是一介武夫,受人……」他本y 說出受黃員外所托而來,但忽然想到黃員外一直囑咐再三,不可說出原委。他剛說出嘴的話,只好生生地斷了。

黃素心里起疑,滿懷希望地問道︰「受人?莫非是受人之托?還請恩公明言!」賈貴慌忙說道︰「請夫人不要胡亂猜疑,在下……在下只不過是路見不平、拔刀相助,何來受人之托?夫人試想,除了在下之外,有誰能預知你們即將受難而委托我前來解救?」黃素略感失望,說道︰「咱如此跪著,太不成樣子了。恩公,咱起身吧!對了,恩公是如何得知有人要加害我娘倆?」賈貴沒想到黃素如此爽直,心想︰我每r 藏身于附近,暗中護著你們,但這話怎能說得出口?他起身拍拍塵土,略一思索便說道︰「自從上回打跑他們之後,在下覺得他們絕不會就此善罷干休。隔了幾天,在下實在放心不下,便過來瞧瞧。卻發現有兩個鬼頭鬼腦的家伙,每天都躲在暗處盯著你們母子。他們鬼鬼崇崇行事,在下覺得必無好事,也在暗地里監視他們。」黃素嘆道︰「何大少心胸狹窄,心狠手辣,指使陸絕頂殺害了先夫,沒想到連我孤兒寡母也不肯放過。幸得先夫建造一個藏酒地窖,方才我娘倆才能躲過他的屠刀。」賈貴狠狠道︰「早知何大少草菅人命、惡毒至斯,我真該一刀宰了他。只可惜眼下我內力不足,他何府護衛極多,即使進得何府,也難以近他身。」黃素嘆道︰「世道如此,人心如此,半點不由人。我孩兒最近x ng情大變,變得愣頭愣腦、傻里傻氣的。我對生活已沒什麼指望了,得過一r 是一r 。恩公當留有用之身,去扶助那些受苦受難、受盡惡霸欺壓之人,不必為我們與何大少結下仇怨,惹來殺身之禍。」賈貴道︰「夫人不必灰心,你兒子只是得了一場病,以至于如此。等他漸漸長大,自然會好起來的。我觀他根骨、資質均屬上上之選,不管是做任何行當,都是一塊好材料。至于受盡苦難之人,天下何止千百萬,我賈貴只是一人,如何救得過來?好在天下間仗義之人也是多不勝數,當可為難民難眾們獻一份力。」他听黃素口氣,似有自暴自棄的絕望之念,只好以謊言來安慰她。先以言語激起她的求生之念,待得十余年後,孩子長大ch ngr n。她眼見孩子成家在即,自會摒棄輕世之念。賈貴又道︰「陳清文漂泊半生,僅此一點骨血,延續陳家一脈全仗此子,夫人要好生撫養他ch ngr n。」黃素如夢初醒,雙眼大放光彩,j ng神為之一振,說道︰「恩公一語驚醒夢中人,幸得恩公提點,否則後事難料。今後無論前途有多艱辛,小婦也要將孩兒撫養ch ngr n,為陳家開枝散葉。」賈貴松了口氣,說道︰「夫人能如此想,在下就放心了。夫人請早點歇著,在下告辭了!」黃素道︰「恩公請走好!」

賈貴雖已離去,但其言猶在耳畔。亡者已矣,存者任重道遠。為防蒙面人再來夜襲,黃素移居于地窖之中,以圖長久之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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