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段然自導自演那一出假死鬧劇之後,湖人隊這邊的氣氛完全放松下來。雖然是最後十幾秒鐘,湖人隊還落後一分,但此時眾人都沒了之前的那種緊張氣氛。段然對著湖人隊眾人說道︰「這最後一攻,由我控球尋找機會突破到三分線內出手。你們要為我做掩護,想盡一切辦法為我做掩護,尤其是要將那個7號擋住,絕對不能讓他離我一米之內,我要絕殺!」
雖然段然這話看起來狂妄,但湖人隊眾人沒有任何人懷疑段然的話。因為他們都知道,只要在三分線之內,段然的命中率高得恐怖,曾經他們私下里統計過,段然在100中投中,竟然有78個命中,如此高的中投命中率,絕對是執行絕殺的最佳選擇。
「好了,就說這麼多。上場吧。」段然的布置出人意料地簡單,等于是除了由他絕殺之外,什麼戰術都沒布置。這讓湖人隊所有人都有些奇怪,不過此時是緊要關頭,最要緊的是互相信任,他們也沒說什麼。
在另一邊,老範教練已經對那些五虎隊員做過交待。他知道,最後一球,肯定是段然絕殺。在之前的比賽中,段然已經展現了他恐怖的中投命中率,13投9中的變態命中率讓人有絕對的理由相信,他會自己執行最後一攻。而且剛才能導演那樣一出鬧劇,這足以說明,段然的心理素質是極好的。有這樣的命中率和這樣的心理素質,不讓他絕殺才是怪事。
所以老範教練讓五虎隊的誠去主防段然,其他人隨時協防,只要段然有出手的跡象,離得最近的人便上前撲殺段然。
在交待好之後,五虎隊的球員也已經上場了。雙方的十名球員再一次站在了場上。
此時,巨人中心球館,氣氛再一次凝固起來。
比賽時間還有十幾秒,98比99,湖人隊落後1分。這足以讓人緊張到窒息。所有球迷都在站著看球。沒有一個人還能坦然地坐在那里。一部分球迷雙手緊緊握在一起,放在胸前,為湖人祈禱著。
記者們此時雖然也舉著相機,但他們感覺自己的手已經開始打滑,幾乎無法在最重要的時刻拍照了。
美女記者劉靜姝雙手握在胸前,一雙迷人的眼楮緊緊盯著場上的白色13號。自從第三節段然出場之後,那一次韋德式的封蓋了誠之後。她的目光就再也沒有離開段然。
「一定要進,一定要進……」劉靜姝在心里一遍遍地叫著。
湖人隊與五虎隊的替補席上,那些不能上場的球員也都站著,眼楮一眨不眨地盯著場上的一舉一動。這是生死攸關的時刻,一球定勝負,他們這些球員根本無法安心地坐下來看比賽。老範教練也站在場邊。雖然從他的外表看不出任何緊張的樣子,但他的目光卻死死地盯著場上的白色13號。他知道,這次能否勝利,就看五虎隊能不能防下這13號了。
在這樣的氣氛下,在讓人緊張到窒息的氛圍中,在一些球迷甚至轉過頭去不敢看的時候……
「嘟。」
裁判吹響了比賽繼續進行的哨聲,令人緊張興奮窒息期待,混雜了所有情緒的最後十幾秒種就要開始了。
湖人隊發球。段然在羅格的掩護下。從內線沖出來拿到球,將球壓下來。在中線附近一邊緩緩運球,一邊觀察著場上的形勢。所有人的目光都在這一刻集中在段然,這個白色13號的身上。
進攻時間一分一秒流逝,人們的心隨著時間越來越少,揪得越來越緊,就像是有一只只無形的手掐著他們的心髒。
進攻時間還有10秒,湖人隊場上隊員開始跑動了,按照段然的布置,他們要為段然做出最好的掩護。而五虎隊球員則突破一層層掩護,不斷地接近段然,按照老範教練的布置,他們要在此時防死段然。
進攻時間還有8秒,段然開始向前,越來越靠近三分線。羅格與霍光死死將五虎隊7號卡在內線,不讓他有一絲接近段然的機會。五虎隊其他人無奈,只得過來補防段然。
段然將重心壓得更低,他要開始了。
老範教練眼看著湖人隊所有隊員都為段然做著掩護,他心中微微安定了些︰果然不出我所料,是由13號執行最後一攻,其他人為13號做掩護。他們將誠擋在內線,無法出來,然後讓13號跳投最後一擊。依目前湖人隊的情況來看,這是最穩妥的得分方式。如果是我,也一定會選擇這樣做。不過……你們太小看誠的能量了……
老範教練還在計算著雙方的場上形勢,段然身為球員,卻根本無暇去想這麼多,進攻時間還剩下6秒,他要開始攻了。此時防在他面前的是五虎隊的替補控球後衛,他開啟了連環突破技能,在緩緩運球的時候,突然一個加速,向右突去。
五虎隊的替補控衛心中一驚,好快的速度!
在驚訝之中,他忙向段然的右面橫移過來,想要擋在段然前進的路線上。
但就在他橫移到一半時,段然右手突然將球壓得極低,幾乎是貼著地面一個變向,交到了左手。
「糟了!」五虎隊替補控衛心中驚叫一聲,「被騙了。」
他也是一名防守悍將,在落地之後,絲毫不停,雙腳借著落地時的反彈之勢,直接向著段然的左面彈了過來。
但就在此時,異變再生。段然在球交到左手之後,並沒有做出任何向左突破的動作,球只是在左手停留了那麼零點零一秒,突然再次貼著地面來到了右手。球到右手,段然整個人瞬間啟動,如離弦之箭,向右側突去。
五虎隊那控球後衛在沒落地時,心中再次驚叫一聲︰「媽的。」就想要往段然的進攻路線上撲去。
他的下半身還在往段然的左側飛,上半身卻想要往右側撲,結果可想而知,他整個人在空中瞬間扭曲之後,隨著一聲「 」的響聲,重重摔倒在地。
「哦!」全場觀眾發出一聲驚呼。
段然卻對此置之不理。晃倒那控衛之後。直接運球就殺向三分線內。此時進攻時間還有5秒。
五虎隊球員見段然突破進來,立即有兩人上前來補防。但是幾乎是在他們補防上來的同時,西門克風已經擋在了段然的身前,為他做了最好的屏障。
段然在西門克風的掩護之下,身形急停,將球收起,輕輕起跳。把球舉過頭頂。
他,要絕殺!
湖人隊球員心中驚叫出來。
他要絕殺!
五虎隊球員心中驚叫。
他要絕殺!
現場的兩千多名球迷驚叫。
絕殺!
美女記者劉靜姝和凌雪心中也驚叫出來。
所有這些人的目光都緊緊盯住了段然,確切地說,是盯在段然手中橙紅色的籃球上。
絕殺?休想!
在所有人都認為段然要絕殺時,老範教練卻在心中冷笑著想。
「休想!」在老範教練心中那個念頭產生時,一聲怒吼代替他把心中的話喊了出來。隨著這一聲怒吼。一個黑色的身影突然從內線擠了出來,在被霍光與羅格重重包圍之下,他幾乎是跌跌撞撞地殺出重圍擠了出來,然後如一只月兌去鐵鎖的猛虎,狠狠撲了過來。在離段然還有一米五的距離處,他雙腳猛一踏地,將地板踩得「 」一聲響,高高躍起。
他要封蓋!
「他要封蓋?」
「他要封蓋!隔著西門克風。隔著五虎隊兩名球員。他要封蓋段然!」
「這彈跳和爆發力,太恐怖了。」
觀眾們心中驚叫出來。這簡直是個怪物,隔著三個人還要去封蓋段然的投籃。
老範教練的眼楮眯了起來。誠終于爆發了,在湖人隊與五虎隊比賽的最後五秒鐘里,誠終于爆發出了最大能量,從湖人隊中鋒與大前鋒的包圍下掙月兌出來,跳起來封蓋。雖然隔著三個人,但是他可以做到,他絕對可以。
誠的彈跳和爆發力老範教練最清楚,別說隔著三人,就是中間再多一人,誠也絕對會蓋掉段然。誠,潛力無限的誠!
「啊——」誠的怒吼,他的身軀還在上升,他的右手已經高高舉了起來,就等著段然的球出手,他要將段然之前兩次封蓋他的恥辱還給段然。
湖人隊球迷都是心中一沉,此時誠已經上升到了足以隔著三個人封蓋段然的高度,而且還在上升,這簡直是個怪物。與此相反的,段然已經下落了,他要出手了,再不出手,就晚了。可是這樣出手,唯一的結果就是被誠結結實實地封蓋下來。這絕對不行。怎麼辦?怎麼辦?
湖人隊球迷心已經提到了嗓子眼。
劉靜姝一雙小拳頭緊緊地握在胸前。
凌雪雙眼緊緊盯著段然。
所有支持湖人的球迷在此時都似乎將自己的命交給了段然,而他們的命又將會隨著段然的出手,隨著球被誠封蓋而徹底死亡。
老範教練的心完全放下了。段然,你敗了,在誠的封蓋下,我不信你還能投出去……
但與之前的每一次一樣,在人們都已經認定了結果的情況下,段然總能做出出人意料,讓人完全想不到的事。他在空中下落時,嘴角忽然掛起了一絲微笑。
與他隔著三個人,同樣在空中的誠看到段然的微笑,心中突然掠過一絲不詳的預感。
「你被騙了。」帶著微笑,段然淡淡的話語從口中說出。同時還有一句話沒說來得及說︰我沒說過我是奧斯卡影帝麼?
在這樣的想法下,在落地的一瞬間,段然出手了。他根本沒有看,右手輕輕一甩,將球扔向了右側三分線外。
「什麼?」球迷們驚呼出聲。
「什麼?」湖人球員驚呼出聲,這與段然之前的布置完全不一樣。
「什麼?」五虎隊球員驚叫,這與老範教練預料的不一樣。
「這……」老範教練心中一沉,與所有人一樣,將目光沿著籃球飛過的方向看去。這一看之下,不禁心中大驚︰「是他!」
老範教練看到了,球迷們看到了,雙方的球員也都看到了,在右側三分線外,在籃球飛出去的方向上,一個瘦弱的人影正站在那里,白色3號——許若龍!
老範教練在看到籃球向著許若龍的身影飛去時,目光突然掃到段然臉上的一抹微笑。老範教練猛然醒悟︰假的,之前的一切都是假的!他讓隊友為他做掩護,做出要絕殺的樣子,是假的,目的只是為了讓所有人都將注意力放在他身上。他在吸引了足夠多的目光之後,卻將球分給外線被所有人忽略的3號,由3號執行最後的一攻。所有人都被他騙了,我被他騙了……完了,完了……
這一刻,老範教練頹然地坐倒在椅子上,雙眼里全是灰敗的情緒,這一瞬間,他似乎又老了二十多歲。
「砰。」
球向許若龍飛來,被他下意識地接住,心中一愣,看向段然。之前隊長並沒有讓我投啊,難道是讓我再傳回給他?可是已經沒有時間了,我……
許若龍的目光有些茫然。
「投啊,看個球啊看!」在許若龍茫然的時候,段然一聲粗暴的罵聲如同黑暗中的燈塔,為許若龍指明了方向。
面前三米之內無人,一片空曠,絕佳的機會。許若龍瞬間鎮定了,他眼里的茫然一掃而空,取而代之的是堅定,是果敢。隊長讓我出手,我一定會出手。
他跳了起來,姿勢仍然是無與倫比的瀟灑;他出手了,弧線仍然是無與倫比的優美。
這一刻,所有人的目光都從段然身上移了過來,追隨著橙紅色的籃球,飛向天空。
空氣仿佛凝固,時間宛如靜止,畫面似乎定格,巨人中心球館在這一刻,完全靜止!
在靜止的畫面中,一個橙紅色的物體在緩緩飄過,無聲地劃過空中,向著籃筐的方向墜落。
近了,近了,更近了。3秒,2秒,1秒,在無聲的畫面中,紅燈無聲地亮了起來,與此同時——
「砰!唰!」
燈亮!球進!
許若龍的進球,一如既往地硬氣。
這一刻,仿佛巨石落進平靜的湖面,仿佛清水落入滾燙的油鍋,仿佛槍聲驚飛棲息的鳥群,巨人中心球館,完全沸騰了,完全炸開了,陷入了前所未有的瘋狂之中……——
比賽終于寫完了,快虛月兌了。真沒想到這一場比賽能寫七八萬字,這是以前從來沒有過的。在這場比賽中,湖人隊成長了,段然成長了,碼字狂對籃球小說的一些寫法似乎也更加深了一層了解。讓我們一起繼續努力吧……(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