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秋芳和丁建濤的關系一直都是那樣朦朦朧朧的,永遠都是隔著那麼一層薄薄的窗戶紙,不明不白的。
沈秋芳肯定是還在猶豫,丁建濤可有點坐不住了,尤其是又一個年關來臨了,這過了年可就又大了一歲了,說得難听一點,那可是又老了一歲了,離壽終正寢又靠近了一步。丁建濤覺得自己應該要找個機會好好地跟沈秋芳聊一聊。因此,自上次餞行酒會之後,丁建濤一到晚上沒事的時候,便會到沈秋芳的住宅小區里去轉悠,希望能意外地遇上她,再趁機向她表白一下。
這天晚上,丁建濤駕駛著輕型獵豹越野車兜著風便往沈秋芳的小區趕,還沒到小區門口,便遠遠地看見沈秋芳的那輛潔白的豐田轎車從小區里竄了出來,往著另一個方向駛去。丁建濤本意是想打個喇叭向沈秋芳致個敬,轉念一想,覺得那樣太唐突了,弄得不好會造成雞飛蛋打,引起沈秋芳的反感,再說,真要是見了面,丁建濤也不知道跟她怎樣解釋,說特意來找她表白愛情的,那還不讓沈秋芳笑掉大牙,自討沒趣。丁建濤左右不是,便決定跟上去再說。
繞了幾個圈,丁建濤便跟著沈秋芳來到了新百貨大樓。江川百貨公司改制後,在臨近廣場的位置新建了這棟新百貨大樓,佔地較廣,設有停車場和停車點,大樓里面五花八門,什麼都有,尤其是高檔服裝。孟慶良和宋巧蓮在百貨大樓內也設了一個點,經營高檔西服。
沈秋芳沒有將車開進停車場,而是將車停在了停車點。丁建濤也沒有靠近,而是將車子開進了停車場,想避過沈秋芳的視線,來個意外相逢。
放好車後,丁建濤便來到了大樓內,轉了一圈,居然沒找到沈秋芳,丁建濤怕錯過了,便想干脆在大門外守著。剛走出大門,壞了,丁建濤便看見沈秋芳正和周海濱在她的車旁談笑風生地聊著。
丁建濤認識周海濱,因為周海濱偶爾也會到「醉仙樓」小酒店來應酬,趕毅恆置業公司的飯局,沈秋芳便介紹給丁建濤認識。
不是年關到了嗎?周海濱一個人坐在家里也覺得有點煩悶了,便想出來透透氣,于是便安步當車地來到了新百貨大樓。巧了,在這踫上了沈秋芳。
周海濱和沈秋芳,也算是兩個老朋友,一個單身,一個獨居,也是相對寂寞,又是異x ng相吸,踫在一起自然談得火熱。
沈秋芳本來也是想看一下有什麼合適的服裝沒有,到時再邀個伴來侃價。不想卻遇上了周海濱,兩個人便邊逛邊聊,也無心再選購東西了,于是便走出了百貨大樓。沈秋芳見周海濱很是無聊,便建議到哪個茶座坐一會兒,聊一下,順便探究一下周海濱的心事和家事。周海濱猶豫了一下,可能確實覺得煩悶,便答應了沈秋芳的請求。
于是,沈秋芳驅車帶著周海濱來到了一個茶室,坐在里面聊了起來。
周海濱來自農村,跟他的愛人田靜是大學里的同學,畢業後,便結合在了一起,周海濱也因此得以留在了江川,留在了城市。田靜在江川有一定關系,再加上周海濱自身的才華,在官場上很是左右逢源,不久便提了幾個級別,成為了土管局里的一名副局長。官場上就那麼一回事,有利就有弊,有得就有失,恩怨情仇只有自己才體會得到。
沈秋芳轉彎抹角地試問了好幾次,周海濱就是閉口不談他的家事。兩個人稍微坐了一會兒,大多數聊的都是一些工作和單位上的事,也聊了聊房地產行業的一些圈內事。
也就坐了一個多小時而已,周海濱看時間差不多了,便提議回去,說完便要付賬,被沈秋芳攔住了,說她已經預付了。周海濱笑笑,說這多難為情,這女士優先倒優先在了付款上了,而且是讓一位美女買單,真是無地自容了。沈秋芳就說,就權當是她沈秋芳的一次公務活動吧,總不能讓領導掏腰包了。周海濱又笑笑,說那可得領情了。
于是,二人離開了茶室,沈秋芳開車將周海濱直接送回家。車子到達周海濱住所的小區門口,周海濱便讓沈秋芳在小區門口停了車,自己便從車內走了出來,跟著,沈秋芳也從車上下來。卻不想,田靜已在小區門口迎候著。
田靜笑容滿面地走了過來,對沈秋芳說道,「是沈經理吧!謝謝你今天晚上能陪海濱出去散心。」說完,挽著周海濱的胳膊,跟沈秋芳揮了揮手,說了聲,「再見,沈經理!」便攜手並肩地和周海濱向小區內走去。走了幾步,周海濱又回頭沖沈秋芳笑了笑,說了聲,「謝謝了,美女經理,回去吧!」
沈秋芳悵然若失地看著這對神秘夫婦消失在自己的視線中,又若有所思地呆立了一會兒,這才回頭準備上車,卻又不想,丁建濤不知從何時站在了自己的身後。沈秋芳就覺得奇怪,為什麼周海濱的愛人會突然出現,難不成是丁建濤告的密,沈秋芳就有點生氣了。
丁建濤早料到了這一層,便訴說道,「你一定是認為我把周局長的愛人請來的吧?你錯了,我根本就不認識她,就是這個地址也是我從趙老師和敏霞那里得來的,我料想你們一定會回到這里,便一直在這守候著,便看見一個女人也在這苦苦地守候著,那個女人就是剛才挽著周局長的手一起進了小區的這個女人,也就是周局長的愛人。可以看得出,他們夫妻的關系是很融洽的。」
明白了,一切都明白了,沈秋芳就嘲笑自己,難道自己有那個意思,仔細思索了一下,沈秋芳終究還是覺得自己只不過是好奇而已。「你心里一定是在笑話我吧?」沈秋芳問道。
丁建濤嚴肅地搖了搖頭,說道,「你錯了,我是在擔心你。擔心你辜負了別人的一番真情,卻將自己的一片真心拋向了虛無飄渺的夢幻之中。」
「是辜負了你的一番真情嗎?」沈秋芳笑問道。
「難道不是嗎?」丁建濤反問了一句。
沈秋芳被問住了,的確,自己和丁建濤一直就這樣若即若離地牽扯著,何苦呢?該有個結局了。「何必在一棵樹上吊死呢?」沈秋芳苦笑了一聲說道。
「能死在你這棵樹上我無怨無悔,因為這是我最終的歸宿。」丁建濤說道。
沈秋芳覺得這是丁建濤的真心話,但自己確實還沒有心里準備,想要一下子應承丁建濤,不免有點草率荒唐。「你再給我一點時間,我心里很亂。」沈秋芳說道。
丁建濤覺得既然已經捅破了這層窗戶紙,這就是一個開端了,就不怕沒有好的結果,就今天這個情形,是不能再進一步了,總不能強人所難吧!丁建濤相信,總有一天,兩顆心會永遠地吻合在一起的。
「那我先開車送你回去。」丁建濤怕沈秋芳心情不好,影響了開車。
「我還沒有糊涂,腦瓜子清醒得很,你總不至于還是認為我受到了什麼沉重的打擊吧?」沈秋芳說道。
「沒有。我知道你清醒得好,我不是怕你思想太復雜了嗎,想事想得多,一下子分了神,迷糊了起來。」丁建濤笑著說道。
「去你的,你才迷糊呢!多謝你的提醒,我會好自為之的。」沈秋芳說完,拉開車門,就要上車,回頭又看了一下丁建濤,問道,「你車呢?」
「在那!」丁建濤用手指了一下黑暗處的一棵大樹,果見丁建濤的那輛越野車停在了那里,來時誰也沒注意到這點。
「那就不用我帶你回家了。」沈秋芳笑道。
「我護送你回家,充當你的保鏢總可以吧?」丁建濤也笑了笑。
于是,二人一起上車,沈秋芳調轉車頭,丁建濤便跟在沈秋芳的車後緩緩地向沈秋芳家的富康住宅小區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