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耿鳳凰被龍天翔請回家,將龍天翔送給的半瓶兒冷飲喝下,為他那畢恭畢敬的樣子可笑,自個兒坐在沙發上看電視。
「鳳凰,你說吧。我作為校長去看看就行了。還用得著你一個鎮長助理去看?」龍天翔去勸耿鳳凰。
龐海燕接過龍天翔的毛巾,擦去臉上的淚水。龐海燕一句話也不說,呆呆地望著耿鳳凰不置爭辯的神態,一滴清淚又滾落在臉頰上。
「我作為和龍山會共事的人,去看一下總可以吧。可大媽想把我當小狗似的看著,我去了,大媽生氣倒罷了,可你一個校長哥哥也不理解我……」耿鳳凰幾乎要哭了。
「龍山會畢竟為鳳凰受得傷,他怎樣了?讓鳳凰惦記著要瘋!」龐海燕還是擔心龍山會,畢竟他是為了耿鳳凰才受的傷。
「龍山會算是硬漢子,只受了點皮肉之苦,其他無問題。」龍天翔回答者,再去安慰耿鳳凰,「我們家的鳳凰,和龍山會只是同志關系,最多是朋友關系。至于托付終身那是根本不可能的事吧。」
「她要去看他,我提出意見讓她參考,她不听就不听,還說‘愛上他了’,這不是有意氣老媽?」
「論年齡,長相,家庭,地位,龍山會和小妹那怎麼比?不可能。」龍天翔替耿鳳凰辯解。
耿鳳凰起身走到鏡子前。
「媽你也是?鳳凰也是走南闖北的人了,鎮長的重點培養對象。」
「還什麼培養對象?快成民辦教師的對象了!昨晚,連涼棚都搞塌呢!掛起棉單照了天,無風不起浪。那麼多的鋼管踫得響,他們沒有听見,如此痴迷!」龐海燕越說越生氣,「我是她大媽!我能眼睜睜地看著鮮花往牛糞里插!一個姑娘家被一個男人壓在身子底下,鬧出去,老大媽的臉算是不要了,可是她好不容易當了助理,要是這個緋聞傳出去,鎮長還有機會嗎?」
「媽!有這麼玄乎嗎?輿論這鞭子抽在誰身上也不好受,問誰誰不知曉,妹妹這樣夠難受的。我們不理解她,還有誰理解?就算有那麼回事,應該c o辦了,妹也早有個歸宿!再說……」
「y n溝里翻了船。當初我死活要嫁給大河,你外婆死活不肯……結果呢,龍山會作弄那個丟祖宗的事!對待婚姻還是過來人明白啊!」龐海燕真的好擔心耿鳳凰像自己一樣鬧起來,就更收拾不了,就走到她的身旁溫和地勸導︰「靠鳳凰的相貌至少說個縣處級干部。退一萬步說,跟龐順行總可以吧!」
「大媽,我知道你嫌棄龍山會是民辦教師。」耿鳳凰轉過身,淚眼汪汪地說,「你嫌棄的,僅僅是龍山會一個人嗎?不是!而是一大群人,還有埋在老槐樹下為教育獻身的人。大媽,你怎麼忘了呢?您也是民辦教師啊!」
龍天翔抽著煙,他知道妹妹的臉蛋和身材在小龍河是數得著的,又是龍城縣比較年輕的女干部,嫁給龍山會是萬萬不可能的,別說老大媽反對,就是他也不同意。他又想到了龐順行,他知道龐順行愛她,也知道龐順行幫了他很大的忙,但是他不想斷送耿鳳凰的幸福。想到這里,將耿鳳凰凰放下的那瓶冷飲遞給龐海燕,「媽,龐順行什麼情況我太熟悉了,他在外面的女人不下一桌。耿鳳凰跟他幸福嗎?我想……」
「想什麼?天翔你不要胳膊肘往外拐,你小家雀往那吊,媽還不知?我打了幾十年野雞!」龐海燕恨不得給兒子一記耳光。
「媽,把鳳凰嫁給龐順行,你後悔的時候,別埋怨兒子沒提醒您。」
「順行也是個副書記,身後有兩個、三個少女很正常,雪蓮走了,他有錢、有地位再續一個不很正常嗎?要不是龐順行的薦舉,她能當民師,上大學,當上子弟學校校長?如今能升街道鎮長的助理,靠你?靠我?靠龍山會?靠她自己?都靠不住!只有龐順行能給她官職,給她幸福!」
龍天翔看了看媽和y 哭的鳳凰,把領帶一扎,退一步說︰「就算妹妹看上了,恐怕龐順行還不干呢,z y u發展吧。」
龐海燕望著鏡子里淚流滿面的耿鳳凰,心疼地撫模著她的肩膀,像給她一個甜棗吃,她微笑著說︰「說不定順行將來是區長呢。」
「市長有什麼稀罕的?就他那樣作弄,就是省長、部長也照樣下台!」
「鳳凰,你也替大媽想想,替你天翔哥想想。」
「誰替我想過?順行是有病的人,是我的表哥,法律上是不允許近親結婚的。大媽你也是女人。你不會忍心我的將來,看著一老一小的兩個病人過一輩子吧。龍山會雖然窮了點,但他是堂堂正正的男子漢啊!」
「人要臉,樹要皮,你嫁給龍山會如何見人啊?你如何補龐順行的人情啊?」
「世俗武斷我是敗壞道德的典範。用不著我多舉例,你們早已給我備好了車轍。對于龐順行那一段狂情,我已經付出了代價,我現在懸崖勒馬,想爭取婚姻z y u,什麼錯?」
「你認為龍山會會娶你?龍山會一直不娶,因為他一直愛著雪蓮,想著雪蓮。龐順帆是遠走他鄉,但她給龍山會生了孩子,和龍山會結過婚的。你比她都可憐。到頭來吃虧的是你——鳳凰。」
「到那時如果我敗了,我會為雪蓮姐祝福。大媽,正因為龍山會對人有一顆執著的愛心,所以我才愛得不屈不撓。我認定的目標就要勇往直前,千難萬險擋不住我前進的去路。我不想白白丟掉龍山會這塊金子,大媽,你就答應了吧。」
「除非太陽從西邊出來,要不是龐順行出頭露面,村民非砸了學校不可。群眾哄搶材料的事,龐順行報案,不與群眾直接沖突,讓他們把龍山會送往醫院,把你送回來。你瞧多麼周到圓滑,不像龍山會那麼窩囊,當那麼群眾的面,要削枝,與砍樹什麼區別」
「樹早晚要遷移,教學樓要建,龍山會那里我要去。誰拉走的磚、水泥誰送回來!」
龐海燕猛地從沙發上站起來,「你能耐!恐怕要不回來,他們把你送了回去!」她怒視著要走的心肝寶貝,想攔住她。
耿鳳凰奪門走了。
「有種的永遠別回來!」龐海燕像蒙受了莫大的委屈,遭到不理解的痛苦,眼前一篇淒然……