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陽穿過金紗絲的薄霧將萬道金光灑向大地,讓人放佛听到穿針引線的絲絲聲,多美妙的夕陽啊!學校、村莊都披上了金裝。不一會兒,小龍河兩岸炊煙裊裊,挾著薄霧掩蓋了村莊和學校。
龍山會經過沙土的擊打,頭一陣陣眩暈,在傳達室和憨叔喝了半斤白干,就倚在老槐樹粗大的枝桿上,望著朦朧的大槐樹,听著遠方拖拉機的隆隆聲、裝卸車 嚓 嚓的聲音。外甥女燕燕從追夢山莊打來電話說,說是翠槐認識一個叫「無毒蛇」的闊少婦。二人雖然不從見面,「無毒蛇」對翠槐如同對親生女兒一樣。龍山會想過了「無毒蛇」,又去想美麗的雪蓮姐……
這時手機響了,龍山會從枕頭底下模出來,問︰「哪位?」
「我是耿鳳凰!」
一個鎮長,而且是美女鎮長親自打來了電話,龍山會緊張而激動地說︰「什麼事?鎮長!請吩咐。」
「事情是這樣︰街道決定8:00在追夢山莊召開槐樹園教學樓奠基籌備會,希望你能參加。」
「這麼重要的會議,我只是一個教研員。」
「怎麼要官了不是?」
「不是!不是!我的意思是開這樣重要的會議要龍天翔校長最合適。」
「龍天翔還沒有回來,你又對槐樹園最熟悉,所以請你來簽一份合同。」
「我更不合適,現在槐樹園的校長是龐仙薈。」
「別再推辭了,目前為止你龍山會是槐樹園備案的合法校長,再說你還是槐樹園的包點負責人。你只是簽個字,其他有我們。」
「好吧。」龍山會為奠基會議仍有所擔憂。哎,有耿鳳凰在?又何須我c o心呢?然而想到中午的事,他覺得欠了她的一個情。要不是她用女人的胸膛保護自己,還不知會發生什麼樣的悲劇?她會怎樣呢?到哪里去了呢?龍山會關了大門,推了自行車,決定去找她。
走出大門,龍山會驚呆了。路在緊張地修著︰挖掘機伸著長臂,將挖好的泥土送往路基,拖拉機將石塊卸在路上,一輛推土機在平整著路面,一條需要近百名師生一周修完的路,在一個下午就修好了。
龍山會只好推著摩托車往前走。那些站在一旁觀景的村民,正在評論著耿鳳凰,「簡直燒炸了 ,一條小路動了挖掘機。總怕票子讓我們百姓掙了!」
龍山會裝作沒听見從他們身邊過去,沒想到成了他們議論的焦點。
「年輕人呢,戴那鏡夠酸的。」
「那是近視鏡,夜里備課改作業用的呢?」
「听說龍山會寫詩作畫,樣樣中?」
「中個鳥,文不文,武不武,連個媳婦都混跑了!」
「說不定人家耿鎮長就s o上他了呢!現在吃軟飯吧。據說,這教學樓要簽給龍山會?」
「不可能,龍天翔能把到口的肥肉讓給龍山會?」
「龍山會是龍大河的干兒子。上面不準黨委、街道辦事處和校長承包建設項目。龍天翔只是讓龍山會掛一個名字吧。」
……
過了新路,龍山會的摩托向追夢山莊駛去。徐徐的晚風吹拂著槐樹林,發出悉悉刷刷的聲音,鳥兒在林間低唱著艷歌。這時,一輛的士駛進槐樹林,車燈忽明忽暗,像那風s o的女人擠眉弄眼。
被車燈一耀,龍山會匆忙下了車推著。
「怎麼摩托不見了!」開車的女子突然大喊,龐順行急忙抓住方向盤,車子戛然而止。
女子仍坐在車里,龐順行下了車。
龐順行不高,但很胖,手很大,也很有力。他原以為龍山會被車扎了,正心慌的時候,卻見龍山會停下車蹲在了路邊,興奮地拍著他的胳膊,說︰「啊,老弟,沒有想到在這里見到了你——為教學樓的事讓你們辛苦了!」
「就不能輕一點。」龍山會站起來,脊背被沙土的撞擊至今還痛。
「哪你為什麼還站在群眾一邊?」龐順行一直反對龍山會校址西移的看法。
「恕我直言,經過白天的事情,我覺得群眾不無道理。教學樓基地的設計應該考慮到保護千年古樹,建築公司是否報林業部審查批準。今天只是前奏曲,我想我們應該將校址西移。」龍山會一見龐順行便談及自己的看法。
「小學的西部屬于濱河的價值。」龐順行繼續陳述理由,「根文化大觀園集尋根、祭祖和賞景、訪古于一體,挖掘、保護、傳承、弘揚小龍河的根文化,將提升古城文化的層次,拉動古城相關產業並帶動區域經濟的發展,輻sh 周邊的文化產業游覽區,形成穩固的文化產業鏈,成為小龍城發展的新的增長點。槐樹園小學只是大觀園的一個小小的棋子,那能只為了學校將整個規劃改變。」
「那只能見到滿院燒紙磕頭,听到鞭炮和哭聲。即使學校建好了,也難得片刻清靜。」
「那些看你怎樣管理了!對了,街道決定‘先穩定民心’,已額外補償古樹損傷和古廟拆遷費3萬元,並要求廟宇北移。明天開工動員別忘了做好準備。這是今晚會議的主要內容,提前對你說,希望你能夠和街道辦事處、黨委zh ngf 高度一致。好好干,希望你們通過學校的建設為小龍城乃至全市添上濃重的一筆。」
「那開車的女子好像我在哪里見過?」龍山會問道。
「或許你們前世有緣,等有空閑,我讓你們見面。」龐順行說。
「不是那意思,我只是覺得好奇。」
「我知道你被女人渴死了!不過這個事情需要耐心。」龐順行說著走向的士,卻見一位苗條女子站在車旁像是等他。
他們沒有上車,肩並肩地離開了槐樹林向小龍河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