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說魯成和鄭屠為原被告之爭當堂吵了起來。
「啪!啪!啪!」府尹就連拍驚堂木,心想這個魯成來打官司總是這麼亂。
「魯成,你先說,把事情說說清楚。」府尹倒是有心想讓鄭屠先說,但他知道鄭屠先說這魯成必會插嘴,所以就先讓魯成說了。
于是魯成就把自己去買寶物到鄭屠最後送來一假貨一五一十的說了,其中的關鍵點還都列出了明證,讓證人一一上場來證明。
鄭屠倒是守公堂規矩,府尹不讓說就先不說,只能看著魯成把整個案件給說得個清清楚楚、明明白白、扎扎實實。到輪到他說時,已是一片蒼白。鄭屠既說不清楚這刀是怎麼一回事,也無法來證明魯成已拿回了錢。
府尹听後是明白了事情,而且就事實和證據來說,只怕這魯成的話是更真實。確實是魯成已付了九千貫,但鄭屠卻只拿去一把假刀,這個誰也無法來否定。但他也確實是在長期吃鄭屠的免費肉,吃人的嘴短,他不得不幫鄭屠一下。而且這魯成牽涉的官司這錢的額度是越來越大,九千貫啊,如果鄭屠不拿真寶刀出來,魯成要索賠九千貫,天哪!比上次還多,這魯成也太能逮到賺錢機會了。
「魯成,這鄭屠面臨索賠九千貫的情況下還不能拿出寶物來,依我看這寶物之說肯定是鄭屠被騙了,念在鄭屠自己也不知的情況,你們是不是就此解除契約,讓鄭屠退回你的錢就可以了。」府尹最後道。
讓鄭屠退回九千貫,其實魯成已大賺了,不過這並不是魯成的目的。
「法官大人,話不能這麼說,如果是鄭屠另有了更高價的買主呢?」魯成說道。
「那就讓鄭屠再倒賠你一千貫怎麼樣?這樣你雖沒能買到寶物,可也賺了一千貫錢。」府尹又道。
下面的鄭屠已臉s 蒼白,這是要自己反掏一萬貫啊!可他此時已無法想,理站不住,這官也不幫他,還能如何?
可魯成卻還不是奔這一萬貫來的,「法官大人,若是通常來說,如果鄭屠他真是也被騙了,你這個判決倒也公允,我要定追全額索賠是有失道義。但現在的關鍵是這個‘屠龍匕’未必就真的沒有。他鄭屠不是傻瓜,他會用三千貫錢給一把二十年還不到的刀去開光嗎?他自家說的那些祖上傳承故事又從何來?道士要騙他,難道他自己也要騙自己?所以,‘屠龍匕’肯定有,只是這鄭屠貪婪成x ng想一刀多賣,拿我當冤大頭,所以他要不拿真寶來,我不能就此罷休。」
府尹一听,果然此理,他就埋怨起了鄭屠,你賣了一家就可以了,那也算是白撿來的錢,否則刀還在當殺豬刀用。現在你弄個假貨去糊弄人,還偏偏糊弄到這個得理不饒人的魯成身上,這不是自討苦吃嗎?
「鄭屠……」
「大人啊,小人真的沒有寶刀啊。小人真的是被騙了。」鄭屠那個苦啊,一步錯,步步為錯啊,都怪自己為賣出刀編了太多的故事。
「你一定是另賣人家了。」魯成不依不饒。
府尹也越來越惱怒鄭屠太貪,「鄭屠,你若不拿真寶給魯成,本官就要判你把另賣的錢賠給魯成了。」
鄭屠一听嚇壞了,這得拿出多少錢啊,雖然還沒到要賣了老婆可也快被清光了,要知魯成的那九千貫他並沒到手,也是要從家底掏出來的。
「大人,這寶刀小人真的是被道士騙了啊,這魯成的九千貫也真的是沒拿到,大人您可要明察啊。」是一把鼻涕,一把眼淚的哭喊。
府尹一看,倒是情真意切,不像作假(事實上也確實不假.)。府尹又想這魯成也非善類,該不是魯成真給鄭屠上了一個套?
府尹在疑惑,魯成卻淡淡一笑,「法官大人,你看這鄭屠是不是好像是真的被騙被陷害了?他現在是不是真像一個受害者?可如果我要說他是一直在做戲,他本身就是一個貪婪、狡詐的騙子慣犯您相信嗎?」
府尹一愣,道「何以見得?」
魯成神秘一笑,「我猜的。」
「猜的?」府尹噎了一下,臉上一板,「魯成,公堂之上不得胡鬧。」
魯成卻說,「猜確實是我在猜的,但真不真馬上就能有分曉。法官大人,我能不能再請一些人進來?他們雖與本案無關卻可以來證實我的猜測對不對。」
府尹心想我若不讓,大概你又要做文章了吧?不過這看打官司的人怎麼這麼多?我都不能說錯話。
「準了。」府尹沒多大好氣的說。
「謝法官大人。」魯成道了個謝,然後就轉身對門外喊道,「大哥,我讓你去找的人有沒有找來,來了的話就讓他們進來。」
「來了!」門外一聲大喊,果然是魯達在外,然後就有十幾個人進得堂內,跪于堂下。其中一大半卻都是年輕女子,只有少數是三十多歲的女人及如金老頭那樣的老人。而女子中,大部分卻又是勾欄j 女打扮,此時她們雖無慣常的媚笑只是在傷心掉淚卻也看得府尹大皺眉頭。
不過府尹雖是不滿魯成弄了些j 女進公堂內,但一則魯成自有分說,二則他發現鄭屠看到進來的人後已變臉s 就知魯成沒說假話。
不過進來的人是不少,但沒人噪雜,顯然是已被吩咐過,而幫他們說話的也該是這魯成。所以府尹又看向了魯成。
魯成見府尹看來就道,「法官大人,我們在渭州的人都知道,這鄭屠家是個富家,家財萬貫那是少說了。我們渭州的人也知道,鄭屠他有兩個門面兩個肉案,而鄭屠他也整r 在肉鋪內坐鎮別無其它生意,這些我都沒說錯吧。」
府尹點了點頭,鄭屠只是不響。
魯成又接著說︰「再說他鄭家,鄭家是幾代殺豬,但直到鄭屠父親手里也還只是一個普通人家,肉雖有得吃但錢不會太多,這一點上點年紀的人也都清楚。可偏偏就在鄭屠手里特別是近幾年內他鄭家就開始發達了。」
「有人說肉鋪能掙錢,可為何鄭屠的父輩、祖輩掙不了多少錢?又有人說鄭屠多了一個肉案,但要我說就是多十個肉案也沒用,因為附近買肉吃的人就那麼點,鄭屠他父親能賣幾百斤肉一天,這鄭屠兩個肉案也才只是幾百斤,唯一的變化是鄭屠用人多了,他父親一個肉案只用兩個人,可鄭屠兩個肉案足足用了十二個人。可這些人不要吃喝工錢嗎?你們說說這鄭屠和他父親比該是誰更能掙錢?」
「更別說這鄭屠還比他父親大方,听說每r 要免費送出幾十、上百斤肉給一些大人物府上。法官大人,我不知你家里有沒有份,但很顯然,鄭屠的這個肉鋪其實賺不了什麼錢,甚至是養不起那麼多的伙計。可鄭屠的錢究竟是從哪來的呢?這個問題在今天他鄭屠拿把假刀來我才有點明白,他這是靠坑蒙拐騙、巧取豪奪得來的。就如他今天想要拿假刀來糊弄我,然後用真刀再去賣一次。待我拆穿,他又說我沒給他錢,定要沒了我那九千貫錢,會騙、會坑。」
「貪婪成x ng、狡詐多變,當時,我就看出了他這不是臨時起意,而是一個慣犯。這就使我想起了以前在酒樓踫到的一對唱曲父女,有人說他們是欠了鄭屠三千貫的典身錢,現在正在靠唱曲來還錢。所以我就想,這父女欠鄭屠三千貫很可能也是假,是鄭屠騙了他們三千貫才是真,鄭屠就是在這樣斂財、斂不義之財。鄭屠他毫無道理的用那麼多人在肉案也只是遮人眼目,那些人的真正用途就是用在這些坑蒙拐騙、巧取豪奪上做打手。」
「所以我就讓大哥去找,沒想到才沒多大工夫就找來這麼多受害者,我想他們這些人既然能來,就必定是有委曲的。好了,你們現在就一一把你們所受到的遭遇和法官大人說說,今天就是要大家看看清這鄭屠的真面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