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嚴秀拖著毛蛋和楊大志回到人群里,此時富家公子已和那算命的小哥交起手來。
兩人一左一右,紛紛驅動法器,一把折扇和一枚銅錢在半空中飛舞起來。
只見那富家公子兩指並攏,向空中一指,那扇子頓時冒起綠光,在空中盤旋一陣後「嗖」的一聲破空而下,直擊小哥的頭顱。
算命小哥不慌不忙,雙手合十,高聲吟道,「突木樁!」
只見兩腳四周土地竟一起裂開縫隙,從地下升起四根粗壯的木頭,直愣愣的擋下那把扇子。
他又將銅錢握在手中,兩手合住,向天一舉,大地竟震顫起來。
眾人一看,朝著那富家公子的方向,一根一根帶刺的木樁接連拔地而起。
那木樁足有兩人合抱之粗,上面裹著一根根堅硬的藤條,藤條上又滿是尖刺。
眾人一片驚呼,嚴秀三人也都看傻了眼。
眼看著這木頭快到自己的腳下,那富家公子連忙後退幾步,伸手在空中一劃,扇子騰空飛回,在半空中快速旋轉起來,像是一把利刃一樣,硬生生切斷了那些突起的木樁,最後穩穩的落在主人的手里。
眾人還來不及叫好,只看見銅錢不知何時已來到了公子哥的頭頂,瞬間變作水缸那麼大,直直落下。
他來不及反應,銅錢中心的方孔已圈住自己的身體。再看不遠處的算命小哥一手伸出拇指,另一手攥成拳頭,兩手一撞,口里急呼,「收!」
那銅錢越縮越緊,中間的方孔也是越來越小,慢慢的像是繩索一般將那公子哥捆了住。待他反應過來之後,銅錢已縮成了臉盆大小,牢牢的套在自己身上,就連兩條胳膊也被束縛住,絲毫動彈不得!
「好!」嚴秀高興的拍起手來,見那算命的小哥制服了富家公子,他竟滿心歡喜的大跳起來。
毛蛋擦了一下淌出的鼻涕,問道,「你如此激動干什麼?」
嚴秀笑道,「俺看到他們這些有錢的公子哥心里就不爽快,剛才那家伙竟把俺當作要飯的了!要不是打不過他,我早就上去好好教訓他一頓了。幸好得這位算命的小兄弟替咱出氣,哈哈,痛快痛快!」
嚴秀在一邊哈哈大笑著,只見那公子哥困在銅錢里面,好不難受。
他用盡渾身的力氣想要抽出手臂,可銅錢卻越縮越小,直勒的他喘不過氣來。
眾人都以為公子哥就這樣認輸,不料他突然嘴角一翹,「哼」了一聲,然後口里輕喚一句,「換!」……
銅錢里的人突然變成了一把合起來的扇子,而半空中的扇子,竟變成了那銅錢里的人!
「這也行?……」
嚴秀瞪大了眼楮,難以置信的看著。
眾人一片唏噓!
只見那富家公子從半空中穩穩落地,朝著算命的小哥疾速奔去,抬腿便是一腳。
算命小哥再將銅錢召喚回身邊抵御怕是早已來不及了,只得迎面一拳,擋住那飛腳,兩人赤手搏斗起來。
一來二去那算命的小哥竟有些招架不住了,他頻頻後退,終于一腳沒站穩,險些跌坐在路邊。那公子哥見正是好機會,俯來,雙手撐住地面,一條腿狠狠掃去。
小哥原地一蹦,算是躲過了這一擊。不料那一條腿剛剛掃過,緊跟著又是一條腿掃過來,他躲閃不及,不偏不倚正被踹在了胸口上,竟原地飛了出去。
只見他遠遠飛出七八米,重重的砸在路邊的欄桿上,然後「 」的一聲倒地,足見這一腳的威力!
他口里「哎呦」一聲,伸手揉著,竟是被凹凸不平的石磚地磕腫了。
那公子哥見狀慢慢起身,剛想開口說話便被身後飛來的東西猛地一擊,登時腦袋一懵,「咚」一聲趴倒下去。
眾人這才看清,原來那算命小哥早就料到自己擋不住這連環腳,便召回了自己的銅錢,朝著公子哥的後背就是猛烈的一擊。
這一擊便將他打暈了。那公子哥趴在地上,一動也不動。
算命小哥揉著坐起身來。剛想說話,便听到人群外傳來「噠噠」的馬蹄聲。
他扭頭一看,二十幾人個個騎著高頭大馬朝著人群方向奔來,嘴里吼道,「誰敢欺負我家公子!」
算命小哥一見不好,伸手收了銅錢,急忙起身,竟連自己的算卦攤子也顧不上,一頭扎進胡同里,頭也不回的跑掉了。
嚴秀一見那人逃走,當即拽著毛蛋和楊大志慌忙跟上,穿過人群,也跑進了那胡同里。
三人瘋跑一陣,左拐右拐,終于在一個轉彎停下來。只見那算命小哥彎腰靠在牆邊,兩手撐住膝蓋,嘴里「呼呼」的喘著粗氣。
一見嚴秀,他「嘿嘿」咧嘴笑開了。
嚴秀跑上前去,拍拍他的肩膀,笑著說道,「今天多虧你了!否則我當真要被那伙惡霸欺負了。」
算命小哥笑著說,「不算什麼,不算什麼,江湖救急,義不容辭嘛。」
「對了,還不知道你叫什麼名字呢!」嚴秀問道。
「我叫許世昌,是在東升茶樓門前算命的。你呢?」
「我叫嚴秀!是花貓鄉的。這兩個是我的好兄弟,一個是楊大志,一個是毛蛋。」嚴秀說完將大志和毛蛋推到身前,逐一介紹道。
許世昌微笑著向兩人打過招呼,便在牆根下坐來。
四人來到西街一家包子鋪,跟老板要了幾屜包子,坐在桌前聊起天來。
毛蛋用衣袖擦了擦鼻涕,滿眼崇拜的望著許世昌,說道,「小兄弟你剛才那幾招可真是厲害,你便是修道的人了吧?」
許世昌將茶杯里的茶水一飲而盡,笑著說道,「我是修道人不假,但是要說厲害可是萬萬不敢當。這天下比我厲害的修道人不止千萬!」
三人一听這話不禁瞪大了眼楮,心想自己當真是井底之蛙,未曾見過什麼大的世面。
許世昌繼續說道,「普天下人為避天災,苦尋得道成仙法門。可是到頭來,修成正果的人不過寥寥。稍有小成者往往因權勢、地位、金錢、美女爭斗不休,武林又時常因門派爭斗刮起腥風血雨,這倒與最初修道之心相悖了。」
三人听得一頭霧水,並不能明白許世昌這話究竟是什麼意思。
世昌看著三人迷離的眼神,笑笑說道,「慢慢的你們就會明白。這江湖,不似你們想象中好玩!」
嚴秀一听這話,立馬來了j ng神,說道,「雖說如此,可俺從鄉下跑出來,就是為了在這江湖里闖蕩一番。十幾年後俺要讓全天下人通通認得俺!」
許世昌一听這話哈哈笑起來,拍了拍嚴秀的肩膀,問道,「不知兄台聚靈修行達第幾道了?」
嚴秀看看毛蛋和大志,又瞧了瞧許世昌,低頭聞道,「啥意思?」
許世昌一听這話鼻子都氣歪了。說道,「你難道不是修道之人嗎?」
嚴秀仰面琢磨一陣,說道,「還不算是,俺有心學,可是無人教。」
「那你恐怕是要吃些苦頭了!沒有道行便在這江湖走動,怕是要吃大虧的!」許世昌說道。
「這俺也是知道的。不過俺有一件法寶,很是厲害!」嚴秀說完解下腰間的葫蘆,擺在桌子上。
許世昌一見這葫蘆不禁一驚,嘆道,「火薊狸!」
三人大吃一驚,這少年竟然也認識火薊狸!
許世昌將葫蘆捧在手里,仔細瞧了一陣,又對嚴秀上下打量一番,問道,「這葫蘆你從哪里得的?」
嚴秀說道,「十年前俺來石崗,一個算命的先生給俺的。說來也巧,那算命的先生和你一樣,也在東升茶樓前給人算命。」
許世昌听後點了點頭,嘴里念道,「原來如此!」
他放下手里的葫蘆,對嚴秀說道,「那算命的老先生,便是我爺爺。」
「啊!」嚴秀聞听此話驚訝萬分。
他接著說道,「我爺爺原名許遜,字敬之,號許旌陽,是得道之人。後化名為楊文清,在石崗支起算命小攤。現在算來,他的歲數少說也有一千三百年了。」
「一千三百年!那豈不是妖……」嚴秀差點說出那個「怪」字,急忙被毛蛋捂住嘴巴。
「哈哈。」許世昌笑道,說,「我是他在妖獸口里救下的。那一年我九歲,家鄉正遇洪蝗之災。大水過後,漫山遍野都是飛舞的蝗蟲。就連山間的樹葉都被它們啃光了,好多相親都被餓死了。恰巧這時,一只名叫赤的魚怪興風作浪,屢屢吃人。它每現身一次,洪水便再興一次。家鄉百姓死傷的差不多了。我爹為了救我,把我懸在一棵二十幾米高的參天古木上,以避洪水侵襲。可是那赤偏偏喜歡吞食小孩。我那時尚未修行道法,無法御它,便被它吞進了口中。幸得他及時相救。後來他制服了魚怪,見我孤苦一人,便收我做干孫,賜名世昌。傳我法術,撫養我長大ch ngr n。」
三人听後連連點頭,紛紛說道,「原來如此。」
「那你爺爺現在身在何處?」毛蛋好奇的問。
「他為解救蒼生,四處漂泊是沒有定所的。」許世昌說道。
「想必許爺爺的道法是高超的很了!」嚴秀好奇的問道。
「那是自然!修道者所能達到之境界共分五道,除了第五道‘無學道’尚無一人參破,能達到第四道‘修行道’的人,已是少之又少了!我爺爺三百年前就已達修行道境界,早已位列仙班。」
「哇!……」這三人听後一陣感嘆。
「怪不得你這麼厲害,原來是有仙人傳你法術!」楊大志愣愣的說。
「我自知資質平庸,修道八年有余,略窺第二道‘加行道’門徑。不過自古修道者只要肯花上十年二十載,大抵都是能進入第二道的。可若是再想進入第三道,竟是十分困難。」
「俺便要成為那種人!」
「什麼人?」毛蛋擦一把鼻涕,問道。
「高手!」
赤(ch r )魚身人面,體健而龐,音如鴛鴦,食之可以療病。其說始見于先秦。文曰,「青丘之山……英水出焉,南流注于即翼之澤。其中多赤,其狀如魚而人面,其音如鴛鴦,食之不疥。」出自《山海經•南山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