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天晚上,由于半路上下客比較多,船到翠鎮時已過了八點。
四人吃了飯,準備歇息,突然船門被敲得砰砰作響。
張齊把視線切換到原艦上,發現一名大漢正用手狠力錘著前門,這人張齊也見過,是在翠鎮搞貨運的一名船長,名叫普畢。他們有兄弟三人,每人一條原艦,平r 里仗著自家兄弟齊心,老是搶奪其他船家的生意,在翠鎮的船家當中,算是一霸,名聲極差。卻不知今r 找自己是為何,照理說自己搞客運,和他們搞貨運應該沒什麼沖突才對。
搞不懂原因,門卻不能不開,他控制著原艦打開了前門,就見普畢瞪著通紅的雙眼,狠狠地盯著張齊︰「你就是虎都?」
張齊點頭道︰「你好,普大哥,我是虎都!」正好門外吹來一陣風,濃烈的酒味從普畢身上散入艙內,他接著道︰「原來普大哥喝醉了,秋山,你去扶一下普大哥,陳江,你去做點醒酒湯來!」
秋山聞言,上前去扶普畢,不料被他反手一耳光「啪!」地抽在臉上,身體還算強壯的秋山,竟然被扇得跌倒在地,久久起不了身。
張齊眼楮一眯,慢慢向船長室退去,嘴上說道︰「普大哥,你這是什麼意思?」
「小王八蛋!」普畢獰笑道︰「普大哥也是你叫的?」
張齊依然平和道︰「不知我們什麼地方惹到普大哥您了,還請您明說!」
「哈哈哈!惹到我?你當然惹到我了!」普畢大笑道︰「老子本來在船上喝得痛快,結果為了你這小崽子,跑來這吹冷風,還不算惹到我麼?」
說話間,張齊已退回了船長室,普畢也氣勢洶洶地逼了進去,只是張齊發現他腳步有些不穩,看來是喝高了,到了意識還清醒,手腳卻有些不听使喚的程度。
普畢接著道︰「我告訴你小王八蛋,不想死的話,明天就乖乖地滾回家喝你娘的n i去,要是讓我再看到你在這搞客運,就到江里頭喂魚去吧!明白麼,小王八蛋!」
張齊乖巧地點頭道︰「好的,普大哥,我明天就不搞客運了!你看可好?」手里已經模到了床角下的東西。
普畢一愣,他沒想到張齊會答應的這般干脆,隨即心中又生一念,y n笑著道︰「好好好!真是個識趣的小王八蛋咧,那就把身上的錢物交給你老子我保管吧!」
「哦,好的!」張齊老實地應道,左手伸進懷里,還真掏出了幾十兩銀子,交給普畢。
普畢又沒料到張齊這般老實地交出了銀子,伸手就去接,手才剛踫到錢,耳中听到一聲嗡的輕響,意識到不對時,一根短箭已鑽進了脖子里,
「你…呃!」
他立時變得恐慌起來,不知道是要堵住脖子上的傷口,還是要去抓張齊,猶豫了兩下,意識就慢慢模糊,「 !」身體載到在地,抽搐兩下斷了氣。
張齊長出了一口氣,收了手中的小弩,暗道好險。他手中的弩弓的確只能稱為小弩,連手弩都談不上,它太小了,sh 程也有限,弩箭超過十米就沒了殺傷力,是舒立閑暇之余做給他用來熟悉弓弩的玩具。
其實,當普畢一口一個小王八蛋時,張齊已起了殺心,只是他知道這具身體才十四歲,不可能敵得過人高馬大的普畢,直接就想到了放在床角的小弩,便慢慢退回了船長室。到得後面,殺心更是愈來愈盛,趁著普畢不注意取來小弩,又趁他注意力集中到銀子上,一箭sh 死了他。
若不是普畢喝多了,又疏忽大意,最後時刻分心到了銀子上,張齊是決計殺不了普畢的。
瞄了一眼在門外驚恐的秋山三人,他輕吼道︰「還愣著干什麼,去打桶水來,把血跡擦干淨,準備一下,馬上就開船走!」
「…是…!」三人哆哆嗦嗦地去打水,依然驚魂未定。
如今殺了人,翠鎮是不能呆了,回石溪村也不行,只能出海了,像固島這樣的島嶼,就是有這樣的好處,水路四通八達,殺了人犯了事,直接駕船出海,所以周邊海域才海盜成患,他不想自己也有這麼一天。
家鄉號駛離了碼頭,剛到河zh ngy ng,張齊一頓,仔細回憶起普畢死前說過的那些話,要我不得在翠鎮搞客運,為什麼,我從未惹過他,而客運和貨運也沒有沖突的地方,又或是有人指使的麼?他還說了什麼,喝酒,對,在船上喝酒,就是這句,張齊眼楮一亮,控制著家鄉號停了下來,既然是在船上喝酒,最大的可能就是在他們自己的船上,而以他們三兄弟嗜酒成x ng的作風,普畢喝成這樣,其他兩人怕也差不多了……
張齊蹲,仔細搜索普畢尸體,只從懷里搜出一大疊銀票和幾十兩碎銀,沒有其它線索。放在以往,他得了這麼多的銀票,肯定會樂瘋的,現在這種情況下,卻是提不起絲毫興趣。他呆呆的看著普畢的尸體,不知在想些什麼,良久,一拍大腿,咬牙自語道︰「瑪的,拼了!」
控制著家鄉號不下反上,同時打開桅桿隔間的天窗,伸出桅桿,腦海中切換到桅桿上監視器的畫面,仔細的搜索碼頭區的船只,找到了,普畢三兄弟的貨運原船正緊緊靠在一起,其中兩艘上漆黑一片,只有中間一艘亮著燈。
張齊努力控制著家鄉號不發出一點聲音,緩緩向三艘船靠過去,現下已到了晚上九點多鐘,碼頭上的人們干的都是重活,早早就歇息了,碼頭上一片寂靜,家鄉號悄無聲息地靠上最左邊的一艘原船,他輕聲對秋山三人道︰「老實呆在船上,別出聲,知道麼?」
三人連連點頭,畏懼地看著張齊。見一個活生生的人,被張齊說殺就殺,他們怎敢再不听話。
他打開艙門,輕輕躍上第一艘原船,這艘他認得,是普畢二哥普思的,中間有燈火的那艘屬于普畢大哥普智,同時排水量也是三艘中最大,有七十多米長。早先已從家鄉號有夜視功能的桅桿監視器里,知道這艘原船艙門是從外面鎖著的,所以倒不用再一一查看,直接越過這艘,輕手輕腳的爬上有燈光的第二艘。
亮著燈光的房間是艦艏的駕駛室,艙門緊閉,所幸窗戶開著,張齊從窗戶邊伸出一只眼楮,悄悄看去,室內地板上歪歪斜斜地睡了三人,還不時發出鼾聲,其中就有普畢的兩個哥哥,另一人卻是不認識,桌上擺滿了酒瓶和吃剩菜肴的碟子,整個駕駛室都是酒味。
張齊躡手躡腳地從窗戶上爬進去,只稍微打量了一眼,就走到睡在最外的普智前,用一只手捂住他的嘴巴,一手掏出一把金屬小刀,往脖子動脈上一割,鮮血蓬勃而出,他只嗚嗚地掙扎了一下,便不動了。然後張齊又在普思的脖子上切了一刀,同樣半刻就斷了氣。
到得此時,另一人依然睡得安安穩穩,對邊上發生的事毫無所覺。張齊本待同樣一刀結果了他,想了想,找來繩索,把他雙手雙腳捆起,嘴上塞了塊抹布,這才舒了口氣。整個過程竟然出奇的順利,普氏三兄弟都是不知不覺間見了閻王。
接下來就是收尾的事情。張齊控制家鄉號靠上這艘原船,吃力的把那名陌生人拖著出了駕駛艙,在戰戰兢兢的秋山三人幫助下,抬進家鄉號。重新回來,在普智和普思的尸體上搜尋一圈,找出大疊銀票和大把碎銀,在普智身上還找到了一串鑰匙,本抱著一試的想法,還真被他打開了放在駕駛室一角的保險櫃,里面又有一大把銀票,也不及細數,齊齊打包帶走。最後把兩具尸體搬上家鄉號。
然後控制著家鄉號駛離,自己一人駕駛者腳下這艘原艦駛入江中心,他不是第一次接觸這種普通控制的原艦,舒立的‘狂風’,張齊就駕駛過,在駕駛室前台上,有一個肉質柄狀控制裝置,連接到了原船的大腦。有點像是飛機上的控制手柄,用力握緊,向左傾斜,原船便會向左,向右傾斜,原船就會向右行駛,非常方便。
到了江中心,把駕駛艙的窗戶和大門統統打開,並狠狠向前壓下控制柄,原船得到命令,一頭鑽進水中,水流從打開的窗戶和大門中涌進來,轉眼便淹沒了駕駛室,張齊抓住控制台不讓身體飄走,待胸肺中的氧氣耗盡,又一抬控制柄,原艦冒出了水面,如此往復幾次,駕駛艙里的痕跡被破壞得一干而盡,這才駕駛原艦退回原處。把駕駛艙的窗戶重新關好,在外面把大門鎖上,一切恢復了平靜。沒有誰知道,在這深沉的黑暗中,發生了一場駭人的凶殺大案,到得明天,碼頭上的人發現三人不見,只會以為有什麼事情去了,不會和凶殺或張齊聯系在一起。
張齊重新登上家鄉號,控制著行駛到遠離碼頭,確定就算是大喊大叫,碼頭上的人也不會察覺,才停了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