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大金剛推遲了兩天,終于趕去了京師或潞州。
黃平舒心愜意的坐在廳堂門口,看著大院中殘不落乎的這群人物,真還恕難想到「屠當家啊,你竟還留存下有這麼多兒郎呢!」
「海蜈蚣夏鯉!水郎中巴仁!這幾天來,大家都對自已的處境前途有個充分的理解了吧!還有多少願意留下哦。」
「啟稟黃仙郎,之前傷重不行死了四人、尚有四十二人留下,其中二十九人輕傷,三人重傷有所好轉,六人稍有掛彩;」巴仁說!
「那好!傷重者留下診治。明天,某領你們分兩撥人馬奔赴坑塘島與大方頭半島,先把基本設施搞好,月內發鏢與海貿就好。」
華了整天時間總算把兩撥人馬一切敲定,又好好休息了幾個時辰,沖鋒舟極速 飛!乘著星光月s ,直赴泉州望江山莊。
迎著朝霞,沖鋒舟穩穩的停在了望江山莊。卻只有程娘子程秋水挺著個大肚子、意外驚喜的迎接了黃平,以及倪水隋鳳和唐燃。
「賈夫人呢?」還沒有下舟,倪水隋鳳就不約而同的問了起來!
「自你們上次來此後不過兩天、瑞妹就回去了平瑞山莊;座落在泉州正街、離此不遠。」程秋水應聲而言︰「這位唐姐姐﹖」
「程夫人在上、奴家‘小妹’唐燃,見過大姊!」唐燃規規矩矩的行禮道萬福、大幾歲有個屁用,四夫人總是‘妹妹’﹗
「免禮免禮!自家姊妹何須如此﹖且到內堂述話!」秋水喜笑顏開,左右使女挽扶,如此吩咐。
黃平聞言笑著、半真半假的調侃說︰「還不能算是‘自家姊妹’,她非得要明年四月份才嫁給本尊,真是氣死人!」
「你……」唐燃尋思著卻又不好說什麼,這本是自己堅持的,原因也只有自已知道,卻不好明說。
「哎呀這有什麼好氣的﹗又不是沒有答應嫁給你,從一品護國公驃騎大將軍、不是還、還有先斬後奏的聖旨……哎喲!」隋鳳一個前竄 出七八尺,揉著擰痛的柳腰,回首‘怒目而視’,對唐燃「狠狠的」說道︰
「還沒有過門呢,就如此重手!這r 後怎的得了呵?妹可是為你幫腔︰免得仙郎君總說姐姐你‘氣’他——」
「還說,你!」唐燃作勢y 撲,隋鳳嗤地一笑滑溜溜風也似的跑了。
黃平與貼心釵裙們于內堂正商量著年關月底的安排;得秋水遣人來訊的石競森石可磊兄弟倆雙雙急急趕來,于是又一起去大廳相見,進得廳來就滿口的感激不盡,尤其是如今的石競森,遠非在洛南華嚴寺當個火工頭陀可比,就此當年石家榮光時的石大郎也是有過之無不及,泉州海鏢分局副總鏢頭,誰不讓其三分。
「我弟兄能有今r 榮華,完全靠的是黃仙郎的福份,請受我兄弟一拜!」執意如此,黃平也坦然接受了倆兄弟的禮遇。
「魁星魁斗兩兄弟坐鎮鏢局,那可神氣得很!與彪雄原屬下打得火熱!」心知黃平較關切,石可磊落座後主動告之笑言道︰
「張榮、趙華安排好鏢局事務後,會帶魁兄弟來!程老也會過來哦,很是高興呢!」石競森卻又補充道︰
「還有位好兄弟也會過來,這會也應到了!」
「什麼好兄弟?誰呀?」黃平嘻笑著高聲問道。
「是某這位不速之客!」廳外即時傳來回答,真是應點得很。黃平覺得稍有耳熟、卻听不出其人來。
隨後是細碎的足步,急促而均勻,出現的卻是身孕艷婦,不管不顧的撲入了黃平的懷抱,嬌語滴滴的說︰
「仙郎君!你可真是想煞瑞娘了!」
「好了好了!某也無時無刻不想溫柔可愛、小鳥依人、大廳廣眾**的玉女卿卿!」黃平調侃著,眼楮盯 著廳門口。
瑞娘終于是滿面飛霞、情不自禁的撒嬌完了,依次與閨房姊妹們寒暄,尤其是初次見面的唐燃,不由得多嗦幾句。
門口進來的不速之客卻是原泉州歸德中候甄司兵甄華!神清氣朗、風度翩翩、恭敬有嘉的邁步上來。
「小弟全憑驃騎大將軍、仙尊的極力提攜,小小的邊遠司兵才得有今r !昭武副尉甄華這廂有禮啦!」
「免禮免禮!京師一別、難得見面。今r 不醉無歸!」黃平說著又問︰「在萬騎營長葛福順手下供職如何?稱心愜意嗎?」
「葛將軍是難得一見,萬騎營內卻是習以為常,同僚們很是豪爽可親,某的頂頭上司朱靖對你驃騎大將軍那是推崇備至!」
「朱靖朱超元嗎?很有一段交情。甄將軍何事來泉州,公干嗎?」黃平邊說邊起身,花廳呼喚開宴了。
「非也!小弟此來是受父命接家母、祖母北上京師的,r 前才到泉州。為大將軍的令岳中書令差遣,帶來了一位宮廷穩婆並送些補品物事給令閫。去時于泉州正街恰好見到石大郎,方得知大將軍你來了望江山莊,故貿然登門,請勿見怪在下。」
「哪里話來!此去京都遙途路遠越走越冷呢!難為你一片孝心!」黃平轉又招呼大家︰「各位入席吧,有時間暢所y 言的!」
足有一個半時辰,酒筵盡歡而散!魁氏兄弟那是最為開心,鑒于身份,以前幾曾和「大人物」同筵共席啊?
平靜的r 子不知不覺的飛速淌過,也只有黃平忙碌了幾番奔波︰先是獨自去了江州五老峰下白鶴觀、與主持松鶴子老道士交流了幾多冶煉「五雷真火」心得體會,再就是小心翼翼把越煉越j ng、越來越多的火藥,采用盡可能安全的措施,跑了兩趟才全部運到了馬風口海鏢總局。之後,黃平分別帶上唐燃、或是隋鳳、再就是倪水,去到泉州郊外的鰲峰山山腳下的孫家村;孫老頭競競業業的工作j ng神著實讓人敬佩,各種材質的「雷殼」分門別類、堆滿了後院還由自可,一個個盡善盡美、尤其是絕大部分鐵質的,真可以與黃平給的‘樣品’一較高低,真難為孫老頭他們是如何做到的。
足足滿載四趟,黃平始得全部將這些「雷火殼殼」運上了回水灣馬風口海島!最後一道手雷的裝填工序就由豹頭龍與銅頭鰲滕狗兒去組織人力完成了、還特別交待注意j ng煉之引線「底火」的安全c o作事項。
黃平是來一趟、就‘醉’一次,不過並不耽誤其對一號主島石堡的細察、對二號北島改造「花寨」提建議、對三號西島的修築尤為重視,配合三個出海口的封鎖,形成了軍事整體,而三號島的軍事佈置,動則閃電雷霆、快速有力的支援馬風全島各處;靜則與一號南島石堡形成猗角形勢,相互支援,鉗制全島,使之固若金湯。
西島的工事修築場地上,一群人笑語喧嘩、停停走走、指指點點,有人不時還與忙工的漢子扯上幾句。
「以妾之見,此‘鎮海炮樓’不應再高了,否則超過南島石堡,豈不‘喧賓奪主’了?」當此,唐燃心有感慨的建議。
「哈哈!是‘賢妻’多慮了,炮樓再高也不能‘喧賓奪主’的,一切的生需物質全靠主島供給,西島整個就是石頭、莫說樹、草都難得生根!依某說尚可高兩三丈不是問題。再就近于西海口南島上建一燈塔,與此炮樓聯手,多好的導航設施吶!你看呢?」
「嘿嘿嘿!好主意。」豹頭龍與銅頭鰲一致贊成,馬上與陪同的‘總工程師’沙泥鰍交待了一番。
一年一度的ch n節前夕,黃平于望江山莊內堂,把幾位釵裙們︰浩命夫人、淑人、恭人、及準夫人唐燃召集起來鄭重宣布︰
「善哉善哉!請听好︰自入紅塵年復年、俗務纏身倍熬煎,前番恍若元神散,須入三山續仙緣!」口佔一帖之後再細細道來︰
「為夫得幾位娘子青睞,倍享齊人之福,實在一時一刻不想分開;然而仙學未成、道行有艱,加之遠離師尊洞天福境太久,濁氣燻蒸污染,元神略有不安、法智微覺不夠!否則,前次于「坑塘島」海域、不會被屠匪盜群有機可乘!近來夜觀天象,半年之內將有地覆天翻、山崩海嘯之演變!仙郎君我將遠赴海疆洞天福境閉關修練!期間長者三兩個月、短則二三十天;你等穩口深藏舌、各安其所好了。」
「若是三個月出關,奴家寶寶滿月了!豈不就出世時,見不到你這個做父親的了?」秋水鳳目濕潤,捧著腰月復咽咽的說。
「那要麼子緊?男孩名黃展、女孩叫黃靜,如何?」黃平笑眯眯的又說︰「給你寫的孕期產期哺r 期衛生條例都有看過?」
「要是三個月還不能出關,那妾身豈不、豈不…妾身又待如何?」唐燃淚眼朦朧、鼓起勇氣插言問道,不自主的雙頰飛紅。
「哈哈‘四夫人’啊!郎君修真到三月份,不論效果如何必定出關,決不會誤了去四川娶你過門的,你就無須擔心了。」
「另有一點,大凡有人問及某的行蹤,只說雲游四海、不r 即歸好了,切莫提閉關修練之事。」黃平的補充。
眾人還問了些這里那里,黃平一一作答,待到夜深人靜時,一一擁抱親吻,個個淚水涓涓,萬般無奈的揮手告別;在哽咽抽噎的飲泣聲中,沖鋒舟緩緩地搖了搖船體,原地轉動、呼呼的逐漸加速、過院出門、直下閩江、瞬間消失在茫茫的夜幕中。
樂游原上靜平小築,此刻卻是熱鬧得很,不過于外面就遠遠看不出來!
ch n節臨近,按黃平事先吩咐︰全員都有紅包,致少一片金葉子!這可是空前的大手筆,人人笑逐顏開。
雅紅靜靜的坐在排練廳的主教座上,默默的看著紅鶯紫燕們興高采烈,自己卻心記默記的數著r 子,想著黃平,也不知郎君現在「流落」何方?郎君啊,你知道嗎?你一擊中靶、至今妾有三個月的身孕了也、生個女孩你會埋怨奴家嗎?
「雅娘子,還要不要演練一遍?」水淼總管排練事務上前問道,她懷揣三張金葉子,雖不萬分看重、卻也十分歡喜。
「不了吧!時間也不早了,看大家都辛苦了很多時r 了、蠻熟練的,休息到ch n節初六再練吧。」雅紅接著又說︰
「明r 宜ch n院的溫柔柔、涼絲絲招集京師迎ch n歌舞獻藝比賽磋商大會,稍有名氣的都有與會請帖,靜平小築就水娘為主、函書與雅琴,我們五人去吧,撞倒山駕車如何?榮郎譽妹還在新婚大喜之期,不想外出游玩就留守家園好了。」
臨近ch n節的京都,到處一片繁忙,熙熙攘攘,人來人往。
撞倒山駕著雙轅大馬車,前面就是宜ch n院所在的長樂坊了,卻被從皇城延喜門涌出回大寧坊的牛將軍牛子懲的大彪隊仗攔在了路南,寸步也不能前進了。
「真是的,早得一會兒就好了!」水娘不由得抽聲嬌嘆︰「這可不知要等到什麼時侯?」
大批的軍健亮刀持槍的守在路兩邊,牛將軍神采飛揚的騎在青驄馬上,目不斜視,直奔御賜的將軍府邸。誰還能認出他就是清水渠外當個小叫化的牛小三呢?可也真是巧,就在撞倒山駕著的馬車旁邊,有兩個衣著破爛不堪中的一位認出了,听他說到︰
「老大你看,這個牛將軍不就是小三子兒麼?他終于如願以償了。」接著又說︰「去年真應該和他一起去安西的。」
原來,去年景龍二年(708年)也是ch n節前夕,三個衣不遮體的大小漢子一路流落到了京師,半打零工半乞討過了一個多月,此刻逼近年關、舉目無親,空有一身本事、久久無人僱請,衣食仍無著落。年終月底、大家忙于節前準備,市里坊間、熱熱鬧鬧,誰都無視不理這三位‘大爺’︰朱老大、許老二、牛小三。
一會兒,寒風冽冽、大雪飄飄,三條漢子饑寒交迫、每人揮撐著一根竹桿,畏畏縮縮穿行于無人答理的鬧市中、卻也無可奈何這世道的冷漠。寒風一個勁的刮,三人凍得直哆嗦,左手懷抱得緊緊的粗竹筒內空空如也;雪花著實的飄,點綴得三人的破衣爛衫點點斑斑。更是寒徹肌骨、餓得頭眼昏花。
最後,還是老大不知從哪家院後撿了個大泥罐,尋了好幾個芋頭,京師城里卻又無處生火,三人遠足城外原野,好容易找了個被風的壕溝邊,大泥罐底塞上石塊、三足鼎立架起,三人塞上些枯枝干柴,圍著泥罐升火煮起了芋頭;泥罐里的芋頭終于煮得啵啵的響了,天再寒冷也應該煮熟了,牛小三饑不可耐的拿根枝條去撥弄,剛伸入大泥罐里,就听得許老二大喊一聲︰
「莫動!」並隨手用竹桿一伸一挑︰挑開了牛小三的枝條、卻也挑到了大泥罐「咚」的一晃「 啷」一聲倒栽蔥、翻在了壕溝中,「嘩嘩」聲響,大泥罐四分五裂!一罐子芋頭湯點滴無存,好些個芋頭翻翻滾滾。
「你看你!老大還冒吃,你猴急個什麼勁?」許老二一臉怒s 、高聲喝斥︰「這下好了,有的是西北風!」
「唉!算了,不是已有煮熟的好幾個芋頭麼!」朱老大歷來維護牛小三,解說著︰「天無絕人之路的!」伸手撈起一個。
「天無絕人之路嗎!」牛小三說著、忿忿的站了起來,看了一眼朱老大挑起遞過來的一個芋頭,也不伸手、昂首問天道︰
「當真我牛小三堂堂五尺之軀,非得靠乞來之食嗎?聞說安西多邊患、大丈夫當真刀實劍、砍出個轟烈錦繡的人生!」說著還看了著老大與老二︰老二正低頭張口、雙手忙著吞食芋頭!老大默默然的對望了牛小三一會,「唉」了一聲、又遞來芋頭。
「人各有志,不能勉強。告辭了!」說過之後、三十不到的牛小三,空月復上路、頭也不回直奔安西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