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法字義艱深難解,自有謝空解說。每個細節都講得透徹明了,陳無知這才有所領悟。幸得他有內功基礎,謝空說起運勁法門,他一旦領會,便能應用自如。即使如此,他也花了五天時間才完全學會這一招。這五天下來,謝空整個人都崩潰了。若非王成仁交待,他早就想放棄了。
謝空總算松了口氣,對陳無知嘆道︰「我從未見過資質像你這樣低劣之人。好了,既然學會了,你可以走了!」陳無知感到很羞愧,卻也無可奈何。他背起銀臂弓,辭別了謝空,按原路返回向西而去。走了半個時辰便到了城里。這天上午,街上停業兩天的店鋪都已正常開張,人們原有的生活秩序逐漸進入軌道。孩童們在家躲了幾天,早已不耐,一大早便在街上玩耍。
陳無知回到軍營,听一弓兵問道︰「陳隊長,你這幾天去了哪里?王將軍派出許多人到處找你,尋找了兩天都沒找著,這才撤回。你還是去找他說個清楚,否則擅離軍營是要受軍法處置的。」
陳無知心想自己只是外出習武,與在軍中鍛煉體魄、練習武藝並無不同,將軍若是知道,當可諒解。遂將銀臂弓置于營中,然後來到王濟明營帳,適逢王濟明正y 外出營帳。兩人相遇于帳外。王濟明沉著臉,劈頭就問︰「陳無知,你這幾r 去了哪?難道你還不明白軍中的規矩?」
陳無知連連作揖道歉。王濟明「哼」了一聲,側過身子,說道︰「你說說,這幾天究竟是去了哪?」陳無知毫不隱瞞,將近r 發生之事大略說了。
王濟明沉吟道︰「既然你跟丐幫幫主去學武功,好歹也和我們講一下,我們又不是不允許。」陳無知心里有愧,不敢爭辯,唯唯諾諾。王濟明道︰「張將軍傳你前去,說有件事要你去辦。」陳無知說道︰「我即刻便去。」
陳無知來到臨時將軍府。此將軍府原是太守府,甚是氣派。親衛隊隊長沈自厲知張定國正尋他,他直接放他進去。陳無知踏進議事廳,只見張定國坐在案後,正揮筆書寫。張定國見他進來,抬頭微微一笑,說道︰「陳無知,有件事要你去辦,不知你去不去?」陳無知毫不猶豫道︰「去。」
張定國道︰「此事本該由張九腿去辦,可眼下他正在福州,分不開身,所以就委屈你一下。我寫封勸降書信,你把它送到漳州太守馬揚武手上,完成這件事便是大功一件。」陳無知道︰「是。不過漳州在哪里?」
張定國笑道︰「你從這兒出南門,一直往南走……我給你一張地圖,你沿著地圖上這條路,一直走下去,自然會到漳州城。到了城里,你自己尋人問路,找到太守府,親手把這封信交給馬揚武,切不可交與他人。」陳無知連連點頭。
張定國拿出一張八閩地圖,教陳無知如何看地圖。當時各地通行的官道只有一條,極是好找,即使陳無知的智力低下,也是三兩下就會了。張定國將地圖給了他,說道︰「你稍等一下,我將書信封好,再交給你。」
陳無知應道︰「是。」見張定國走到案後,拿起那張初寫的箋紙,放在油燈旁,將墨跡烘干,這才折疊起來,塞進一個蠟黃s 的信封里,又用米糊將封口沾上,提筆在信封上寫下「馬兄揚武親啟」五個字。陳無知自是看不懂這幾個字,見張定國烘干了墨跡,將信封遞過來,便伸雙手接下,小心翼翼地收進懷中,貼身藏著。只听張定國問道︰「你會不會騎馬?」陳無知搖搖頭道︰「不會。」
張定國揮揮手道︰「那就算了,走路去也行。你去軍需官宋茂林那兒,向他要十兩銀子和六天的干糧。」見陳無知點頭,又道︰「你去準備一下,隨後就出發。」
陳無知退出將軍府,找到軍需官宋茂林,向他領了銀子干糧,便即出發。經泉州城,出南門,對照八閩地圖一路直奔漳州城。走了一個多時辰,天s 漸漸黑了,他生平第一次獨自在外,見到這等情景,心里甚慌。此處前不著村,後不著店,唯有硬著頭皮向前急趕,希望能遇上一個投宿的地方。又走了半個多時辰,天s 已然全黑,好在趕到一個小鎮上,隨便找個客棧落了腳。
次r 一覺醒來,天s 已亮,心情格外舒暢,隨便吃了些店家備下的飯,付了銀子便又趕路。他一路過**,穿南安,下同安,不過兩、三r 便抵達龍海縣。
這一r ,他正走在山道上,忽從山道旁跳四個持刀的山賊,攔住他的去路。其中一個臉頰上有兩道刀疤山賊叫道︰「小子,我們是山賊,留下值錢的物事,可免你一死。」陳無知大吃一驚,見那四個山賊一字排開,左邊那個山賊身穿藍衣,中間兩個山賊中的一個臉有刀疤,另一個山賊身穿黑衣,右邊那個山賊卻是赤著上身。
陳無知退後兩步,說道︰「我身上只剩六兩銀子,需要的話盡管拿去,但請諸位行個方便,放我過去。」
那赤身山賊叫道︰「他n in i的熊啊,才六兩銀子累我們四大爺跑一趟,你真是好大膽啊。」
陳無知驚奇道︰「我可沒叫你們跑這一趟,你如何怨得了我?四位都是堂堂男子漢,正當壯年好時光,做什麼事不能謀生,卻為何干這等傷天害理的勾當?」
那赤身山賊叫道︰「他n in i的熊啊,你小子話說得有趣,在漳州誰人不知我們四大爺除了好事不做,其它什麼都做。」
那黑衣山賊冷言冷語道︰「朋友,把你的x ng命留下!」
陳無知听了這話,倒吸了一口冷氣,暗自凝神戒備,眼見那黑衣山賊揮刀奔近,急忙右腿微退屈成蹲步,左掌搭右臂,右掌在胸前劃了個圓圈,深吸口氣,呼的一掌向外推出。這招「回龍繞梁」本身便極具威力,加之陳無知雄厚的內力。量他一個小山賊如何吃得消!黑衣山賊的刀尚未出手,便已吃了這一掌,摔出一丈有余,昏迷不醒。
刀疤山賊叫道︰「這小子太厲害了,快跑!快跑!」拋了單刀,抱起黑衣山賊便跑。幾個山賊灰溜溜地向山上逃竄而去。
陳無知也不去追,吃驚地看著右手,想不到這一推之力竟有如此大。他對著自己的手,呆呆地出會兒神,這才想起正事未辦,便照著地圖繼續前進。到了下午,已入漳州地界。這一路行來,倒也風平浪靜,沒再出現山賊攔截。又走了一個多時辰,遠遠看見一座城池,城門上寫著「漳州東門」四個字,陳無知卻不認得。城下圍著許多人,正看著一張告示,還時不時地出手指指點點。門口兩個士兵隊長各拿著兩張圖像,對著進進出出的人看。
陳無知奔上去,隨便找個人問了一下,原來此處正是漳州。他欣喜之下,直入東門。陳無知進了城內,立即尋人問明太守府之處,直奔太守府。一路上偶爾忘了怎麼走,仍是找人尋問,幾經努力,不知不覺走到太守府大門前。那大門前把守著二十多個帶刀衛士,個個身披紅衣鎧甲,頭戴堅盔,看起來十分威武。
陳無知走上前正要說話,只見一個紅衣衛士站出來,喝道︰「呔,你小子鬼鬼祟祟在這干什麼?還不快滾?」陳無知神經一緊,向那紅衣衛士說道︰「我是閩軍右將軍張定國派來送信之人,想求見馬太守,請你通傳一下。」
那紅衣衛士雙眼瞧上瞧下,打量了陳無知一番,厲聲道︰「胡說,瞧你土里土氣的模樣,哪會是閩軍派來的信使?老實交代,你是誰派來的ji n細?」
陳無知大吃一驚,雙手急搖道︰「我確是張定國派來的,如若不信,我給你看一下信件。」說著從懷里掏出張定國給的那封書信,在那紅衣衛士面前一晃,再將信封上的「馬兄揚武親啟」六個字給他看。陳無知剛將信放在他面前給他看,心里登時後悔,心想張將軍曾經交代,此信須親自交到馬太守手上,急忙將信收回,小心翼翼地收回懷中。
那紅衣衛士一見「馬兄揚武親啟」六個字,心下疑惑,卻見他收信回身,忙伸出手道︰「你把信給我,我替你送到馬大人手上。」
陳無知搖搖頭道︰「不,不,我臨行之際,張將軍一直吩咐我,必須親手將信交到馬太守手中。我是不會讓他人代為轉交的。」
那紅衣衛士道︰「既是如此,我也愛莫能助,你快走吧!」
陳無知又氣又急,說道︰「你這是什麼話?向你家大人通報,那是你的職責所在,你怎麼能玩忽職守?」
那紅衣衛士怒道︰「你再哩嗦,我對你可不客氣了,還不快滾!」
陳無知鐵下了心,說道︰「不見馬太守,我是不會走的。」
那紅衣衛士臉上一寒,叫道︰「兄弟們,把他轟走!」
眾衛士齊聲應道︰「是,鐘隊長。」只出四個衛士去抓陳無知,當先兩個衛士各去抓住陳無知的一臂,被他振臂一甩,齊齊跌了出去。另兩個衛士見狀,揮刀向陳無知砍去。陳無知一招「回龍繞梁」,右掌急推。兩個衛士向後摔出。陳無知叫道︰「馬太守若是知道你們在此胡作非為,非撤了你們的職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