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瀾 第二十章 沈秋芳宴客

作者 ︰ 無風地

()這天,江川市毅恆置業有限公司晚上有個應酬,飯局便設在丁建濤家的小酒店——醉仙樓。宴請的是土管局的幾名干部。

沈秋芳代表江川市毅恆置業有限公司作主持人。公司為減輕沈秋芳的壓力,在公關部為沈秋芳配備了一位名叫上官玉的副經理。

下午下班後,沈秋芳帶著上官玉和公關部另外一名男職員黃慶鋒一起坐車先趕到醉仙樓小酒店,然後讓司機汪吉昌去土管局接客人。公司為方便工作,專門配備了一部車子,就是揭牌儀式上沈秋芳和孫敏霞坐的那輛黑s 奧迪,由這位名叫汪吉昌的司機專門駕駛。

由于事先取得了聯系和做好了安排,客人不一會兒便接了過來。沈秋芳率領兩位同事站在酒店門口迎接。客人中為首的是區土管局的一位股長,姓龍,名光凱,五十來歲,瘦高個。隨同而來的還有三位辦事人員,其中一位較胖,將軍肚,四十來歲,姓呂,名梁生。

見客人到來,沈秋芳滿臉堆歡,近前幾步,大方地伸出右手和走在前頭的龍光凱握了握手,招呼道,「歡迎各位領導光臨!」

龍光凱客氣地笑道︰「讓你們破費了。」

「哪里,這都是幾位領導賞臉,給了我們面子,否則哪里請得到你們這些貴客。」沈秋芳做了一個「請」的手勢,招呼道,「走,我們一起上樓,位置已經定好,就等幾位領導入席了。」

說著,一行人便來到二樓的一間包廂。包廂很大,里面除了一張j ng制的圓形餐桌外,還擺設了幾張沙發和茶幾,旁邊還有一張矮櫃,櫃上擺放著一台電視機和一台影碟機,供客人卡拉OK之用。這是時下酒店里最流行的一種擺設。

時間差不多了,先開席吧!賓主推讓客氣了一番,大家便讓龍股長坐了首席位置,兩旁是江川市毅恆置業有限公司公關部的兩位正副經理相陪,雙方其他人員便依次入座。

賓主雙方坐定後,沈秋芳便招呼了一下服務員,拿過菜單恭請龍股長點菜。

龍光凱推讓了一番,還是客隨主便地隨意點了三個菜。

接著,沈秋芳又請其他三位客人相繼點了幾個菜,看看差不多了,便吩咐服務員開始上菜。

等服務員上了幾個冷盤熟菜之後,沈秋芳便吩咐黃慶鋒開酒。龍光凱便說不喝酒。沈秋芳喜道,說她也不喝酒,那就喝點飲料。龍光凱說隨便。

于是,喝啤酒的開啤酒,喝白酒的倒白酒,喝飲料的拿飲料,各取所需。

一會兒,所點的佳肴便陸續地上了桌。于是,沈秋芳便招呼客人先吃菜。

餐桌上的自動轉盤緩緩地轉著圈,轉盤上的菜肴晃動著身姿等待著人們的檢閱。眾人紛紛睜大眼楮,審閱著眼前的美味,等候時機下箸。一個湯罐向沈秋芳搖來,沈秋芳連忙起身,飛快地給龍股長打了一碗老鴨湯。龍光凱急呼,「我自己來!」甚是客氣。氣氛一下子便熱烈起來。

填了一陣肚皮後,沈秋芳便提議大家為雙方合作愉快共飲一杯。賓主雙方紛紛響應,各自完成自己的任務。之後,便是z y u對飲。

酒過三巡後,土管局的那位「將軍肚」呂梁生站了起來,說要跟兩位美女經理對飲三杯。沈秋芳笑著說,可以,不過我不會喝酒,就用飲料代替了。呂梁生說那怎麼行,那樣不公平。沈秋芳仍是笑著陪禮,說呂領導一定是酒量沒到位,我找一位「好酒量」陪你喝個痛快。

話音未落,黃慶鋒起身,飛快走出包廂。呂梁生仍是固執,非得兩位美女經理親自喝酒不可。正爭執著,黃慶鋒領著丁建濤便進來了。

沈秋芳連忙起身,指著丁建濤笑著對呂梁生說道,「這位是酒店的老板,他來陪呂領導喝個痛快。」

丁建濤熟門熟路,吩咐服務員在呂梁生的身邊加個位置,添套餐具。然後,丁建濤便大方地坐到呂梁生身邊,滿臉堆笑地對呂梁生說道,「這位呂領導一看就知道是海量,我們沈經理不會飲酒,招待不周,我代她向你陪罪。來,我先自罰三杯。」說完,自斟自飲,連喝三杯。

呂梁生見來者不善,勢頭凶猛,有點膽怯,可開弓沒有回頭箭,也只有硬著頭皮應戰了。按理說,象呂梁生這樣的,將軍肚,應該是久經沙場的,不應該怯場,就那肚子,肯定是因啤酒的消化功能催生的,接受了啤酒的長期燻陶,從而做大做強。呂梁生是我們中國酒文化的積極倡導者和推動者之一,也為新時期的拉動消費與推動經濟發展做了不朽的貢獻,值得國人尊敬。

當然,並不是說只有肚子大的人才是我們中國酒文化的積極倡導者和推動者,有些人肚子小小的、平平的,他們也是我們中國酒文化的積極倡導者和推動者,所以,我們只能說「將軍肚」們的消化吸收功能好,除了是我們中國酒文化的積極倡導者和推動者之外,還應該再多加一個「受益者」的頭餃。但話又得說回來,那些肚子小小的、平平的中國酒文化的積極倡導者和推動者也應該是我們中國酒文化的受益者。所謂「無利不起早」,沒有利益的事誰去干呢?「誘之以利」、「為利所趨」、「重賞之下必有勇夫」,說的都是這個道理,只不過他們受益的不是肚子,而是肚子之外的報酬與成果,說得冠冕堂皇些,那就是在拉動消費與推動經濟發展這方面可以分得一杯羹。只不過,這樣一來,這些「受益者」們所制造出來的泔水與潲食卻為「地溝油」的蓬勃發展帶來了盎然生機,這可不是國人想要看到的。好在國人有不斷地進取j ng神,現在研究發明了從「地溝油」中提練生物柴油的技術,真是歪打正著,這不,這些「受益者」們又為創造就業機會和推動科技發展提供了美好前景和動力,真是功不可沒,可喜可賀。

大多數的中國酒文化的積極倡導者和推動者,都是醉翁之意不在酒,有在意美味佳肴的,也有在意美酒佳肴之外的,就象著名的「鴻門宴」,項莊舞劍,意在沛公。難怪三國時期的名將,皇叔劉備的結義三弟張飛張翼德會感慨說,會無好會,宴無好宴。

沈秋芳看出了呂梁生的膽怯,忙打圓場說,「丁老板,意思一下就可以,別嚇著了朋友,大家聚在一塊,圖得就是一個快樂,別高興而來,卻掃興而歸。喝得暢快就行。」

「對,喝得暢快就行。來,酒逢知己千杯少,咱們今天來個不醉不歸,一醉方休。」丁建濤大聲地招呼著呂梁生。

呂梁生听沈秋芳說得實在誠懇,勇氣陡生,信心倍增,也就放開了心,便摩拳擦掌地決意要跟丁建濤大戰三百回合。

沈秋芳見他倆開始猜拳賭酒論英雄了,也招呼其他客人吃菜喝酒。接著,沈秋芳見龍股長吃得差不多了,于是提議龍股長點歌,為酒會助興。龍光凱推辭說嗓子痛,唱不好。沈秋芳連忙說,嗓子痛就泡杯茶潤潤喉。服務員應聲而去泡茶。沈秋芳又說道,「龍股長,我們上官經理唱得一口好歌,請她和你來個情歌對唱,為他們喝酒的助個興。」眾人隨聲附和,黃慶鋒過去擺弄了一下,點了一首《天仙配》。

上官玉,四十來歲,長得還標致,能歌善舞,x ng格開朗。見大家起哄,上官玉便站起來,拉著龍股長的手向卡拉OK場地走去。龍光凱盛情難卻,有個美女在身邊環繞著很是愜意,便也逢場作戲地湊個熱鬧。

一群人,喝酒的喝酒,唱歌的唱歌,確實逍遙快活。鬧騰了兩個多小時,龍光凱說時間差不多了,該散場了。呂梁生也喝得不省人事,伏在酒桌上正睡著。龍光凱走過去,輕輕地拍了拍呂梁生,喊道,「老呂,醒醒,該回去了。」呂梁生只是「哼哼」了兩聲,便頭也沒抬地繼續做著「溫酒斬顏良」的大夢。

于是,跟著龍股長一起來的兩個年輕干部便有了用武之地,一起上前,一邊一個,攙扶著呂梁生跟隨眾人走出了小酒店。

司機汪吉昌已經將車停在酒店門口。眾人先將呂梁生扶進車內,接著先前攙扶呂梁生出來的土管局的兩個年輕干部也一起上車,一左一右地陪護在呂梁生的兩邊,龍光凱則坐到車前面的副駕駛員的位置上,關好車門。眾人這才相互揮手告別,車子便一溜煙地向著目的地駛去。

沈秋芳這才舒了一口氣,回頭看著丁建濤說道,「今天又謝謝你了,不過,你今天灌了人家多少酒?」

丁建濤湊到沈秋芳跟前嘻笑道︰「不多,四瓶,已手下留情了,沒事。」

「沒事就好,來的這些客人個個都是爺,得罪不起,可千萬別讓人家記著仇,否則那就大麻煩了。」沈秋芳有點嚴肅地說道。

丁建濤被沈秋芳說得有點誠惶誠恐,模了模後腦勺,又重復地說道,「沒事。」

于是,眾人又回到酒店內,坐在大廳里的沙發里等車子,邊聊邊喝著茶。

自沈秋芳完成了孫敏霞和趙彥直之間的電燈泡的使命之後,便給了丁建濤一個充足的機會,一個追求沈秋芳的機會。沈秋芳的許多時光都是跟丁建濤一起度過的,上課,吃飯,課外活動,進圖書館以及回家,沈秋芳和丁建濤基本上是形影不離的,也算得上是出雙入對了,只是在一起相處的時間稍微短一些,談論的話題大多是學習與家常小事,尚未進入感情領域。這主要還是因為他們之間相識的時間很久了,知根知底,缺乏距離,沒有那種神秘感,使得他們一直保持著固有的形式,在感情上難以沖破與逾越,或者說沒有愛情迸發點。

看得出,丁建濤對沈秋芳是有那方面的意思的,這不光是因為沈秋芳的人品,還因為沈秋芳的母親單娟是稅務局的副局長,關系四通。但沈秋芳卻是可能有點無動于衷,還沒有把心思放到丁建濤身上。

過了快一個鐘頭了,汪吉昌的車子才趕了回來。眾人上車,均感困乏,歸心似箭,便一起趕回了公司宿舍,沈秋芳也決定在公司宿舍對付一夜了。因為父親沈弼鈞忙于做生意,經常很晚才回家,母親單娟又是個工作狂,身為副局長,經常要忙于應酬,有時也是很晚才回家,因此,沈秋芳覺得還是在公司宿舍住更熱鬧些,省得回家去經常要獨自一個人守著空蕩蕩的屋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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